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歌

一修歌

摄制：一修歌 227294355

　　8月3日，太平洋保险公司金台支公司于飞经理带着他的客户到锡林郭勒盟草原避暑观光。给我们的“第二个惊喜”像一声闷雷后的暴雨，毫无预兆地倾泻下来——我们被径直带进地图上都找不到坐标的私人牧场，一头扎进锡林郭勒正蓝旗的腹地。

　　车越往里开，柏油路越瘦，最后干脆消失，只剩下两道被牛羊蹄印反复碾压的草辙。就在我以为导航即将罢工时，转过最后一道缓坡，世界忽然被谁调高了饱和度：满坡的牛、羊、马像是从莫奈的调色盘里直接淌出来，油亮的黑、温润的白、火焰般的枣红，在风里起伏成一片会呼吸的锦缎。

　　我几乎是跳下车的。脚一落地，草尖就齐刷刷刺挠脚踝，像一群顽皮孩子往我袜子里塞秘密。空气甜得发腻，掺着发酵的酸奶香、晒热的马汗味，还有一丝闪电过后青草被劈开般的清冽。远处那条小河像被山岭随手扔下的银链子，闪一下，又藏进芨芨草深处。蒙古包的白顶子从绿海里浮出来，远看像蘑菇，近看才发现是云掉在了地上，胖墩墩的，随时会顺着山坡咕噜噜滚下去。

　　于飞经理的同事刘玲，她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新一代蒙古人。她和牧区的好朋友热情的接待我们，一个脸被紫外线雕刻成古铜浮雕的蒙古汉子——笑着递来一碗刚挤的牛奶。奶皮厚得能站起来，舌尖一碰，整个夏天的阳光就哗地炸开。他抬手打了个呼哨，一匹黑鬃马立刻从马群里斜刺过来，鬃毛甩得像一面被风撕开的旗。我伸手想摸，它却忽然低头，用鼻梁蹭了蹭我的掌心——粗糙、温热、带着草原深处的脉动。那一刻，我像被什么古老而巨大的东西轻轻认领了。

　　最震撼的是近距离看牛。它们品种各异：安格斯的黑缎皮毛在太阳下泛着蓝钢光泽，西门塔尔的额头带着火焰似的白斑，夏洛莱的奶油色皮毛像被牛奶泡过。一头公牛缓缓踱来，肩胛骨在皮下滚动，像两座移动的小山，鼻孔喷出的热气混着草香，沉甸甸地扑到我脸上。我伸手抚过它湿润的鼻梁，掌心留下一道晶亮的唾痕，像草原偷偷给我的印章。

　　傍晚，我们被拉去吃“现杀现烤”的羊肉。还有刚从河里网出来的鱼。血红的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钉在草地上，像一截截燃烧的木炭。热气裹着孜然、我捧着一块骨头啃得满脸油花时，于飞突然指着远处：“快看！”——一群马正蹚过小河，水花被马蹄砸成碎银，最后一缕夕阳落在马背上，把每一根鬃毛都镀成金线。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什么叫“时间被草原按下慢放键”：所有尖锐的、焦虑的、城市的棱角，都被这无边的绿柔柔地包住了。

草原落日

　　第二天清晨，我们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霞，依依不舍的踏上返城的路，在回程的车上我摸到自己口袋里不知何时塞了一小把羊毛，卷卷的，像一小团偷偷带走的月光。于飞在前面哼着走调的小曲，车窗缝里漏进来的风带着牛粪、野花、远星的味道。我忽然笑起来——原来惊喜不是目的地，而是草原在耳边轻轻说：你终于把心跳调成了我的节奏。

愿那片草原的绿和金，一直在我心里晃啊晃，像一盏不会熄的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