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15年6月10日星期三,晴。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br></p><p class="ql-block"><b>公元前6世纪的希腊世界</b>。</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6世纪,希腊人控制了地中海和黑海地区。希腊文化的影响范围从北非延伸至黑海北岸,从小亚细亚到意大利及西班牙海岸。希腊人大规模迁徙,从希腊本土和爱奥尼亚的城市迁往这些地区,建立了新的希腊殖民地和贸易站,这一持续约两个世纪(公元前750-550年)的迁徙过程被称为希腊殖民时期。</p><p class="ql-block"> 贸易的发展使经济性质发生了彻底改变,一个新的公民阶层应运而生。他们意识到自由的意义和潜力,开始要求积极参与公共事务管理的权利。经过重大的社会动荡和政治变革,公元前6世纪,希腊城邦独特的特质得以巩固。激烈的社会动荡促使大多数城市走向民主政体,而僭主政治则是这一进程中的重要阶段。</p><p class="ql-block"> 希腊人生活中特有的自由精神,以及这种精神对他们思想的指引,在其艺术创作中得到了生动体现。城市中有许多作坊,产量可观。艺术品和艺术家沿着贸易路线自由流动。城邦的财富与权力体现在宏伟壮丽、装饰奢华的神庙以及令人印象深刻的公共福利建筑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希腊人将注意力转向自然界和引发哲学思考的现象,提出了物质、原子、力、空间和时间等概念,为科学奠定了基础。蓬勃发展的爱奥尼亚是哲学和科学的发源地。到公元前6世纪末,意大利南部和西西里岛繁荣的希腊城市(即“大希腊”)也参与到这些惊人的智力成就中。与此同时,第一批散文作品问世,形式多为地方史或地理志,其中包含大量神话元素,延续了7世纪诗歌的辉煌传统。</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6世纪中期左右,强大的波斯阿契美尼德帝国在中东崛起,并在几十年内扩张至爱琴海地区。希腊本土城邦与东爱琴海及爱奥尼亚城邦之间紧密的政治和经济联系,加之波斯的扩张野心,早在公元前6世纪最后几十年就预示了希腊本土与强大的波斯帝国之间即将到来的冲突--即著名的希波战争。</p> <p class="ql-block"> 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雕塑区,创作年代约为公元前550年青年男子雕像(kouros库罗斯)。</p><p class="ql-block"> 材质为纳克索斯大理石,发现于米洛斯岛。这是一件典型的岛屿风格作品,展现了基克拉泽斯艺术的纤细、精致与优雅。</p> <p class="ql-block"> 未完成的青年男子雕像(kouros库罗斯)。材质为岛屿大理石,发现于纳克索斯岛,创作年代约为公元前540年。</p> <p class="ql-block"> 青年男子雕像(kouros库罗斯)的躯干与大腿。材质为纳克索斯大理石,发现于阿提卡的墨伽拉。它们属于一尊巨型库罗斯雕像,年代约为公元前540年。</p> <p class="ql-block"> 约公元前6世纪中期的青年男子雕像(kouros库罗斯)。材质为彭忒利科斯大理石,发现于阿提卡的凯拉泰阿。头部的工具痕迹表明这件作品未完成或经过重新加工。</p> <p class="ql-block"> 这尊用岛屿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青年男子雕像(Kouros库里斯),于1930年在基埃阿岛(Tzia)的科里西亚被发现。</p><p class="ql-block"> 该作品创作于约公元前530年,属于古风时期,具有“古风的微笑”这一典型风格特征,展现出生命活力。其对躯干的塑造极具可塑性,注重对人体自然形态的呈现,使雕像看起来生动逼真,体现了当时雕刻艺术在表现人体方面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它是古希腊雕塑发展的重要代表作品,反映了当时古希腊人对人体美的欣赏和追求,以及艺术创作的水平和风格特点,对于研究古希腊艺术、文化和社会具有重要价值。