<p class="ql-block"> 剑刊/文</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还是思茅地区（今普洱市）邮电局邮递员。由于从小喜欢看书，会摹仿一些著名中外诗人，写些不入流的小诗。而且抄在一本红塑料壳笔记本上。多是一些无病呻吟的小诗，也就是人们说的为赋新词强说愁一类的文字。</p><p class="ql-block"> 那时报刊杂志，多是群情激昂的歌颂文章。我写的那些小资情调的诗，<span style="font-size:18px;">离当年的革命化要求甚远，如果搬到桌面上，是要被批判的。然而这种小资情调的文字，正</span>符合那时一部分年轻人的口味。所以那本红皮笔记本，在朋友中传来传去。以至后来不知传到哪里去了？</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思茅地区，除了有地区党校、师范学校、卫校、还有好几所中学、小学。</p><p class="ql-block"> 那年，位于天民街的镇小学来了一位帅气的复员军人，任该校的音体美老师。</p><p class="ql-block"> 那时正在上映朝鲜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电影里的男主角叫炳哲，也是一位复员军人。有人说他像电影里的主角炳哲。学生们喊他炳哲老师。</p><p class="ql-block"> 那段时间，他总是穿一身洗不退色的军装，越发显得英俊潇洒。</p> <p class="ql-block"> 有一天，炳哲老师找到我，请我为他写一首歌词。他说，读过我写的诗，他很欣赏。（<span style="font-size:18px;">不知那本红皮笔记本怎么会传到他手里？）</span></p><p class="ql-block"> 他喜欢音乐，不仅能吹拉弹唱，还会谱曲。他说，就是文学方面有点差欠。</p><p class="ql-block"> 他去当兵之前，喜欢上了一位姑娘，姑娘也喜欢他，他们是中学同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哪个晓得，复员回来，姑娘突然就不跟他好了。她说：爹妈不同意。</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炳哲老师莫名其妙的失恋了。</p><p class="ql-block"> 这对他打击太大，他太痛苦了。希望我写一首能代表他心情的歌词。</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没写过歌词，看他如此真诚，答应了。</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当晚就为他写成了一首歌词，用方格稿纸抄了一遍。</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把歌词交给他。</p><p class="ql-block"> 没过几天，他提着一把吉他来找我。</p><p class="ql-block"> 在我宿舍里，他边弹边唱，曲子旋律优美，起伏恰到好处，好听。</p><p class="ql-block"> 他的歌声如哭如诉，让我听得都想流泪。</p><p class="ql-block"> 唱完，看他已泪眼婆娑。</p> <p class="ql-block"> 我记得，歌名是《不圆的小月亮》。歌词我记不起来了。内容就是那种哀怨的，还有些煽情的一类。</p> <p class="ql-block"> 从此，我们成了朋友。经常往来，他还送了我一件军用小棉衣。</p><p class="ql-block"> 炳哲老师虽然能胜任音乐课、能上体育课，上美术课就不行了。他知道我会画画。</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他跟我说，要我去代他的美术课。这事<span style="font-size:18px;">不知是经过校长同意？还是他自作主张？他给我一张课程表，上面是好几个班的美术课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 美术课基本在上午。那时我的上班时间一般在下午，早上除了开会就没事，这种活我乐意。所以，只要有美术课，我就去。无非教学生画口缸、苹果、小房子之类，简单得很。</p><p class="ql-block"> 大概有半个学期的时间，我享受了进教室时，站在讲台上，小学生们喊的那声：老师好！</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炳哲老师告诉我，这首《不圆的小月亮》传到了“小月亮”那里。</p><p class="ql-block"> 他说：“小月亮”被感动得稀里哗啦。</p><p class="ql-block"> 我说：有希望啦？</p><p class="ql-block"> 他仰着头，看着空旷的蓝天，长叹一声，说：她已经嫁人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唉！最终还是一个不圆的小月亮！</p> <p class="ql-block"> 剑刊/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