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穆仁草原行之漫笔

傲雪

希拉穆仁草原行之漫笔

今年的雨水充足，自然草木也繁茂，于是我们一行人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草原行！

食材准备妥当，锅碗瓢盆归置，下午一点半开始出发喽！

车子一路向北而行。进入山区，往年光秃秃的山上，却满眼都是绿色，除此之外，还有一片一片的蓝色花儿和白色花儿，同行的巧莲说，这些白色花儿是扎蒙花，它是山上最顽强的生命，根扎得极深，旱不死，冻不坏，是极好的调味品，那些一串一串的蓝色花是黄金茶，它耐寒，是清热解毒的天然中草药，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巧莲，常常跟着大人们采摘，然后拿到山下去卖，贴补家用。”我想，这倒像极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默默无闻却无私付出自己的所有。

出了山，便来到固阳大道，窗外景色陡然一变。公路两侧的向日葵花金黄金黄的，油菜花金灿灿的，连成一片像金色的海洋；莜麦花泛着银白的光，在风中摇曳生姿。这几种颜色交错着，与蓝天相映成辉。

黄昏时分，我们的车子终于驶入希拉穆仁草原。八月的草原绿得发亮，草浪翻滚，一直涌向天边。远处几个白色的蒙古包像珍珠般散落在绿毯上，马.牛.羊还有骆驼们在不远处吃草，偶尔抬头张望，又低头继续它们的盛宴。

夕阳将西边的天空染成橘红色。我们找了一块空地，开始安灶准备晚餐。老郭负责炖羊肉，英子负责烤肉，我和巧莲打下手，剥葱蒜洗黄瓜，王同志和赵同志安灯，摆放桌凳，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事儿，就连小姑娘佳琪也忙着装饰自家的车，给这次野营有了别样的氛围……。

羊肉下锅时，夕阳正好与地平线齐眉。最后一缕阳光照在锅中的水面上，金光荡漾，与升腾的蒸汽交织在一起。

草原的夜晚来得很快，转眼间星星就爬满了天空，银河清晰可见，像一条缀满钻石的缎带横贯天际。

羊肉汤在锅里翻滚，烤炉上的肉也滋滋冒着香气，我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为了尽兴，开始有人哼唱草原歌曲……草原上起风了，常常出入草原的中年大哥慢条斯理地说：“后天就是立秋啦，立秋后草原上的草就会慢慢变黄，羊群即将准备转场了。"现在是最好的时候，"草肥，羊壮，人也高兴。"随着他的话，我们望向远方，那里升起美丽的烟花，还隐隐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定是游客和牧民们在篝火旁一起载歌载舞庆丰收吧？我想。

夜深了，我数着星星入睡，耳边是草原上此起彼伏的虫鸣，偶尔也传来马儿的嘶叫……

次日清晨，我第一个醒来。走出蒙古包，朝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将草原染成金色。露珠挂在草尖上，晶莹剔透，像无数颗小钻石。远处的地平线清晰可见，天地在此处相接，无边无际。一只云雀突然从草丛中飞起，直冲云霄，在空中唱着欢快的歌。

早餐后，英子驱车载着我们向草原深处走去。马儿踏过草地，溅起的草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途中遇见一群羊，牧羊犬警惕地看着我们，直到牧人吆喝一声才放松下来。牧人是个老者，皮肤黝黑，笑容腼腆。他说自己从小就在这片草原上放羊，最远只到过固阳县城。

"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我问。

"外面的世界很好，"老者抚摸着牧羊犬的头，"但这里的一切更需要我守护。"

紧接着，我们来到红格尔敖包，登上观景台瞭望远处，草原的一切尽收眼底，此时，帆哥兴起，遂敲起那面大鼓，随着鼓点的起起伏伏，我似乎听到了对自然的敬畏，听到了祈求风调雨顺、人畜兴旺的心声。

午后，我们踏上归程。车子驶离草原时，我回头望去，绿色的海洋在阳光下波动，几个蒙古包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我想起老者的话，也想起中年老哥的立秋转场，想起那些顽强的扎蒙花，想起我们此行所接触过的没有过多贪欲的商贩们……

立秋至，草原的生命又将开始新的轮回。草会黄，会枯，会被雪覆盖，但来年春天，它们一定又会重新破土而出。就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世代相传，与草原共生共荣。而我们这些过客，只能带走几缕草香，几许回忆，以及对这片土地深深的敬意。

车子驶入城区，高楼大厦再次包围了我们。我走下车，裤脚上还沾着几根草叶，那是希拉穆仁草原留给我的痕迹……

这次希拉穆仁短暂的草原行，像一粒种子落在心上。我们珍藏的不仅仅有蓝天白云下的草原，更有马背上学会的坦荡、毡房里熏染的厚道。从此，在逼仄的空间，在早高峰的路上，在每一个需要选择计较还是体谅的瞬间——愿我们都能活成行走的草原，让淳朴成为本能，让包容化作呼吸，像牧人守护草场那样，温柔地守护这人间的“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