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南方的夏夜总裹着层湿黏的热气，宿舍旁边的凤凰木把影子拖得老长。庞老师的木履踏过石板路时，“咔嗒咔嗒”的声响会从走廊那头漫过来，像谁在给夜色敲着节拍。他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在廊檐下晃成颗会移动的星，干咳声混着微微的晚风，惊飞了树上打盹的麻雀。</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见他是高一刚入学，白兰花开得正烈。他叼着香烟站在报到处门口，蓝布衬衫的下摆沾着草屑，脚上一双黑胶面木履，履底已经磨平削薄。“我叫庞适之，”说话时香烟斜斜翘着，烟灰簌簌落在木履上，“往后夜里查宿舍，听见‘咔嗒'声别慌，是我。”他说这话时，拇指摩弹着香烟上的灰，那拇指、食指烟熏得发亮，像浸了几十年的月光。</p><p class="ql-block"> 高二文理分班，他担任我们文科班语文兼班主任，我是语文科代表，几乎天天往他办公室跑。他的办公桌上面陈了教学用品和作业，总躺着两样东西：一堆香烟盒；一瓶枇杷膏，玻璃瓶子上的标签皱得像片枯叶。有回我去办公室问问题，见他正对着教案咳嗽，肩膀一抽一抽的，像风中的芦苇。他慌忙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烟雾腾起来蒙住他的眼镜片，“坐，这题我刚琢磨透”。后来才知道，他每天备课到深夜，烟是提神的，枇杷（需要完整阅读全文的，请点击中国散文学会网）</p><p class="ql-block">https://mp.weixin.qq.com/s/dqBzWYZlVVjKFzM_eo66Nw</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