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化遗产～圣地亚哥朝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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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在卡塔尔首都多哈召开，“中国大运河”与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三国联合申报的“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被UNESCO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是我国首次列入的线型遗产～文化线路，我由此开始了解学习这项遗产类型。 （世界文化遗产～中国大运河） （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 ”文化线路”起始于朝圣之路，准确的说是西班牙圣地亚哥朝圣之路！ 上世纪50年代，关于文化线路的首份全球声明出自UNESCO和ICOMOS，指出文化线路反映不同时期、不同文化信仰和生活方式，其文化意义来自于跨越国家和地区的交流及多维度的对话。‍欧洲率先以涵盖不同主题的文化线路，在休闲教育、旅游发展、文化认同等方面作出了全球示范。‍欧洲文化线路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主题分5类：宗教遗产、历史与文明、艺术和建筑、景观和手工艺、工业和科学遗产。 （欧洲文化线路五大主题及相关线路示意图～图片来自网络） 1987年，欧洲理事会推出“圣地亚哥朝圣之路”为首条文化线路，由此作为文化纽带，推动了多国合作。欧洲从最初认证的7条文化线路发展到如今的47条，包括“线型线路”、“区域型线路”、“散点型线路”。 2018年，在一次世界遗产国际交流活动中，我首次认识了欧洲最典型的12条文化线路：‍1、圣地亚哥朝圣之路2、汉莎之路3、维京之路4、法兰西罗马之路5、安达卢斯遗产之路6、腓尼基人之路7、比利牛斯钢铁之路8、莫扎特之路9、欧洲犹太遗产之路10、圣马丁游览之路11、欧洲的克吕尼遗产之路12、橄榄树之路 （欧洲12条著名的文化线路～图片来自世界遗产资料库） 疫情期间，收看了旅居法国30多年的陶嘉老师关于朝圣之路的两次讲座（法国部分、西班牙部分），讲述他本人先后花费两个半月时间，倾情投入朝圣之旅，既介绍了沿途的历史景观，又抒发了融入天地万物的柔情，更有很多富有情趣的人文轶事，我默默地在心里种了草。 （朝圣护照～图片来自陶嘉老师） 疫情后，旅友Samantha告知她三次投身于朝圣之路，前两次是著名的 French Way（法国境内和西班牙境内各有800公里左右），2019年西班牙境内走了32天；2022年法国境内走了5天；2024年又走了葡萄牙之路最后120多公里；令我钦佩不已、羡慕不已。 （ Samantha 朝圣之旅视频） 在安达卢西亚行程结束后，我们飞往圣地亚哥，这是一座有着特殊气质的古城。‍漫步阿拉梅达公园途中，远远的就能感受圣地亚哥大教堂的恢弘气势。 （远望圣地亚哥大教堂） 圣地亚哥朝圣之路（Camino de Santiago） 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又称“圣雅各之路”，是通往西班牙西北部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的天主教朝圣路线，有着悠久的历史与宗教背景，又融合了多元文化与自然景观。 根据传说，耶稣十二门徒之一的圣雅各（西班牙语称“圣地亚哥”）在伊比利亚半岛传教多年，返回耶路撒冷后于公元42年殉道。《圣经》记载希律王“用剑”处决了雅各，他成为第一位殉教的使徒。 （《圣雅各像》～圭多·雷尼绘制～普拉多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圣雅各殉教场景》～苏巴朗绘制～普拉多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传说圣雅各的两位门徒阿塔纳西奥和特奥多罗将他的遗体装上一艘小船，随着大海一路飘到伊比利亚半岛西北角才停下。 