</p> <p class="ql-block"> 创作于约公元前530年的阿纳维索斯青年男子雕像(Kouros库罗斯)。该雕像由帕罗斯岛大理石制成,发现于阿提卡地区的阿纳维索斯。它曾遭盗窃并被带至法国,1937年得以归还。</p><p class="ql-block"> 雕像的身体强健且结构清晰,肌肉线条被着重刻画,展现出力量感与立体感,体现了古希腊古风时期雕塑在人体表现上的精湛技艺。</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尊丧葬用雕像,矗立在Kroisos克罗伊斯的墓前。底座上的铭文记载:“停下脚步,为逝去的克罗伊斯的坟墓哀悼吧,他在保卫者中战斗时,被狂暴的阿瑞斯(战神)摧毁。” 铭文揭示了雕像的纪念意义,是为纪念在战斗中牺牲的克罗伊斯而作。</p> <p class="ql-block"> 阿提卡黑绘双耳陶瓶(amphora)由“秋千画家(Swing Painter)”创作,年代约为公元前530-前525年。</p><p class="ql-block"> 主面描绘了独特场景--“庇西特拉图的卫队”:三名手持棍棒的男子以军事队列行进,这一场景具有特殊的历史指向性。次面则刻画了一场战斗场面。</p><p class="ql-block"> 作为黑绘风格的代表性器物,它不仅展现了当时雅典陶器绘画的技艺水平,主面的“庇西特拉图卫队”场景更是研究公元前6世纪雅典僭主庇西特拉图时期历史、社会状况的珍贵视觉资料,为了解当时的政治、军事情景提供了重要线索。</p> <p class="ql-block"> 约公元前500-490年的科莱(kore)雕像,出土于雅典卫城(现藏卫城博物馆,编号676+257)。雕像身着基同长衫与短款爱奥尼亚式希玛纯披风。发间饰有花环,耳畔垂着圆形盘状耳环。衣物与珠宝上仍可见彩绘装饰的痕迹,头发与眼睛部位则留存有红色颜料。</p> <p class="ql-block"> 此雕塑残件呈现的是一双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人脚。雕塑以细腻写实的手法,精准呈现脚部骨骼肌肉轮廓,脚趾形态逼真,表面细微纹理与岁月痕迹交融,虽为残件,却凭借精湛技艺,传递出古希腊雕塑对人体解剖与美感的深刻把握,静默诉说着古代艺术创作的高超水准与历史厚重。</p> <p class="ql-block"> 约公元前500年的浮雕饰板(relief plaque)。材质为帕罗斯岛大理石。发现于雅典的忒修斯神庙附近,它极有可能曾是某座墓葬纪念碑的贴面装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浮雕描绘了一位头戴头盔、赤裸上身的青年向右奔跑。他或许是一名参加重装步兵赛跑的运动员,也可能是跳pyrrhic皮拉基战舞的舞者(pyrrhic是古希腊一种模拟战斗的舞蹈)。这件作品的过人之处在于对动态的大胆呈现,以及人物形象与饰板造型的巧妙融合。</p> <p class="ql-block"> 约公元前500年的Dionysos狄俄尼索斯坐像残件。材质为彭忒利科斯大理石,发现于雅典。</p><p class="ql-block"> 狄俄尼索斯身披斗篷,右肩裸露,端坐于一张折叠凳上,凳腿末端为狮爪造型。座位上搭着一张豹皮。凳子上曾装饰有彩绘图案(回纹、方格纹)。</p> <p class="ql-block"> 年代约为公元前510-前500年的Funerary kouros statue丧葬青年男子雕像(库罗斯)。材质为帕罗斯岛大理石,发现于阿提卡地区的梅索盖亚。</p><p class="ql-block"> 雕像曾矗立在雅典贵族青年阿里斯托迪科斯的墓顶,其名字被刻在基座上。雕像肌肉的可塑性、手臂的动态以及整体展现出的活力,使其处于库罗斯雕像系列的末期。作为雕塑发展史上的里程碑,这件作品体现了从古风时代晚期到古典时代早期的过渡。</p> <p class="ql-block"> 公元前480年阁楼式白底细颈瓶(Attic white ground alabastron),出自伦敦D15号画师之手,由Gr. Empedokles格·恩培多克勒捐赠。