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风衔来雪的邀约,我攥紧画笔,向着北京出发。要去拜师,学那矾墨里藏的冷冽,学那泼白中透的天光,学如何让一纸素笺,盛得下燕山的雪、北海的冰,盛得下整个冬天的呼吸。<br> <br>行囊里装着对留白的敬畏,对笔触的虔诚。这一路,是去寻技法,更是去赴一场与冰雪、与笔墨、与古都冬韵的约会。</h3> <h3><br> <br>初握画笔时,总以为冰雪画是对寒冬的复刻——不过是白与墨的堆叠,描摹出冰封的河、覆雪的山。直到指尖触到矾水的微凉,看它与墨色在宣纸上生出细密的冰纹,才懂这门艺术里藏着的,是对冷的温柔解构,是对静的热烈奔赴。</h3> <h3>练矾墨技法的日子,像在跟冰雪讨教秘密。有时矾水浓了,墨色便在纸上凝成冰壳,硬挺得像冬日清晨的窗棂;偶尔调得淡了,墨痕又会漫出朦胧的边,恰似雪后初晴时,阳光漫过屋檐的柔和。原来雪从不是单一的白,它会在风里显露出流动的肌理,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冷辉,在炉火旁融成温润的水痕——就像我们笔下的每一笔,都藏着彼时的呼吸与心绪。</h3> <h3>泼白时最是畅快,大笔横扫,仿佛将整个雪原的苍茫都裹进纸里;而勾勒枝桠上的积雪,又得屏住气息,让笔尖轻得像落雪,稍重一分,便碎了那份清寂。原来画冰雪,是在练“收”与“放”的平衡:既要敢用浓墨重彩泼出天地的壮阔,也要能以细笔勾勒出一片雪花的矜持。</h3> <h3>老师说,冰雪画的妙处不在满,在“留”。一片空白,可能是被雪覆盖的原野,也可能是寒雾弥漫的江面,观者心里有什么,那片白就会生长出什么。后来才明白,画画时的留白,像极了生活里的停顿——不必事事填满,留点空隙,才能容得下想象与回甘。<br> <br>如今再看自己最初的画,笔墨生涩,却带着一股子执拗的认真;而现在的笔触里,多了几分松弛,懂得在浓淡之间留些余地。就像这寒冬,看似冰封万物,实则藏着春的伏笔——冰雪画教我的,从来不止是技法,更是如何在冷寂里看见生机,在克制中留住温柔。</h3> <h3>原来我们终究画不透冰雪,能画的,不过是冰雪映照出的自己——在冷寂里守住热忱,在克制中藏着温柔,在一笔一划的缓慢里,读懂万物生长都需要等待。<br> <br>放下笔时,纸上的雪仿佛还在轻轻呼吸。这大概就是冰雪画的魔力:它让你在描摹寒冬时,悄悄把心酿成了春天。</h3> <h3>学习冰雪画,不仅是掌握一门艺术技能,更是一场心灵的修行。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静下心来,沉浸在冰雪画的创作中,感受笔墨与冰雪的对话,能让我们忘却尘世的喧嚣,找到内心的宁静。<br> <br>每一幅冰雪画都是画家情感的寄托,是对自然、对生活的热爱与感悟。当我们拿起画笔,将心中的冰雪世界描绘出来时,也是在表达自己对世界的独特认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断提升自己的审美能力、创造力和表现力,遇见一个更加自信、更加优秀的自己 。</h3> <h3>原来冰雪里藏着的,从来不是凋零,是沉默的坚韧——就像画里的留白,看似空无一物,却盛得下整座远山的呼吸,容得下观者心里的千回百转。</h3> <p class="ql-block">墨笔皴出冰的骨,留白铺就雪的魂。这冰雪山水,是寒冬最清冽的写意。</p> <h3>经过一个多月学习,在一次次试错里,终于摸到了自己的笔意——原来我的雪,该带着点家乡老屋里炭火的暖,藏着北京红墙映雪的艳,是北方的凛冽里,藏着的那点人间烟火气。<br> <br>行囊比来时沉了许多,除了画稿,还有满袖的雪意、砚台里未干的墨香,以及那份“于无声处听雪落”的通透。从此再看冬景,眼里便多了无数支画笔;再握笔时,纸上便有了整个冬天。</h3> <h3>闲暇之余跟同学们逛宋庄文化大集,这里没有美术馆的肃穆,却有更鲜活的生气。艺术不再是墙上的标签,而是捏在手里的陶泥,是染着草木香的布料,是艺术视角里藏着的懂得。更像一场双向的奔赴。</h3> <p class="ql-block">同学们跟老师合作,创作七米长巨作。那一刻,我与老师的笔,在同一方天地里追赶风雪。他的笔触带着岁月沉淀的沉厚,大笔泼墨时,像燕山的雪团轰然坠地,留白处自有山骨隐现。忽然就懂了,合作不是模仿,是让我的青涩笔意,顺着他铺就的风雪脉络,长出自己的形状。</p> <h3>学习期间,转转师姐八十几岁开车一个小时来看我,令我十分感动。董云霞师姐也来看我。五湖四海交贵友。感恩遇见。同时感谢苏州陈姐姐,延庆英子姐的盛情款待,偶遇贵州知竹姐姐更是锦上添花。晚风里还缠着饭菜香与墨香。