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笑比哭好”

伊人

　　外孙女一直哼哼着一首歌，叫《你笑起来真好看》，正月十三上午，闲来无事，忽然想起这首歌来，百度一下歌词，歌词确实很美很美。是的，即是是任何人，无论年纪大小，丑俊不等，只要笑起来，就肯定比哭起来好看。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想起自己这一生总是愁眉苦脸，很少有笑头脸。年轻时候，即使是最调皮的小孩子也不愿意让我抱一下，有的更是一看到我看他，就不由分说地大哭起来，闹得我非常尴尬。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是否也笑过，但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爽朗大笑，微笑这些都与我无关，即使是冷笑也很少有的。记得弥勒佛像的左右有一幅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一笑，笑世上可笑之人。别人拍案叫好时，我总觉得有些妈妈的。容世上难容之事，凭什么呀？快意恩仇不好吗？至于笑世上可笑之人，更是有些阿Q，可笑之人脸皮比她妈的墙皮都厚，炮弹上去都炸不塌，还怕你笑吗？我这一生很少笑的缘故，似乎跟自己的身世际遇的关系不是很大，只是想的比别人多罢了，别人遇事都想的开，逢人三分笑，无论朋友还是敌人都一样。我却总是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钻牛角的人，大部分人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自己整日不痛快，又如何笑得出来，即使非要挤出几丝笑来，那也是苦笑。苦笑是最不值钱的笑，自己别扭，别人看了也觉得恶心，连他妈普天下泛滥的贱笑都不如。我看到现实生活中，那些一脸贱笑的人总是混的风生水起。我有个朋友曾经是掌管单位行政的科长，一次他和我说单位的某某人真的有“寡”，那份贱笑有时候让人看了头皮发麻。说完他又长叹一声道：不过单位里还真的离不开这样的人。他又指着我说：“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目光毒辣且尖酸刻薄，那领导做起来也很没趣的”。朋友和我说的是直言不讳的真话，所以我们才能一直都是朋友。之现在所以贱人层出不穷，贱笑屡见不鲜，那不是因为贱人贱笑都有存在的市场吗？呜呼哀哉！

我结婚成家以来，笑容依旧很少，但有一点进步是很少哭了，更很少醉酒后号啕大哭了。中专毕业后，奶奶也去世了，父亲继母的家很少有家的温馨，即是是春节期间也依旧没有半点过年过节的味道，有家难回和无家可归这人生最不幸的俩件事我都遇上了。好在有个朋友，他是我的小学老师，经常邀请我去他家喝酒，他自己不喝酒，却舍得给我买一瓶恒山老白干，那年月，这样的朋友显得很珍贵。朋友的老婆没文化，但勤快干净，炒一盘鸡蛋，拌一盘绿豆芽粉条，我一杯一杯地把一瓶恒山老白干灌进肚子里去的时候，头脑一晕乎就失去了控制开始号啕大哭，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每次也都是我的三叔去朋友家把我领回来，我依稀记得街上人山人海，人们用各色各样五花八门的眼神看着我，有的老太太们还会抹着眼泪叹息着可怜我，当然也有人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我。我心里十分清楚我这样号啕大哭只能更让村子里的人看不起我，可我无可奈何，一瓶酒下肚，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苦了。现在想起来，其实那就是文人的浅薄，心底子太浅，盛不住多少喜怒哀乐。根本不象那些城府深厚的人，心里能跑的开马，盛的住大海。唉！忽然想到那个朋友也在几年前去世了，我竟然没能回去送他最后一程。现在还记得几年前清明节回来上坟时，他弟弟看到我时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没去看看你的陈老师”？

笑比哭好，这我知道，笑能像春风吹开花朵，笑能给人信心和鼓舞。可是我就是笑不出来，觉得现在正月不号啕大哭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曾经一个人照着镜子反反复复地练习笑，却总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只好放弃了练习。这一辈子我看起来是笑不出来也笑不灿烂了，那就只好保持住不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