</p><p class="ql-block"> 瓶上绘有体育馆中的两位青年,根据铭文所示,分别标注为“法诺斯真美”和“这个少年真美”,两人正望着一只公鸡。</p><p class="ql-block"> 这类白底陶器是古希腊雅典地区的特色工艺,常以日常生活或神话场景为题材,“kalos”(意为“美丽的”)铭文在当时的陶器上较为常见,多与青年男子的赞美相关。</p> <p class="ql-block"> 约公元前510年的丧葬库罗斯(funerary kouros)底座。材质为彭忒利科斯大理石,发现于雅典的凯拉米克斯地区,被嵌入塞米斯托克利斯城墙中。<br> 这座库罗斯曾矗立在一位运动员的墓前。底座的三面均有浮雕装饰。正面展现了体育馆中的一幕:两名摔跤手正在角逐,左侧有一名运动员准备跳跃,右侧另一名运动员则在整理沙坑。底座左侧刻画了六位运动员参与各类体育赛事的场景。右侧则是两位端坐的青年正让一只狗和一只猫相斗。<br></p> <p class="ql-block"> 公元前510-前500年的丧葬青年(funerary kouros)雕像底座。材质为大理石。发现于雅典的凯拉米克斯地区,被嵌入塞米斯托克利斯城墙中。</p><p class="ql-block"> 这座库罗斯雕像曾矗立在一位运动员的墓前。底座三面有浮雕装饰。正面刻画了六位年轻运动员进行类似现代曲棍球的运动,他们正用曲棍击球。两侧则分别展现了战车和重装步兵的形象。</p> <p class="ql-block"> 约为公元前510年的雅典黑绘双耳陶瓶(amphora),由博洛尼亚48号画师创作。出土于罗德岛。陶瓶两侧均绘有四马战车图案,驭手正等待战车比赛开始。</p> <p class="ql-block"> 约为公元前510年的墓碑(grave stele)。材质为彭忒利科斯大理石,发现于阿提卡的韦拉尼泽扎。</p><p class="ql-block"> 这是最精美的雅典墓碑之一。该墓碑曾置于重装步兵阿里斯提昂的墓前,其名字刻在浮雕上方。浮雕中的死者全副武装,身着短袖束腰衣、胸甲,头戴头盔,腿裹胫甲,左手持矛。墓碑底部保留着雕刻家的签名:阿里斯托克勒斯之作。</p> <p class="ql-block"> 年代约为公元前530年的墓碑(grave stele)。材质为彭忒利科斯大理石,发现于阿提卡的斯塔马塔。</p><p class="ql-block"> 碑上刻画了一位面朝右侧的重装步兵,他身着短袖束腰衣、胸甲,腿裹胫甲。头盔羽饰的顶端在他背后隐约可见。为雅典作品。</p> <p class="ql-block"> 公元前5世纪早期青年雕像(kouros库罗斯)躯干。材质为大理石,发现于雅典伊利索斯河畔。</p><p class="ql-block"> 雕像身着一件小披风,是希腊本土为数不多的着衣青年雕像范例之一。这种雕像类型在希腊东部地区,尤其是爱奥尼亚地区较为常见。</p> <p class="ql-block"> 年代为公元前6世纪末Ionic爱奥尼式柱头。材质为帕罗斯岛大理石,发现于奥罗波斯。</p><p class="ql-block"> 该柱头曾用作一尊斯芬克斯雕像的基座,属于 Aeolic 式与爱奥尼式之间的过渡类型。</p> <p class="ql-block"> 年代约为公元前490年的墓碑残片。材质为大理石,发现于阿提卡。</p><p class="ql-block"> 浮雕仅留存左侧一位端坐女性的躯干,以及右侧一个女孩的身体部分。</p> <p class="ql-block"><b>埃伊纳岛阿菲亚神庙雕塑</b>。</p><p class="ql-block"> 1901年,A. 富尔特旺格勒对古风时期的海上强国埃伊纳岛进行了系统发掘,出土了大量来自阿菲亚神庙山墙的雕塑以及圣所内的祭品,其中大部分现藏于慕尼黑雕塑馆。</p><p class="ql-block"> 这座神庙专为崇拜阿菲亚而建--阿菲亚是一位宁芙(仙女),也是阿尔忒弥斯的同伴,后来与雅典娜被混为一谈。神庙的图像方案体现了埃伊纳岛希望将自身的当下植根于埃阿科斯家族的辉煌事迹中。</p><p class="ql-block"> 西立面山墙被认为是年代最早的(因其风格),主题为第二次特洛伊战争,参与其中的有忒拉蒙的儿子埃阿斯和透克洛斯。