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刺青

燕晓利

我只想，无论何时，都要做个内心澄澈的女子。如一碗净水，一瞥，就可以看见所有的杂质，如一枚莹雪，一眼，就能望见所有的冷暖。任世界有它的样子吧。我只保持自己的干瘪与荣华，在自己的世界里，修篱植竹，安然自若。我只愿一片清心，堪怜繁华遍野，万千情愫，惟尔山水不老，粉墨人生，素衣清风两袖，琴弦落指，香煮一生时光。 ————题记 心上刺青 文/燕子晓榆 盛夏，枝头的蝉鸣，恍若这燥热里遗世的天籁。唤起我心底那一缕萦绕于心的羁绊。那拂过的一丝微风，犹如温文尔雅的你，惊扰了我半亩花田的宁静。那些深埋已久的记忆碎片，亦随着这盛夏的微风，蝉鸣，被悄悄唤醒……原来，有些印记，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而是不必穿破皮肉，也能在骨头上生根。 　　那是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炙热的盛夏。天刚蒙蒙亮，门口老槐树上的蝉就扯开了嗓子，一声叠着一声，像要把整个夏天的热气都从喉咙里倒出来似的。我习惯趁着微凉的晨风出门走走，看一看那田野里渐渐长高的玉米苗，以及随风摇摆的狗尾巴草。高铁旁那条小路，是我经常散步的地方，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一边欣赏着天空的湛蓝，还有那调皮的云朵。这个时候我就会放飞自己的思绪，任它天马行空，任它无拘无束。小路边的牵牛花肆意的盛放，宛若这盛夏的热情，早早爬满了篱笆。那一朵朵妖冶的嫣红，点缀着盛夏的葳蕤，吟唱着自己的诗和远方。“我不求山河为聘，不求岁月为证。只愿在浮世喧嚣里，与你共守一方寂静。我赠你明月清风，你回我一笑足矣。”正在我遐想之际，深情地吟诵引起了我的注意。好浪漫的诗句啊！回眸看去，伫立在牵牛花旁的你身上洒满了晨曦，晃得我看不清你的模样，只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在晨曦里发着光。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轻轻地说道：“暮年，且慢品柳永的柔，却莫叹李煜的忧，念岑参的雪满轮台头，但勿触李清照的黄花瘦，孟浩然的悠然心底收，尘世绚烂与你紧紧相拥，余生皆无忧。”听到我的声音，你抬眼相望，腼腆一笑：“早，你也散步呀！”我望着晨曦里的你，笑着说：“早，一天之际在于晨嘛，所以就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听你刚才吟诵的诗句，字字入心。牵牛花听了，估计也会爱上你的！”你哈哈一笑，说道：“哪有那么神奇，我只是看到这盛开的牵牛花，就随口感慨了几句。不过，你说得那几句话，可颇有深意哟！”我羞涩的低下头：“哪有，哪有，就是顺口胡咧咧的。怎能和你比？”“不，不，不，你说的真的有深度，世人皆知相思苦，偏偏还要苦相思。人到中年，真的要学着放下一些东西，看开一些东西，让脚步慢下来，去品味生活，去学陶放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样，才能沉淀自己，发现生活的美好。就如这牵牛花。无惧无畏，没人欣赏，也要绽放。”我连声道：“是啊！人都忙于奔向终点，却忘了风景在路上。我很喜欢那句“一生看花相思老。”读来令人唇齿留香。花里，一定是隐藏着相思的，或是一定隐藏着一些与相思有关的章节吧！低眉间，忽有斯人可想、可念，亦是生命中的一种圆满，你说对吗？”你笑着回道：“知音呀！我喜欢那句“待到月升星灿，风霜飘落庭院，满院秋思只为君……”闲谈之间，不知不觉太阳已升的老高。“加一下微信吧！希望能欣赏到你的文字。”“彼此彼此，我也希望能欣赏到你动人的诗篇。”我忙着应道。对视着彼此汗涔涔的脸颊，美好，便在这盛夏的蝉鸣里，宛若牵牛花一样攀爬着，向阳而生，摇曳着，摇曳着…… 　　如水的光阴，借长堤垂柳为笔，采洛水为墨，书写着你我的来日方长。我轻轻寻着你的痕迹，收集在古调芳歌的梦里，隔着前世的藩篱，再与你绘一点灵犀。还记得那晚，我打开微信的瞬间，便看到了你的文字。