圣地亚哥大教堂博物馆有一幅浅浮雕作品，表现了这样的场景：一艘小船在海上飘荡，两位使徒坐在船的一头，凝视着船中央殉教的圣雅各……画面上方一颗繁星，寓意着几个世纪后，将在繁星指引下找到这具尸体。 （圣地亚哥大教堂博物馆内的浅浮雕作品） 加利西亚民间传说当地女王生性凶残，人们称她“狼女王”。当圣雅各的两位门徒请求埋葬圣雅各遗体时，她毫不客气地只给他们两头桀骜不驯的公牛，出人意料的是当两头公牛被套上载有圣雅各遗体的拖车时立刻变得温顺起来。目睹这一切的“狼女王”大为震惊，马上为妥善安葬圣雅各提供方便。普拉多博物馆收藏一幅创作于15世纪的画作，描绘了传说中的场景：画面远处，装载着圣雅各遗体的小船正飘向岸边；前景中，两头公牛拉着圣雅各的遗体，两位门徒穿着15世纪朝圣者的装束紧随其后；路边房子里，戴着王冠、手持镜子的“狼女王”与两位侍者从窗口探出头来，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安葬圣雅各》～马丁·贝纳特～普拉多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网络） 公元9世纪，隐士佩拉约在星光指引下发现圣雅各的遗骨。阿斯图里亚斯王国的国王阿方索二世随即下令在发现圣雅各墓的地方建造一座小教堂；其后国王阿方索三世拆除小教堂，重建一座更大的教堂；这两座教堂所在之地，日后发展成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Santiago de Compostela）；关于“孔波斯特拉”的意思，浪漫派认为是拉丁语中的“繁星之地”（Campus Stellae）～人们遵循星光指引找到它；现实派认为来自拉丁语中的“墓地”（Compositum）～埋葬圣雅各的地方。 此后，圣地亚哥成为与耶路撒冷、梵蒂冈齐名的基督教三大圣地之一。 （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在西班牙的位置～图片来自网络） 圣地亚哥大教堂正立面第二层便是关于“圣雅各之墓”的故事：左右两侧是圣雅各的两位门徒阿塔纳西奥和特奥多罗，他们都穿着朝圣者的装束；位于中央的是圣雅各的棺椁，四周环绕着天使，其上方是指引人们找到它的那颗繁星。 （大教堂正立面～“圣雅各之墓”的故事） 13世纪的编年史中虚构了一场公元9世纪的克拉维霍战役，国王拉米罗一世（Ramiro I）和他的军队被摩尔人围困在克拉维霍城堡，夜里拉米罗梦见圣雅各向他许诺会帮助他取得胜利。次日，当拉米罗带领军队冲出城堡时，圣雅各显灵骑着一匹白色战马，帮助这位国王将摩尔人杀了个落花流水。 （《使徒雅各在克拉维霍之战前在拉米罗的梦中显现》～普拉多博物馆藏～图片来自网络） （《在克拉维霍战场上的圣雅各》～19世纪西班牙画家José Casado del Alisal绘制～图片来自网络） （意大利画家提埃波罗绘制的圣雅各～图片来自网络） 圣地亚哥大教堂对面的拉霍伊宫现在是市政厅，在它的最顶端是一尊巨大的“摩尔人杀手圣雅各”的雕像。他骑在马上挥舞着剑，马的下方是无力抵抗的摩尔人。 （拉霍伊宫～圣地亚哥市政厅） （“摩尔人杀手圣雅各”雕像） 公元10世纪末，摩尔人将领阿尔曼苏尔率领军队进入圣地亚哥，主教大人紧急疏散了全城居民。面对空城，阿尔曼苏尔命令手下放火将整座城池烧成灰烬，圣地亚哥瞬间化为废墟。 今天我们所见的大教堂始建于11世纪后期，完成于13世纪早期，最初为罗曼式风格，新的正立面是18世纪的巴洛克作品。 （13世纪大教堂想象图～图片来自网络） 漫漫中世纪，信徒为赎罪或还愿徒步前往朝圣，形成贯穿欧洲的网状路线。14世纪中期，黑死病肆虐欧洲，圣地亚哥朝圣之路的兴衰沉浮与欧洲历史的沧海桑田并行不悖。‍当教会宣称“走完朝圣之路，罪孽可赦免。” 时，前往朝圣的教徒络绎不绝，鼎盛时期朝圣者的步伐促进了欧洲文化、艺术与商业交流，被誉为“欧洲文化第一路”。 大教堂正立面上方是18世纪的圣雅各雕像，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抵达圣地亚哥的中世纪朝圣者形象：他头戴大檐帽、身披斗篷、手拄挂着葫芦的手杖，背着朝圣包；左手握着一本书，显然不属于朝圣标配，而是使徒身份的象征。 （大教堂正立面～朝圣者形象的圣雅各） 16世纪后期英格兰向西班牙“无敌舰队”宣战，圣雅各遗骨被秘密转移藏匿，几百年来无人知晓，直到1879在教堂后部区域找到。教宗利奥十三世颁发诏书，郑重向天主教世界宣布这个“第二次发现”。 （“第二次发现”～图片来自网络） 1982年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亲历朝圣之旅，他在大教堂主祭坛上的演讲，使得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因两次世界大战和1930年代西班牙内战导致渐渐冷落之后重燃新的热潮。 （1982年教皇保罗二世在圣地亚哥～图片来自网络） 如今朝圣之路起点可以自选，从任何地方都能出发。公认的经典路线为以下4条：1、法国之路，将近800公里；是最热门路线，设施完善，途经布尔戈斯大教堂、莱昂古城等10多处世界遗产景点。‍2、北方之路，800多公里；山海相间，风景如画，但难度很高，需自备补给。3、白银之路，约1000公里；穿越西班牙南北，途经古罗马遗迹与荒漠，挑战体力。4、葡萄牙之路，约300公里；路况平缓，适合短途。‍任何一条路线最后九九归一，终点都是“圣地亚哥大教堂”。 （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地图～图片来自网络） （圣地亚哥大教堂） 大教堂内的重要看点“荣耀之门”是原来的主入口，如今藏在巴洛克正立面背后，由建筑大师马特奥于1188年雕刻完成，直至1211年才组装完毕。200个圣经《启示录》中的人物形象，讲述着从“亚当和夏娃”到“最后的审判”等圣经故事。 （“荣耀之门”～图片来自网络） （“荣耀之门”圣雅各雕像～图片来自网络） 教堂钟楼登顶是难得的体验，可以近距离观察中世纪精美的建筑艺术；官导讲解大教堂悠久的历史，对于我们所不熟悉的基督教文化，也是一次极好的学习机会。 （登顶大教堂参观） 圣地亚哥大教堂博物馆内的精美藏品令人眼花缭乱，既有基督教文化，也有摩尔文化，再一次感受了西班牙这块土地上多元文化的融合。唯一的遗憾是不允许拍照。 （圣地亚哥大教堂博物馆） 中世纪时，大批朝圣者抵达大教堂时，因身体久未清洗，教堂内空气混浊。于是教堂引入一个大型香炉，用于净化空气；挥舞香炉驱散异味象征净化身心；香气弥漫，寓意祈祷与洗礼之意。该传统延续至今，演变成弥撒时一个称为Botafumerio的焚香仪式，巨大的香炉在教士们的操控下如秋千般飞荡在教堂浩大的中庭，成为朝圣之路尾声最具震撼力的象征。 （弥撒结束后留影纪念） 弥撒结束后，朝圣者们列队走到祭台后方的圣徒室，轮流从背后抚摸、拥抱缀满宝石的圣雅各塑像；并进入地宫，瞻仰圣雅各的遗骨银棺，完成神圣的朝圣之旅的最后一步。 （瞻仰圣雅各的遗骨银棺） 12世纪的《圣雅各之书》中记载扇贝壳是圣雅各的象征，起初被用作完成朝圣的唯一证明，朝圣者只有抵达圣地亚哥后，才能带回一枚从加利西亚海边捕捞的珍贵扇贝壳。如今扇贝壳成为沿途尤其是圣地亚哥到处都有出售的文创产品，完成朝圣凭借一纸朝圣证书来证明。 （各种贝壳标志） “圣地亚哥十字”或称“圣雅各十字”是朝圣之路的另一个重要符号。这个十字架形似一柄利剑，象征了圣雅各的双重身份：作为骑士，他是“摩尔人的杀手”，剑是骑士的武器和标志；作为使徒，剑是他受难的刑具。 （圣地亚哥十字） 12世纪起，圣地亚哥骑士团对朝圣者们多方保护和帮助。骑士团最初的纹章是一个在中心和四个端点都装饰着扇贝的十字架，后来演变成“圣地亚哥十字”。 西班牙著名画家委拉斯凯兹在获得“圣地亚哥骑士团”骑士称号后，在他的名画《宫娥》中的自画像上补画上了一个醒目的“圣地亚哥十字”，这在当时是莫大的荣誉。 （《宫娥》委拉斯凯兹～图片来自网络） 1993年，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Santiago de Compostela）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1993年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圣地亚哥古城中精美的建筑比比皆是，它们是中世纪宗教主宰时代的产物。 （古城内的建筑） 即将到达朝圣之路终点的圣地亚哥入城处地面上，以欧洲多国文字刻着歌德语录：欧洲是建立在通往圣地亚哥的朝圣之路上的！