原本刻画的13个人物中,除雅典娜外,仅能辨认出两位弓箭手:帕里斯身着斯基泰服饰(第11号),透克洛斯则穿着束腰衣和胸甲(第4号)。</p><p class="ql-block"> 东立面山墙原含11个人物,描绘的是第一次特洛伊战争。主要人物为赫拉克勒斯(第5号)和特洛伊国王拉俄墨冬(第11号)。雅典娜左侧的人物(第7号)被认定为忒拉蒙,右侧人物(第2号)则被认为是拉俄墨冬之子、后来的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p><p class="ql-block"> 有一种理论认为,这两组山墙雕塑取代了更早的作品,早期作品表现的是宙斯诱拐宁芙埃伊纳,以及赫拉克勒斯与忒拉蒙参与的亚马逊之战。</p><p class="ql-block"> 埃伊纳岛的建筑雕塑是埃伊纳学派作品的杰出代表,工艺精准精湛,留存有色彩和金属附件的痕迹。这些山墙构图也清晰展现了古风晚期(约公元前500-前480年)的建筑雕塑风貌。</p> <p class="ql-block"> 右臂(Right arm),材质为海岛大理石(Island marble),属于一尊巨大的雅典女神(Athena)木石混制雕像。上臂的孔洞是用于固定女神的“aegis埃癸斯”(aegis指古希腊神话中宙斯或雅典娜的盾牌/胸甲,常饰有蛇发女妖头像)。有一种观点认为,这尊雕像制作于约公元前500年,被安置在神庙内殿(cella),与更早的阿菲亚(Aphaia,爱琴海上阿菲亚岛的女神)崇拜雕像共处。后者在约公元前510年的神庙火灾中幸存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右手,材质为海岛大理石,属于West Pediment西山墙的雅典娜雕像。(注:山墙是古希腊神庙建筑中三角形的檐壁部分,常装饰有雕刻群像,西山墙即神庙西侧的三角形檐壁区域。)</p> <p class="ql-block"> 战士头像,海岛大理石材质,发现于阿菲亚神庙东北方向的一个坑中。雕塑呈现头戴头盔的形象,头盔造型古朴,表面有细节雕琢,展现出古希腊雕塑对质感与形态的把握。人物面部线条简洁,虽历经岁月,仍可窥见古希腊雕塑追求的典雅风格,传递出庄重、肃穆之感,见证着古希腊艺术在造型与精神表达上的精湛造诣,静静诉说着古希腊的历史与审美。</p> <p class="ql-block"> 战士头像,海岛大理石材质,发现于阿菲亚神庙东北方向的一个坑中。其头戴独特造型的头饰,虽有残损,却仍可辨古朴轮廓。面部雕刻细腻,眉眼、口鼻线条简洁,呈现出古希腊雕塑典型的庄重与典雅气质,历经岁月侵蚀,留存着历史的厚重与艺术的温度。</p> <p class="ql-block"> 公元前6世纪末的墓碑残片。大理石材质,发现于阿提卡地区库库瓦乌内斯的圣狄奥多罗教堂(现名“变形教堂”)的墙体中。该墓碑原有彩绘,顶部以涡卷纹两侧生出的十一叶花饰(anthemion)为冠。</p> <p class="ql-block"> 年代约为公元前的500年狮子与公牛群像。帕罗斯岛大理石材质,发现于雅典的奥林匹亚宙斯神庙遗址,源自山墙装饰。</p><p class="ql-block"> 右侧是一头狮子咬住公牛背部的造型;左侧部分展现了另一头狮子咬住公牛头部的场景,这部分是复制品(石膏铸模),原件现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 年代约为公元前500年的青年男子雕像(kouros库罗斯)躯干。帕罗斯岛大理石材质,发现于阿提卡地区的圣科斯马斯,属阿提卡风格作品。</p> <p class="ql-block"> 工作人员介绍说,这是世界上最美最著名的臀部雕塑,确实非常逼真。历经岁月沉淀的石材,纹理如时光镌刻的脉络,浅棕与米白交织,似在诉说古老故事。雕塑精准捕捉人体曲线,臀部的饱满形态与躯干的线条过渡自然,虽仅存躯干部分,却以简洁有力的造型,传递出古希腊对人体美的崇尚 ,残缺中蕴含着无尽的艺术张力,让观者在凝视间,触碰古希腊艺术那追求人体和谐、赞颂生命之美的灵魂,感受跨越千年的审美震撼,仿佛能瞥见完整雕塑曾有的绝美风采,在博物馆的静谧空间里,成为艺术长河中永恒的审美符号。