忽然懂得,最好的款待从不是珍馐满桌,是有人把你们共同的热爱,藏进一粥一饭里,让你知道,即便散在各处,那些一起蘸过的墨、共品的味,始终在岁月里温热。<br> <br>这餐饭的暖,比砚台里的余温更绵长。多谢你们,让笔墨知己的情分,在烟火气里愈发醇厚。</h3> <h3>学习接近尾声,在吕老师带领下,我们驱车去中极堂拜见于志学老师。那一日,没见到想象中的大师锋芒,只遇见一位与冰雪相守半生的老者,用笔墨告诉我们:最冷的风景里,最见热忱。</h3> <h3>他讲起最初在大兴安岭写生的日子,说零下四十度的风里,画笔冻在指尖,睫毛结着冰碴,却偏要盯着雪地里的光</h3> <h3>画冰雪,不能只画冷。就像北方的冬天,炕头是热的,人心是热的,这冷里藏着的热,才是魂。</h3> <h3>画冰雪也一样,笔是冷的,心得热着——热在对天地的敬,对草木的疼,对这人间烟火的恋。</h3> <h3>先生的画里总有股劲儿——不是冰雪的凛冽,是在极致的冷里透出的韧。他说画冰雪要“冷中见热”,就像他自己,九十余载笔耕不辍,指尖的温度早已透过笔墨,把北国的冰雪酿成了心底的春</h3> <h3>我忽然懂了,为何他的画能让冰雪“活”过来——不是技法的玄妙,是他把自己活成了冰雪的一部分:见过最深的寒,才懂得在笔墨里藏进最沉的暖;守过最久的寂,才悟透留白处要给观者留一片心的原野。</h3> <h3>画室里的茶香漫过画案,于老师握着吕老师的手,话里带着暖:“你这几年的冰雪画,早不是技法的堆叠了。看你作品冰面的皴法里藏着水的流动,雪落的留白处透着气的轻,画的越来越成熟……给予吕老师高度的认可跟期许。同时给冰雪画发展指明方向并提供很多好的建议。</h3> <h3>中午跟于老师共进午餐,席间老人家开口时中气足得像画里劈开风雪的笔——哪像年过古稀,分明是满溢的精气神,把席间的热气都搅得更鲜活了。从冰雪画的传承讲到创新,忽然懂了:老人家笔底的冰雪之所以有魂,原是他心里始终燃着一团火——对艺术的痴,对后辈的热,都藏在这中气十足的谈吐里,比任何技法箴言都有力量。</h3> <h3>老人家这股子精气神,本身就是一幅最生动的画——笔力千钧,却始终带着人间的热乎气。所谓大师风骨,从来不是端出来的架子,是岁月磨不去的热忱,是把一生热爱都酿成了中气十足的生命力,连说话都带着笔墨的重量与温度。</h3> <h3>学习结束我们一起去上上美术馆观展。观展像一场无声的对话——你站在画前,看见创作者藏在色彩里的笑与泪,而你的心跳,也成了这场对话的注脚。那些画不会说话,却在心里种下了千万种感知:原来美可以是流动的光,可以是凝固的风,可以是某刻突然读懂的、藏在笔触里的温柔。</h3> <p class="ql-block">还去了北京著名油画大师大飞哥画室做客。看了他的画册,感受到了大飞老师心中对绘画的执着以及心中那种思维的跳跃还有对色彩的深度解读。大飞哥的画之所以动人,是他把对生活的热、对色彩的痴,都揉成了跳跃的思维——让胡同的烟火撞进抽象的色块,让岁月的纹路洇进鲜亮的油彩,执着里藏着滚烫的真,跳跃中裹着细腻的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走出画室时,觉得满街的色彩都活了:红绿灯的光有了笔触的厚度,白杨树的绿,带着油画的肌理。原来真正的大师,从不是让人仰望的符号,是他让你看见,生活本身就铺着一张巨大的画布,而热爱,就是最好颜料</p> <p class="ql-block">同时也要感谢王老师,马老师的盛情款待。(遗憾的是当时忘记拍照了)当笔墨在宣纸上游走,是装裱师用指尖的温度,为作品披上最后的华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一浆一糊里藏着对艺术的敬畏,一刀一剪间凝着对时光的温柔。那些被精心装帧的书画,不再是单薄的纸墨,而是经他们手,有了风骨与魂魄,能在岁月里站成永恒的风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们是幕后的匠人,用静默的坚守,让每一幅作品都以最好的姿态,遇见懂它的目光</p> <h3>随着谢师宴的开始,我们这一期的学习也随之结束。雪落无声,笔墨生花。感谢老师用冰雪为纸、真心为笔,带我们看见寒江独钓的静,领略林海雪原的阔。那些笔尖流淌的冰魂雪韵,不仅是技法的传承,更是对天地留白的温柔解读。 从勾勒第一笔冰棱的清冽,到晕染整幅雪原的苍茫,老师笔下的冰雪从不只是冷寂,而是藏着暖阳融雪的生机、寒梅独放的傲骨。感恩这份言传身教,让我们懂得:画冰雪,亦是画心境。<br>感谢老师用一支笔,为我们推开冰雪世界的门。看您皴擦点染间,枯枝凝霜有了诗意,远山覆雪有了呼吸。原来最冷的景致里,藏着最暖的心——您教我们画的是冰雪,更是对生活的热爱与凝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