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蠡测(50)士

吼吼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说起“士”,自古以来涉其话题举不胜数。其中,一定会有《史记》中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豫让“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千古绝唱,或是《明史》中正德朝阁老王鏊“士可杀不可辱,今辱且杀之,吾尚何颜居此”的铮铮谏言,还会有《论语》中儒家四圣之一曾参“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深沉喟叹……这每一句话的背后,浸透着的是忠诚、正直、谦逊和坚韧不拔,回响耳畔总会令人有一种血脉觉醒的冲动。</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实,在周代“士”是最低层的贵族,通常为卿大夫的邑宰、家臣,或在宫廷和基层官署中担任职事官,若有战事还要保卫国家。到了战国时期,“士”多为儒家、法家、墨家等学派的士人组成,以后逐渐成为统治阶级中知识分子的通称。“士”在中国文化中不仅是一个具体的阶层概念,更是一个蕴含丰富道德寓意的精神符号和坐标。《论语》中“士”总共出现过十五次,孔子及其弟子根据不同对象、不同场合,对“士”作了不同维度的解答,大致有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一,针对子贡问士,孔子定义了“士”的标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kēnɡ,像石块那样坚硬)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shāo)之人(器量狭小的人),何足算也?”</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孔子认为“士”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站在国家角度而言,是“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这是“士”的完美准则。内,能行己有耻,克己复礼;外,可格物致知,使于四方。内德外能,相辅相成。简单地说,就是国家的政治精英。第二个层次站在家族角度而言,是“宗族称孝,乡党称弟”。“士”应是孝悌的榜样,能尽忠家庭和宗族,在乡里拥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第三个层次站在个体角度而言,是“言必信,行必果”。这是作为“士”行为和修养的底线,要言而有信,果敢行事,成为一个诚实守信、当担勇毅之人。当然在孔子眼里,如果是浅见固执(硁硁然)之人,那就是市井百姓了,至于当时的鲁国季氏当政者,他认为是器量狭小的斗筲之人,根本算不得“士”。</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二,针对子路问士,孔子重点回答了如何维系“士”的关系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子曰:“切切偲偲(sī,勉励督促),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对于子路的问士,孔子从弟子的实际情况出发,用很质朴的语言给出了相应的答案:做到彼此间相互敬重、切磋勉励、以和为贵,就可称得上“士”。他特别指出,朋友之间重在于相互敬重,切磋勉励;兄弟之间重在于兄友弟恭,和睦相处。过于亲近就难免变得庸俗,过于疏远又有可能招致怨愤,所以孔子刻意提出了“切切偲偲”和“怡怡”的原则要求,核心要义就是儒家的忠孝仁和思想。</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三,在界定标准的基础上,孔子描绘了“士”的最高境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志士”在《论语》中仅出现过这一次。这里孔子将“志士”与“仁人”并列,就是把“士”的终极理想提到了“仁”的高度。在他眼里,真正的“士”,承载着道行天下的神圣使命,应该把“仁”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才是“士”应有的最高境界。对此,曾子也旗帜鲜明地提出“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子张更是高呼“见危致命,见得思义”才是真正的“士”。</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然,有主张,就会有反对。孔子还对两种行为进行了批判。他认为,士应立志追求真理,若过于关注物质享受,则不值得与之论道。所以,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他还要求,士不应贪图安逸,而应志在四方,为国家效力,积极弘道。故而,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他批判的出发点,正是“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的“士”之第一标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图片来源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