</p> <p class="ql-block"><br></p> 塑形花瓶是花瓶与小雕像的结合体,造型多为人物、动物或物品,自古风时代早期起,就在不同工坊中广受欢迎,具有驱邪避灾的寓意。<br> 这些花瓶大多是墓葬品,也有一些作为祭祀供品,不过也不排除它们有家用的可能。公元前6世纪末,阿提卡地区的塑形花瓶十分盛行,其造型包括黑人头像(编号11725、2058)、萨提尔(森林之神)、女性(编号2077)、赫拉克勒斯(编号2053),有时也有狄俄尼索斯(酒神)。它们被用作油瓶或香水瓶(aryballoi)、酒杯(kantharoi)或酒壶(oinochoai)。 <p class="ql-block"><b>古典早期:严谨风格</b>。</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6世纪末至公元前5世纪初,雕塑与瓶画领域均出现新趋势,削弱了古风时期厚重的构造性形式。对人体更自然的呈现,以及对动态中身体各部分有机联系的强调,反映了当时对生命本质与变化的普遍探索--这正如公元前500年左右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名言“万物皆流”所精准概括的那样。</p><p class="ql-block"> 经过对形式与主题的过渡性实验,艺术在新范式中稳定下来:以自然主义为特征,采用“对立平衡”(contraposto)的人体动态,表情肃穆(摒弃了古风时期典型的微笑与繁复装饰)。此外,青铜雕像的使用日益普遍。这些发展催生了古典风格(公元前480-前330年)--古希腊艺术的独特成就,从此摆脱了东方与埃及传统,开辟了新的艺术表达路径。</p><p class="ql-block"><b>严谨风格的特点(公元前480-前450年)</b>:</p><p class="ql-block"> --核心特征是强调人物的肃穆感与内在气度,这与当时的历史及整体文化背景密切相关。</p><p class="ql-block"> --《阿尔忒弥斯神庙的宙斯像》将神性威严展现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德尔斐御者像》则独特地体现了竞技精神。类似雕像在泛希腊圣地被广泛供奉,以纪念泛希腊运动会的获胜者--这一制度在希波战争后尤其塑造了民族认同与意识形态。</p><p class="ql-block"><b>主要雕塑类型:</b></p><p class="ql-block"> --手持竞技道具或浅酒杯的站立青年雕像取代了古风时期的库罗斯(青年男子雕像),青年神祇阿波罗的雕像与之造型相似。</p><p class="ql-block"> --同期,身着轻薄多褶长衫的古风kore科莱(少女雕像)被身着厚重羊毛衣的“peplophoros佩普洛弗洛斯”(着佩普洛斯长袍的女性雕像)取代。</p><p class="ql-block"> --这一时期的雕塑还包括最早的重要人物肖像,以及英雄群像。</p><p class="ql-block"><b>重要创作:</b></p><p class="ql-block"> 严谨风格时期的重要雕塑作品包括为多立克神庙(如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庙)的山墙与陇间板所做的装饰,此外还留存有精美的祭祀浮雕。除雅典外,希腊各城邦均延续了墓碑雕刻传统--雅典因法律禁止私人炫耀性纪念物,故无此类作品。</p><p class="ql-block"><b>代表雕塑家:</b></p><p class="ql-block"> 传统上认为,这一时期最重要的雕塑家包括雅典的卡拉米斯、萨摩斯的毕达哥拉斯、埃莱夫塞雷的米隆(《掷铁饼者》创作者),以及西锡安的卡纳科斯、阿里斯托克勒斯,还有埃伊纳岛的卡隆、奥纳塔斯。</p> <p class="ql-block"> 浮雕石碑(relief stele)。火山岩材质,源自小亚细亚的Lycia吕基亚地区,此石碑原为一座岩凿墓葬的立柱构件。</p><p class="ql-block"> 碑上以红色为背景,刻画了一个手持花朵与棍棒的孩童形象。这是公元前460年左右东希腊艺术的典型范例。</p> <p class="ql-block"><b>古典时期(公元前5世纪)</b>。