“你走的那天，月光替我挑开皮肉，是你发尾的弧度绕着脉搏生长。是你笑声里的褶皱，在呼吸间轻轻起伏。有时是钝痛，像梅雨季的墙皮，渗出暗斑。有时是微痒，在午夜翻身时，碰响空荡的无名指。医生说这叫旧疾，药石无效。我知道，这是你临走前，偷刻的，只有心跳能读懂的——符咒。”你知道吗？你不是我壁虎断尾后的选择，而是我刻在心上的刺青。看着你的文字，心莫名的疼着。我静静地一字一句去解读着你的文字，透过这段文字，去感知文字背后的你是怎样的心情，是怎样的一个人让你如此难过。我想，那应该是你刻在心上的人吧！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伤感的文字。原来，有些告别，不是结束，而是换了种方式存在。就像那道刺青，刻在心上，带着温度，永不褪色。 　　虽然有些东西随着时光的流转，渐渐少了光泽，却淡不了印痕，思念的花总会穿越时空，开出岁月最美的暖。有一次，我在朋友圈里发表了一段话，“你是我凝眸一生的身影，我是你相守相望的永恒，你是我美丽快乐的风景，我是你温柔明媚的心情。如果可以，我愿做一株遗世的牵牛花，守着寂寞的年华，在老去的渡口，和某个归人，一起静看日落烟霞。”你的回复，更是令我至今难忘。你说：“低落时，出门走走，心里在下雨，就去太阳下站会儿，树枝摇晃的风、路边摊的热气、广场小孩的笑声，都是药引子，自然美景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人间纵有千般苦，亦有微风渡轻舟。将心化作一叶轻舟吧！相信总有微风，会在某个清晨或黄昏，带着希望的方向，送你抵达新的彼岸。”看着你的回复，心扉渐渐的打开。我们从独坐黄昏谁为伴，聊到小酌微醺伴烛眠；从中年可要饮李白的酒，但要看开杜甫的愁，聊到赏苏轼的明月几时有，但别碰王维的相思豆；从陶渊明的仙境心中留，聊到淡看人间三千事，闲来轻笑两三声。我们的故事，在一首首诗里幽居，就像岁月的刺青，亦像飘在风中的旋律，无需深刻，却已入心。就像你文字里写的，心若相依，何惧霜雪染白头…… 　　人人都有故事藏心头，拿得起时要洒脱，放得下时别回头，敬曾经一杯酒，过往不眷恋，未来不凑合。人这一生啊！能与知音彼此珍惜，就是几世修得的福气。不怕半生蹉跎，也不怕半生相遇。什么繁锦萧瑟，又有何妨。纷繁错落，文字时光。就这样安静与对，不用卑微就能抚摸到温暖和宠溺，即使世界游离，也有枝可栖，便是与心相行无天涯。就像现在的我们，你坐在窗前翻看着我们的过往，我坐在灯下读着你写的文字……窗外的风带着凉意，突然想起你说过，真正的朋友就像心上的刺青，平时看不见，却一直都在，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比如闻到田野里的清香，听到枝头的蝉鸣，或是看到一段令人动容的唯美文字时，那印记就会发烫，提醒你曾经有个人，陪你走过了一程。那些刺青，从不需要针和墨。它们是文字的温度，是跨越山海的牵挂，是在无数个想说出“我想你”的瞬间，却咽下去，换成“还好吗”的隐忍。是哪怕相隔千万里，也要把你放心上。这样，就不算是天各一方。等不到地久天长，留下的遗憾，偶尔回望，也会温暖心房。亦如这寂静的夜晚，泪水打湿了文字，在心底留下了一片温热的印记。宛若那永远不会褪色的刺青，刻着所有未曾说出口的…… 　　我观春山意难穷，青也惊鸿，颓也从容。愿时光少颠簸。愿余生无惆怅。懂得看轻，偶尔也需随它去。那些留在生命里的痕迹，虽然是午夜梦回时，突然涌上心头的钝痛，却也是在某个寻常的早晨，被一阵相似的风，吹得隐隐作痛的念想……2025.8.4晚于藏心阁 作者简介：燕晓利，笔名晓雨，燕子晓榆。《九州文学》评委，《思归客》诗刊副主编。作品散见于《洛阳文学典藏》《格鲁特诗刊》《草根诗人》《思归客》诗刊等等。也曾获奖若干。喜欢一个人的静谧，三五好友的小酌。看一看古亳的山水。耕耘一份暖心的文字。守着田园，平淡生活。 给出的信任，换来了情义；掏出的真心，得到了珍惜。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心与心真诚可见；没有敷衍，没有冷淡，情与情相互取暖。愿我们，交一个这样的朋友，一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