我对陶嘉老师在讲座中介绍的这个细节印象深刻，却因不熟悉路况没能找到。多次讯问酒店工作人员，回答都说“没有”。当我们强调是“刻的字”，对方严肃地说“在石头上刻字是犯法的……”于是我们完美地错过了😂 （歌德语录～图片来自陶嘉老师） 陶嘉老师讲座的结束语是：许许多多平凡的人，造就了这条不平凡的路！ ‍附： 与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并称为全球著名三大朝圣之路的另两条，是以色列🇮🇱的“耶路撒冷朝圣之路”和秘鲁🇵🇪的“印加古道”。 耶路撒冷朝圣之路 耶路撒冷是以色列著名的历史名城，被称为“一个神的殿堂，两个国家的首都，三大宗教的圣地”。在耶路撒冷，犹太人的“哭墙”、阿拉伯人的“圆顶清真寺”分别是犹太教和伊斯兰教的圣地；“耶路撒冷朝圣之路”是全世界基督徒的“苦路”。 （耶路撒冷老城分布图～图片来自网络） ‍相传耶稣基督诞生于伯利恒的圣诞教堂；在约旦河接受洗礼；“苦路14站”是指《圣经》描述的耶稣被判死刑、背负十字架，沿着这条路走向刑场，其间经历14件事；圣墓大教堂是耶稣基督遇难、安葬、复活之地，也是苦路14站的终点。 （苦路第1站：耶稣被判死刑之地～图片来自网络） （苦路第4站：耶稣遇见母亲玛丽亚～图片来自网络） （苦路第11站：耶稣被钉十字架～图片来自网络） （苦路第14站：圣墓大教堂～图片来自网络） （苦路上的朝圣者与观光客～图片来自网络） ‍印加古道 2014年是“线型遗产～文化线路”蓬勃发展的一年，除了“中国大运河”和“丝绸之路”以外，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脉的路网”同时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其中秘鲁境内全长约43公里的印加古道是最经典的徒步线路之一，也是南美洲最重要的朝圣之路。 （世界遗产～安第斯山脉的路网） 美洲大陆三大文明～玛雅文明、阿兹特克文明、印加文明，除玛雅文明神秘消失原因不详以外，阿兹特克文明（墨西哥）和印加文明（秘鲁）都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毁于西班牙入侵者的劫掠。 ‍“印加古道”从历史古城库斯科起始，以神圣的“马丘比丘”为终点。 （世界遗产：库斯科古城～图片来自网络） 马丘比丘建于15世纪中期，处于印加帝国的鼎盛时期。当时，印加人统治着南美西部的大片地区。‍令人奇怪的是，西班牙人入侵秘鲁并征服印加帝国后，似乎没有发现马丘比丘，它就此消失在安第斯山脉的密林之中。直到1911年，美国历史学家海勒姆·宾厄姆在当地人的带领下重新发现了这座遗址。 （世界遗产：马丘比丘～图片来自网络和世界遗产资料库） 马丘比丘古城的建筑材料全部是巨大石块，没有使用任何黏合剂。印加人将石块精准切割，每块都能完美契合。即使经历5个多世纪的风吹雨打、地震侵袭，墙体依然稳固。‍安第斯山区地震频发，印加人懂得建筑“摇而不倒”的原理。他们让石块之间稍有松动，使其在地震中能够吸收冲击而不倒塌。‍2010年秘鲁🇵🇪遭遇8.8级大地震，大片高楼倒塌，马丘比丘却纹丝不动。 （石块垒起的古迹～图片来自网络） 马丘比丘处于热带雨林，年降水量丰富。印加人修建了复杂的排水系统，包括地下排水道、倾斜的梯田，以防止水土流失。‍这些建筑技术甚至比欧洲同时期的城堡还要先进，许多建筑学家和考古学家感觉匪夷所思、惊叹不已。 （梯田+排水道～图片来自网络） ‍另： 与地中海文明、美洲文明不同，东亚和南亚也有三条佛教文化为主的朝圣之路。 菩提之路 蓝毗尼地处尼泊尔西南与印度交界处，梵语意为“可爱”。公元前563年，乔达摩·悉达多（释迦牟尼）诞生于蓝毗尼的娑罗双树下，这里因而被称为“佛祖的故乡”。‍蓝毗尼距加德满都300公里左右，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载西行取经时曾经过这里，看到了孔雀王朝皇帝阿育王石柱。‍蓝毗尼花园面积8平方公里，佛教徒们为纪念这个佛祖诞生的花园，称之为“圣园”。 乔达摩·悉达多在印度菩提迦耶的一棵菩提树下求得正果；又到鹿野苑传教；最后圆寂于拘尸那迦。‍蓝毗尼是释迦牟尼在《大涅槃经》等开示中指定的朝圣地点，它与菩提迦耶、鹿野苑、拘尸那迦‍被称为“佛教四大圣地”，每年来自世界各地的佛教徒会沿着悉达多王子曾经走过的“菩提之路”朝圣。 （佛教四大圣地） （蓝毗尼～图片来自网络） （菩提迦耶～图片来自网络） （鹿野苑～图片来自网络） （拘尸那迦～图片来自网络） 佛教讲究缘分，这里不得不提及佛陀成道之地菩提迦耶的菩提树与斯里兰卡的纠缠。‍两千多年前，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的女儿僧伽蜜多来到锡兰（斯里兰卡旧称）弘扬佛法，带来释迦牟尼静坐七天七夜成道的那棵菩提树的一根枝干，将它栽种于此。而释迦牟尼成道旁的菩提树却渐渐枯死，如今佛陀成道之地菩提迦耶的菩提树，恰恰是后来移栽斯里兰卡菩提树的分枝，经过两千多年已然枝繁叶茂。‍菩提树被精心周密地保护着，不允许游客靠近，周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信徒，潜心布道，虔诚祈祷，不断有来来往往的人们献上各色莲花。‍菩提树所在城市是斯里兰卡最古老的“阿努拉德普勒”（简称“西古城”），具有2500年的历史，1982年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斯里兰卡菩提树下～摄于2015年） ‍冈仁波齐转山 冈仁波齐，藏语意为“神灵之山”，梵语称“吉罗娑山”，是藏传佛教、印度教、苯教和耆那教共同认定的“世界中心”。 这座神山无法登顶，人们能做的只有对着灵性的大山反复绕走，这种朝拜方式叫“转山”。世世代代的藏民们相信，遭遇苦难的人借此能得到罪愆的洗脱和身心的净化。传说转山1圈可以获得救赎；转山10圈可以在轮回中免受地狱之苦；转山108圈可以修成正果。冈仁波齐是“四河之源”的文明摇篮。东：马泉河～雅鲁藏布江的源头；南：孔雀河～印度教圣河恒河上游源头之一；西：象泉河～印度河的源头之一，孕育出西藏本土宗教苯教；北；狮泉河～印度河的正源。这些河流所孕育的宗教和文明沿河上溯，均以冈仁波齐为精神之源。对于世界各地的信徒来说，许多人一生的夙愿就是到冈仁波齐朝圣。 （冈仁波齐转山～图片来自网络） ‍日本四国灵场步道 “四国灵场步道”也称“四国遍路”，是日本最具代表性的佛教朝圣路线之一，起源于1200多年前，由日本佛教高僧空海（弘法大师）开创。这条朝圣路线环绕日本四国岛，全长约1200公里，沿途包含88座与空海相关的寺院，被称为“八十八灵场”。它不仅是宗教朝圣的象征，也是日本文化与自然景观的重要体现。 （“四国灵场步道”路线图～图片来自网络） 弘法大师既是宗教领袖，更是日本文化的奠基者。公元804年，他随遣唐使船队赴唐，805年在长安青龙寺拜密教第七祖惠果为师，其融合唐密与本土实践的真言宗，深刻塑造了日本佛教形态；在教育、文字、艺术等领域的革新，彰显了“佛法即生活”的济世精神。今天，四国步道上的巡礼者与朝圣者仍在延续弘法大师对众生解脱的千年誓愿。‍此外，四国的四个县也反映出佛教曼陀罗的四个独立部分：德岛是唤醒心灵之地；高知是修行之地；爱媛是启蒙之地；‍香川是涅槃之地。 四国步道没有特定的起点和终点，参访的寺庙及数量也没有规定，根据个人喜好即可。‍当人们穿越美丽的田野风光，沿途有平静的濑户内海沿岸、狂野的太平洋、陡峭又神圣的山岭……身处这样的环境，人们必定会对身边的人和物产生全新的感悟。 （“四国灵场步道”景观～图片来自网络） 越来越多的人们走在一条条朝圣之路上，有的人是为了宗教，更多的人是为了心跳。 多年来对世界遗产的学习，让我在潜移默化中收获颇丰。尽管我不是某一种宗教的信徒，但我愿意学习任何一种宗教的智慧。 ‍我向往以上每一条朝圣之路！鉴于年龄、体力、时间等方方面面的原因，我们仅在终点城市圣地亚哥停留两晚，借用但丁的一句名言，“哪怕只是看一眼圣地亚哥的房屋，就已经是在朝圣了” 。 （在朝圣之路终点） 我们N多次在圣地亚哥大教堂前的广场停留，感受一群群朝圣者络绎不绝到达终点“圣地亚哥大教堂”的激动、兴奋、喜悦。 （兴奋的朝圣者们～蔡虹老师录制） 当我们以旁观者的姿态羡慕佩服时，也以谦卑者的姿态退居一隅；感叹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对人生有所领悟并永不停止去感受，会使我们与人相处、与己相处都变得轻松和谐起来。‍在浩瀚的未知世界面前，认识个人的渺小，才能从心底里变得谦和，才能像尊重自己一样尊重他人，才能将灵魂从狭隘的自我意识中释放出来，走向宽广与悲悯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