</p><p class="ql-block"> 在希腊文明史上,从古风时期向古典时期的过渡,以克利斯提尼在雅典确立民主制度(公元前508/7年)以及希腊人成功击退试图向西扩张的波斯帝国(公元前479年)为标志。</p><p class="ql-block"> 马拉松战役(公元前490年)、萨拉米斯海战(公元前480年)和普拉提亚战役(公元前479年)是这场胜利进程中的里程碑,它们决定了希腊城邦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及艺术等各领域的发展方向。</p><p class="ql-block"> 希波战争结束后的五十年间,雅典成为主导性政治力量,接管了提洛同盟(公元前478/7年)的领导权--该同盟旨在保护爱奥尼亚、黑海及爱琴海诸岛的希腊城邦免受波斯的持续威胁。雅典的霸权在自公元前461年起领导民主派的伯里克利时期达到顶峰。公元前449年《卡里阿斯和约》签订,标志着希波敌对状态正式结束,此后雅典在各领域均取得了辉煌成就。</p><p class="ql-block"> 雅典民主制度的建立,通过实施一系列以城邦公共利益与繁荣为目标的措施,缓和了社会矛盾,平衡了个人政治权力。公民自由参与公共事务的管理,培养了个人责任感;与此同时,这也促使人们反思人类的局限,以及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等伟大诗人的戏剧作品,便展现了人性中试图突破既定命运、追求永恒的悲剧性特质。</p><p class="ql-block"> 对古风时期既有体系的质疑与重新评估,也是古典哲学的特征。这一时期的哲学更关注世界的结构与运行规律,而非其起源、终结或目的。不同哲学流派的答案各异,但都以“人”为共同核心:智者学派是最早的社会学家与人类学家;而作为哲学伦理学的创始人及公元前5世纪的核心哲学家,苏格拉底则反对智者学派的主观主义,主张“善的生活”是人类的最高福祉。</p> <p class="ql-block"> 宙斯或波塞冬青铜雕像,发现于优卑亚岛北部的阿尔特米西昂海角海域。</p><p class="ql-block"> 这位神祇大步跨出,左臂伸到身前,右手则握着雷霆或三叉戟。关于其身份是宙斯还是波塞冬存在争议(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它是现存为数不多的“严肃风格”原作雕像之一,以对动态和人体结构的精妙刻画著称。高2.09米,比真人尺寸略大,铸造时间大约在公元前460年,是希腊古典早期严肃风格的原作之一。</p><p class="ql-block"> 这尊青铜雕像以雄健开阔的动作塑造出神祇投掷武器的动态,双臂平衡地前后张开,右手握着武器作投掷之势,左脚跨前一步,右脚稍微提起,全身重心落在两腿之间,展现出一种临战姿态。雕像人体结构准确,隆起的肌肉符合解剖学原理,造型完美,动作矫健而富有变化,生动地展现了人体运动状态,将肌肉、骨骼的“逼真性”和神圣的“超越性”相融合,体现了希腊雕刻艺术的成熟。.</p><p class="ql-block"> 这座铜像是全馆最有名的雕塑之一,1928年从阿提米西翁海岬的海底捞起,他究竟是万神之父宙斯还是海神波塞冬,至今仍是个谜。古希腊人极其崇拜人体的线条美,他有着健壮的体格,宽肩厚胸,筋肉隆起,迈开双腿,左臂前伸,右臂向后上举,一副欲将三叉戟掷出(一说为手握雷电)的矫健姿态。雕塑脸上富有表情,尽管镶嵌的眼珠已经失落,留下了黑黑的两个空洞,但神采依旧,驱走了古风时期的尴尬表情。这位天神宽肩厚胸,双腿矫健,左臂自信地直伸,右臂微微上举,动作定格在即将掷出雷电的一瞬间,匀称比例和肌肉动态堪称无懈可击,让人不得不感叹古希腊人在雕塑艺术上达到的高度。这座雕像到底是哪位神灵,取决于右手握者何种武器,如果是霹雳的话,就是宙斯,如果是三叉戟,就是波塞冬。这座雕像堪称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br></p> <p class="ql-block"> 弥诺陶洛斯雕塑残件,融合人身与牛头特征。肌肉虬结的人形躯干,展现力量与张力,虽有残缺仍显雕刻精细;牛头造型生动,纹理与形态传递野性。残损痕迹承载岁月,是古希腊神话与雕刻艺术结合的见证,以独特残缺美,诉说神话故事,彰显古艺术家对人体、兽形的精湛塑造力。