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天大地大

简易

——那山那水系列西藏行13：天大地大 　　纳木措到比如再到丁青，约712千米，计划一天赶到。 这一路，先沿念青唐古拉山北侧行走，接着就大多在羌塘无人区南部穿行。这一路，海拔几乎都在4000米以上，估计是本次西藏行中最艰难的一段。 没料到夜间一场大雪，更使得本就十分艰难的一天，变得难上加难。 早餐时，同寑室的大哥知道我不习惯带干粮，担心路上找不到吃的，特地塞了两枚煮鸡蛋在我兜里。 一路上，交警和护路人员，几乎动用了所有力量，运用了所有手段，竭尽所能地清理路面积雪。然而，沿途依然看到一些车辆停在路边，已经不能，抑或不敢上路。 我们的车早已安上防滑链，一路小心翼翼，不敢开快。更揪心的是，高原的天气十分特别，分明天边已现蓝天白云，头顶的云层仍然不停地降着大雪。此情此景，令车上所有人都不由得提着一颗心。 突然，同样担忧路况的我，却被车窗外的壮观景象所吸引——只见左边车窗外，一马平川的雪原，一直伸展到天边；甚至，一直伸展到遥远的蓝天白云间，仿佛这片雪原，直接连通着天上与人间…… 不知道这片雪原究竟有多大；但我确信，从来没见到过如此辽阔的大地，从来没见到过如此辽阔的雪原。忽然就想起有谁说过：没到过青藏高原，就真不知道什么叫天大地大…… ——天大地大 　　遗憾的是，这一路不能停车；就算能停也不好让师傅停。毕竟谁都清楚，如此慢的车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 不能停车也就罢了；车上还开着空调，车窗也不能打开。 于是，车的颠簸，加上车窗玻璃上积雪的影响，一路都没法拍照。 于是，如此天大地大，风景如画的地方，只能将一路的美景，都记在心里…… ——天大地大 　　正欣赏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壮丽景色。又突然看见，就在这天大地大，满眼冰雪的地方，雪地里依然散布着那么多牦牛，自顾悠然漫步，自顾啃噬着雪中草茎…… ——雪中牦牛 ——雪中牦牛 　　许久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停车的机会，乍一看窗外的雪原，仿佛我们已来到天边。可下车后，旷野里的寒，寒得令人打颤；风又挺大，那寒，直往骨子里钻；脚陷在积雪中，不久鞋里就进水。只好抓紧时间拍摄几张照片，立即上车。整个过程就跟打仗似的，没有丝毫多余的时间和动作。 ——天大地大 　　已到中午，一路没有遇到可供餐饮的地方。好在，我还没感觉到饿，可以忍着。而且，每遇停车，哪怕鞋已进水，却依然忍不住下车，冒着严寒拍照…… 直到下午三点过，再次下车拍摄时，终于有了明显的饥饿感。 想起身上还揣着鸡蛋，立即伸手去掏。可掏出的鸡蛋，早已在兜里压成了馍，蛋壳、蛋白与蛋黄，连同兜里形迹不明的种种碎屑，全都黏合在一起，根本无法清理，还一碰就碎。特别是那些形迹不明的碎屑，令人根本不敢下咽。最终，只好强忍饥饿，十分不舍地放弃了一碰就碎的“馍”…… ——雪中牦牛 　　没吃的，就喝点水吧。哪知上车一看，杯里的水，早已喝干。 估计，如果一切顺利，赶到丁青也是下半夜了。要是晚餐再找不到吃的，再补充不到水，想必会更加地恓惶。 看来，这是到了饥寒交迫的时候了；甚至，都后悔不该扔掉那两个“馍”…… 不过，恰是这饥寒交迫的时候，一路的美景不断变化，层出不穷，美到出乎意料，就算无法拍照，也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与愉悦，而暂时忘掉了饥饿…… ——雪中牦牛 　　特别是到了比如县境内，车在怒江边蜿蜒穿行时，一路上，或雪峰林立，峰回路转；或江水奔流，滔滔不息；或夕阳西照，将如画的风景点染得光影迷离。依然没有吃的，依然没法拍照；但一路所见之美，真真是美得摄人心魄，美得荡气回肠…… ——峡谷中的怒江 　　一路饥寒交迫地来到比如县怒江畔的骷髅墙。这是此行的景点之一，但依然见不到餐饮的影子。 下车后，大家立即商定将丁青改为明天的行程，今天只须赶到巴青，大约晚上九点左右就能到达。这一改变，大家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骷髅墙内部不允许拍摄。而一路走来，还没机会拍到怒江的风景。于是放弃了进去游览的机会，拍过骷髅墙外景之后，就在附近信步漫游，欣赏眼前的怒江风光。 ——比如县骷髅墙 ——夕阳西下 ——夕阳下骷髅墙外景 ——夕阳西下 ——夕阳西下 ——夕阳西下 ——夕阳西下 　　这一段怒江，虽然没有一路上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但脚下的江水，路边的村庄，连绵的雪山，以及连通两岸的怒江桥，都仿佛在夕阳下透着一份温馨。以致这里的风光，雄浑中却又显出几分旖旎。遗憾的是，夕阳还在老高，就被高山隐去，少了一些日落时的壮观…… ——夕照怒江 ——夕照怒江 ——夕照怒江 ——夕照怒江 ——夕阳雪山 ——夕阳西下 　　这一天，直到晚上十点过才在巴青找到住宿。附近餐馆早已关门，幸好在酒店里买到两盒方便面，狼吞虎咽地吞下，才渐渐从饥寒交迫中缓过劲来…… 或许，这就是高原的特色：一边是风景如画，一边却是难以预料的艰辛…… 这是最艰难的一天，也是最震撼的一天。震撼于在如此高海拔如此寒冷的地方，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天大地大；震撼于如此高海拔如此寒冷的地方，成群牦牛在雪地里体现出的生命之倔强；震撼于如此高海拔如此寒冷的地方，沿途却有那么多人不畏艰辛竭尽所能地清理积雪，为素不相识的人们保驾护航；震撼于如此高海拔如此寒冷的地方，夕阳西下时，怒江江水及两岸雪山那派摄人心魄的壮丽风光…… 这是最艰难的一天，也是最震撼的一天，同时，也是最值得记住的一天…… ——《那山那水系列西藏行13：天大地大》完稿于2024年1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