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说:“书是全世界人类的营养品。” 正值花甲的我言:“书柜,是清贫一生的我,唯一的精神财富。”</p> <p class="ql-block"> 舅舅家表姐的小书架,舅舅那个高高的玻璃门的书柜,是开启我童年视野的大门;亦是打开我懵懂无知的钥匙。小时候我一去他家,就搬个小凳子,安安静静地捧起一本书,像蜜蜂贪婪地吮吸着书里的营养。</p><p class="ql-block"> 每当从那里离开,总要一步三回头。那份羡慕,比看见商店里花花绿绿的糖果,还垂涎三尺,拥有书和书柜,就成了我要摘下来的星星。</p> <p class="ql-block"> 我生长在农村。60年代,温饱都成问题,一分钱都掰开花,家里怎么会把非物质以外的东西纳入家庭开支的一部分?家里除了哥哥姐姐上学的课本,唯一带字的就是墙壁和棚顶上糊的报纸。晚上,“找字”是认字学习的途径。</p><p class="ql-block"> 村子东头小华家,因为省里有亲戚,她家里有一墙壁的小人书,有事没事,二哥和我,几乎就驻扎在“图书馆”。</p><p class="ql-block"> 父母双亲,他们都是“白丁”,一个大字不识,所以,他们念叨最多的是“娃儿,你们可得好好读书,不能像我们窝在农村刨食啊!”</p><p class="ql-block"> 我把父母双亲的话,记在心里。从小到大,到哪里双眼只盯着书。我知道:读书是让我变聪明的唯一方法,读书才能让我走出泥泞,读书也是世界上让自己升值的最低门槛。</p> <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初,图书市场才开放繁荣。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农村土地包产到户,家里的日子也有了源头活水。买书,不再是梦想。</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那次很疯狂,进到新华书店,眼睛像狼一样——发绿。巴金的《家》《春》《秋》,太喜欢了;冯骥才的《神鞭》一看介绍就爱不释手;蒋子龙的《小说散文集》拿下;铁凝的《没有纽扣的红衬衫》,女作家的文笔细腻;什么《中学生必备的好词好句》、《名人名言》,《中学生数学习题集》……捧在胸前,都要顶到下巴颏了。最贵的书一本是0.88元,最便宜的书是0.13元。我一下子花去26元,简直是天文数字!</p><p class="ql-block"> 把这些宝贝捆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一路上,风里都带着甜味,小鸟都追着我飞。</p> <p class="ql-block"> 这些精神食粮被我放进“书柜里”(实际上是纸壳箱子),每个静静的深夜,就是我和这些书中的人物对话的最佳时光。看巴金的激流三部曲时,鸣凤的投河自尽以及主人公觉慧大嫂的难产身亡,赚足了我的眼泪。书里好几位女性是封建迷信思想的牺牲品。对于代表强权的高老太爷,痛恨不已!</p><p class="ql-block"> 在冯骥才的笔下,傻二的辫子功如同一条腾飞的龙,盘旋在天津卫的上空。见妖除妖,遇魔降魔,看得人热血沸腾。这条“神鞭”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一个时代的文化符号和民族精神的象征。</p><p class="ql-block"> 铁凝塑造的安然,像个“假小子”。“评三好”生本来再正常不过,但她并没有逃脱污泥浊水的人身攻击,连她身上那件红衬衫也成了罪状,当她得知姐姐安静与韦老师在背后因她做起了交易,她陷入更深的痛苦和思索之中。</p><p class="ql-block"> 那个暑假,有了这些营养品滋养,我的日子过得从未有过的充实与惬意,比过年吃上一顿饕餮盛宴都心满意足!</p> <p class="ql-block"> 找到另一半后,天上的“星星”,终于被我摘了下来。简易的书柜里,宝贝从少到多,从杂书到专业,看着它,心里不空,八小时之外,手不释卷,文字养着眼;文学润着心。</p><p class="ql-block"> 我看苏霍姆林斯基,叶圣陶,窦桂梅,魏书生,于永正,李镇西,还有吉林长春著名语文老师张玉新。他们这些教育名家的经验和课堂,影响支撑和感染着我的工作和课堂,跟着他们的教育节奏和思想理念,驾驭课堂,游刃有余,对于知识的传授,愈发灵活与系统。一路走过来,受益最大的就是自己,还有学生。</p> <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从农村学校到市里,从租房到买房,从住地房到住楼房,搬了若干次家,东西扔了不计其数,但无论如何,书柜和书,都视若珍宝。每次搬家,它们都一本不少的早早地被打包好,住进新家。</p><p class="ql-block"> “我可以忍受物质上的绝对清贫,但却无法忍受精神上的一时贫穷。不读书不学习的日子,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这句话是三十年前,有感而发,写在日记本前面的。物质贫穷穷一时,精神贫穷穷一世。</p><p class="ql-block"> 儿子在我的耳濡目染中,和书走得很近。小学五年就把金庸的武侠小说,《汤姆叔叔的小屋》,《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都看完了。我还陪着他看《红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鲁滨逊漂流记》。正因为从小让他养成了良好的读书习惯,长大后才飞到湖南大学并顺利读完研究生。</p><p class="ql-block"> 我曾经做过调查。班级里55名孩子,家里几乎都有车有房,但拥有书柜的家庭,不到十分之一。精神财富的缺失,难道不是莫大的悲哀吗?无法理解一个家庭,为何会没有书柜?!</p> <p class="ql-block"> 呈现在外边的几乎都是新购置的书和工具书。放到柜子里的是年代比较久远的。</p><p class="ql-block"> 有一档是与教育专门有关的书,包括心理学、教育学;有一档是我的日记,里面有记录儿子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趣事糗事,大多数都是我的工作日记;有一档是儿子从小到大看过的书。</p><p class="ql-block"> 在下面的柜门里,有十多个档案袋,里面装的全是我工作中的手稿。虽然已经皱皱巴巴,纸张有的都掉渣了,但就是舍不得扔。一看到它们,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支瘦笔伏案向脑子挖掘的情景,就历历在目。若问我这一生,什么做的最多?无疑就是写字——呕心沥血地写字。</p> <p class="ql-block"> 家里有书,心里踏实,就和疫情期间冰箱里有大量的存货一样。最近几年,没少读莫言,余华,陈忠实,路遥,陈彦,贾平凹,麦家,霍达的书,平日里也总在翻《唐诗宋词鉴赏辞典》《论语》《孟子》《道德经》。床头柜上摆着王蒙的《新说红楼》、美芹的《李清照》、高金的《曹雪芹》,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他们,就像一道光,引领我前行。</p><p class="ql-block"> 我家下楼左转100米,就是占地上百万平方米的大型商城,但是我一年光顾的次数极其有限。舍不得时间。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一种辜负。”每当走进书房,端坐于书桌前,沉浸在泛黄的书页里,勾一勾,划一划,抄一抄,背一背,身心才真正归位。像陶渊明走进了桃花源;像王维居住在辋川别业;像刘禹锡斯是陋室,惟吾德馨。</p><p class="ql-block"> 如今退休后,更是远离喧嚣。有书在手,人生无憾。</p> <p class="ql-block">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医愚;</p><p class="ql-block"> 书犹友也,能帮你排解孤独;</p><p class="ql-block"> 书犹师也,能让你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能改变学生和后代的命运;</p><p class="ql-block"> 电影导演李安说:“这世界上唯一扛得住岁月摧残的就是才华。” 而我要说:“这世间唯一不贬值能与钻石抗衡的财富就是书柜里的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