</p> <p class="ql-block"> 阿提卡红绘双耳陶杯(krater),西里斯科斯画师的作品,约公元前480年。</p><p class="ql-block"> 陶杯描绘了两幅场景:忒修斯(雅典国王的儿子)与牛头怪弥诺陶洛斯之搏斗。阿里阿德涅正要为这位英雄加冕,而弥诺斯国王在一旁观望;阿提卡的神话英雄俄耳墨诺斯、帕拉斯、尼索斯和吕科斯正等待忒修斯这场搏斗的结果。</p> <p class="ql-block"> 阿波罗雕像,材质为彭忒利科斯大理石,发现于雅典的狄俄尼索斯剧场。这尊雕像被称为“肚脐阿波罗”,得名于其最初所配的肚脐形底座。</p><p class="ql-block"> 该作品创作于公元2世纪,是对公元前460-前450年一尊青铜原作的仿制。原作由“严肃风格”时期一位技艺精湛的雕塑家创作,可能是卡拉米斯。</p> <p class="ql-block"> 阿提卡红绘大酒瓮(Attic red-figured stamnos),由基里亚西斯家族捐赠,可能发现于马拉松的一座坟墓中,曾被用作骨灰瓮,创作时间约在公元前430年至420年,是画家波利格诺托斯的作品。</p><p class="ql-block"> 大酒瓮描绘了忒修斯第一次绑架海伦的场景,忒修斯正领着海伦走向由珀里托俄斯准备好的战车,右边是海伦的妹妹福柏在为她送行。在人物上方,有曾经用白色颜料绘制的铭文,可辨认出忒修斯、“HELENE(海伦)”、珀里托俄斯、福柏。</p> <p class="ql-block"> 墓碑(grave stele),材质为波奥提亚大理石,发现于波奥提亚的忒斯庇埃,由波奥提亚工坊制作,年代约为公元前440年。</p><p class="ql-block"> 墓碑刻画了一位赤裸的青年,肩上搭着披风,左手拿着刮身板和钱袋,底部还雕刻有一只狗。该人物可能是一名运动员。墓碑顶部保留有铭文“向阿伽托克勒斯问好”,这一铭文可能是在较晚时候刻上去的。</p> <p class="ql-block"> 墓碑(grave stele),材质为波奥提亚大理石,发现于波奥提亚的皮里,由波奥提亚工坊制作,年代约为公元前440年。<br></p><p class="ql-block"> 墓碑刻画了逝者安福托(她的名字刻在脸前),她身着古希腊女子长袍(peplos),头戴高冠(polos),手持一根短鞭和一朵花。</p> <p class="ql-block"> 墓碑(grave stele),材质为阿特拉吉亚大理石,发现于拉里萨,由色萨利工坊制作,年代约为公元前5世纪中期。<br></p><p class="ql-block"> 墓碑刻画了一位向右站立的青年,身着短束腰外衣和斗篷,头戴宽边帽,手持一根短鞭和一只野兔。</p> <p class="ql-block"> 阿提卡红绘双耳陶瓶(amphora),出处未知,创作于公元前5世纪晚期(第三季度),由波利格诺托斯画派的一位画家创作。</p><p class="ql-block"> 陶瓶描绘了特里普托勒摩斯的使命--向人类传授谷物种植技术的场景。头戴王冠的特里普托勒摩斯坐在有翼战车上,手持权杖和浅酒杯;右侧是手持权杖的得墨忒耳;左侧是科瑞(珀耳塞福涅),手持火炬和用于出发祭酒的陶酒壶。</p> <p class="ql-block"> 还愿浮雕(votive relief),材质为彭忒利科斯大理石,发现于埃琉西斯,是已知最大且最重要的还愿浮雕,创作年代约为公元前440年至前430年。</p><p class="ql-block"> 它被奉献给埃琉西斯的得墨忒耳与科瑞圣所,在古代就颇有名气,罗马时期曾有复制品,其中一件现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浮雕描绘了埃琉西斯秘仪仪式场景中的相关神祇。左侧,身着长袍(peplos)的得墨忒耳左手持权杖,向埃琉西斯国王克勒俄斯之子特里普托勒摩斯递出麦穗,这些麦穗将由后者赠予人类;右侧,身着束腰外衣(chiton)与披风的珀尔塞福涅手持火炬,右手为特里普托勒摩斯赐福。</p><p class="ql-block"> 浮雕画面华丽,且尺寸较大,这表明它并非普通的还愿奉献品,而是与宗教崇拜活动相关。