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辣辣的酸酸的爆炒老黄瓜

素心极简

　　农历三月间，邻居家从乡镇上买了几株育过的黄瓜苗，给我们送来了两株。

送来的时候，两株黄瓜苗还种在拳头大小黑色的塑料营养杯里，在主人经心呵护下，已从一粒饱满的种籽发芽破土长出新叶，乃至现在已是两三片带着小剌嫩绿的叶子。

我接过黄瓜苗营养杯，小心冀翼地把黄瓜苗轻轻地拿出，再小心翼翼地将移栽在鱼塘边的盆景旁，再浇上些许定根水。

每天清晨，我在欣赏庭院盆景的时候，都要瞄瞄那两株刚栽不久的黄瓜苗。黄瓜苗沐浴着晨曦，吸吮着挂在叶边晶莹的露珠，长势一天比一天茁壮。

不知不觉间，黄瓜苗长出了藤蔓，又长出新叶；慢慢地长出了花蒂，慢慢地冒出美丽的小黄点，小黄点又慢慢长大延展成大片的花瓣，长成美丽的花朵。

时光在慢慢地流逝，黄瓜苗也在静静地生长。不知不觉间，开着花儿的黄瓜藤蔓早已爬上了它旁边的石榴树上，生机盎然地向上攀爬。

一天早晨，我在庭院打扫着夜间吹落的小枯叶，不经意间发现攀爬在石榴树上的黄瓜藤蔓上竟也结起了几个拇指大小浑身布着小剌的小黄瓜，不用说我的心里有多高兴了。

种黄瓜，我还从未种过。想不到年愈花甲，也有了一次种黄瓜的体验。

记得小时候，生产队里种黄瓜，黄瓜成熟的时候，大人们把大黄瓜挑到集市去卖，剩下的不要的即将腾地的黄瓜藤蔓上的弯弯曲曲的小黄瓜，就任由我们这些小娃娃们随便摘着吃，当那清香嫩脆的不起眼的小黄瓜经过我们的味蕾，一种心满意足的不言而喻的享受不由溢满了整个身心。

而那些卖不掉的老黄瓜，大人们就拿回来，由队长分发各家一点。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老黄瓜也不能用来喂猪，要当菜肴食用。如果煮着吃，就有一股酸味，既不好吃又不下饭。

于是我奶奶就拿来炒着吃，倒上菜油放点盐巴和自家做的辣椒酱，如再配上一点咸菜，那辣辣的酸酸的咸咸的口感还蛮下饭的。

事过境迁，我由当年的黄毛丫头结婚成家做了妻子做了母亲，既尔又当了外婆，成了一个六十来岁的年轻老太太了。

所幸之事，我们这代年轻的农村老人们赶上了好时代，过上了物质充沛并领上养老金的好日子。

至于当年炒老黄瓜吃的美味，也只能留在儿时的记忆之中了。

也正因为这样，我们种在鱼塘边庭院里的两株黄瓜苗结上的黄瓜，也只能当作风景来欣赏罢了。

我们看着那藤蔓上的黄瓜，由小长大，由青绿色变成浅黄色，直至藤蔓似乎快承受不住，我们才不得不把这些颜色发了白的黄瓜摘了下来。

看着这些五六斤重好似冬瓜的老黄瓜，我的心里不由犯嘀咕，这该怎么处置？丢之可惜，存之无用不说，时间长了还会坏掉。

这时，小时候奶奶拴着围腰在灶上炒老黄瓜的画面不由跃进我的脑海。

于是我学着奶奶当年的模样，将老黄瓜削皮，然后切段切片。然后将电炉灶打开，锅烧至高温，将菜籽油倒入，放上盐和辣椒酱暴炒，几分钟后，一盘爆炒的色香味俱全的老黄瓜就大功告成。

我迫不及待拿上筷子拈上一片往嘴里一放，啊，那曾从我味蕾遗失了五十多年的辣辣的酸酸的老黄瓜的味道又回来了……

图片素心极简拍摄

作者简介

周素琼，女，1963年生，四川大邑县人。大邑县散文学会会员，大邑县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