</p> <p class="ql-block"> 饰板,发现于埃琉西斯圣所,为阿提卡作品,年代可追溯至公元前4世纪中期。饰板四角有孔,用于悬挂。</p><p class="ql-block"> 人物分为两排排列。上方一排:得墨忒耳坐在“神秘圣箱”上,珀尔塞福涅站立并手持火炬,火炬手伊阿科斯位于其下方,他们正迎接前来圣所的男女入教者队伍。</p><p class="ql-block"> 下方一排中间:有带花环的世界中心(omphalos)和两个交叉的酒神杖(bakchoi),这些都是秘仪仪式的象征。右下角坐着的第三位神祇身份尚未明确。</p><p class="ql-block"> 山墙部分刻画了通宵庆典(pannychis)参与者的形象,左侧的女性人物吹着长笛为他们伴奏。所有崇拜者都头戴花环,手持开花的树枝和权杖,女性则将神圣的 Kernos 容器固定在头上。Kernos是希腊基克拉泽斯群岛 (Cyclades)早期 基克拉迪文化 (Cycladic Culture)的代表性陶器类型,主要用于宗教仪式。</p> <p class="ql-block"><b>关于雅典丧葬纪念碑</b>。</p><p class="ql-block"> 伯罗奔尼撒战争(公元前431-前404年)初期,雅典因克莱斯提尼的禁令长期未立私人丧葬纪念碑,后因战争初期爆发的瘟疫(持续至公元前425年)带来的政治、经济动荡,以及民众道德和宗教信仰的变化,保守势力恢复了这一古老习俗。这一习俗延续至公元前317年或前307年,因法勒隆的德米特里乌斯颁布法令,奢华丧葬纪念碑的建造再次终止。</p><p class="ql-block"> 与古风时期不同,古典时期雕像较少作为丧葬纪念碑,取而代之的是墓碑(grave stelai)和大理石丧葬花瓶。其形式和装饰因死者的性别、年龄、社会阶层和出身而异。<br></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5世纪末,墓碑浮雕主要用于女性、青年和儿童的坟墓;男性公民的纪念碑多朴素,重点标注死者姓名、父名及所属德莫(体现公民权);外国人的纪念碑记录其个人和族群名称;奴隶的仅记个人名字。</p><p class="ql-block"> 雅典城及沿海、内陆德莫的众多墓地中,显赫家族的大型墓地凸显了这一时期家族的重要性(当代戏剧也反映了这一点)。<br></p><p class="ql-block"> 墓地中心是高大的墓碑,顶部饰有花状装饰(anthemion),仅以玫瑰花饰点缀,碑上依次列出家族死者姓名,周围环绕其他纪念碑(如墓碑、小神庙形墓碑、带浮雕或彩绘的大理石丧葬花瓶)。</p><p class="ql-block"><b>常见主题包括:</b></p><p class="ql-block"> -- “握手礼”(dexiosis):死者与亲属握手。</p><p class="ql-block"> --死者与年轻侍从(男性)或女仆(女性)共处。</p><p class="ql-block"> --儿童与宠物、玩具相伴。</p><p class="ql-block"> --特殊象征:为未婚青年死者选用大理石丧葬洗礼壶(loutrophoros),象征为其举行象征性的新婚沐浴。</p><p class="ql-block"> --典型风格:古典丧葬意象多理想化呈现死者,情感克制,避免直接提及死亡。例外情况包括战死的人、难产而死的女性及外国人。</p><p class="ql-block"> --大理石花瓶:其意象受白底细颈瓶(white-ground lekythoi)丧葬主题影响,与其他纪念碑存在差异。</p><p class="ql-block"><b>墓碑</b>(grave stele)。材质为彭忒利科斯大理石,发现于比雷埃夫斯,年代约为公元前420年。</p><p class="ql-block"> 墓碑刻画了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女性与面前站立的女孩握手,女孩左手抱着一只小鸟。根据浮雕下方的铭文可辨认出两人身份,分别是罗迪拉和她的女儿阿里斯蒂拉,铭文内容为“此处安葬着阿里斯蒂拉,阿里斯顿与罗迪拉之女;亲爱的女儿,你是多么善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