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去甘南的路上,我的眼睛框住了无边无际的蓝天,框住了一望无垠的草原,框住了千姿百态的云朵,框住了数也数不清的牛羊,也框住了那些匍匐在草丛里,伸展在崖壁上,摇曳在红尘中,漂浮在水面上的朵朵野花。</p><p class="ql-block">奇妙吧?一双眼睛可以看到无穷大,也可以留意到细微毫发,刻在骨子里的爱好总会在无形中引导着它去发现你感兴趣的关注点。我这个爱花人士到了甘南草原,在第一时间当然首先关注到这些点缀在大地上的美丽生灵们,它们是这里的原住民,甘南之所以多彩,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它们。</p> <p class="ql-block">甘南的花儿无处不在,它们盛放在翠色欲流的草原上,盛放在山崖石缝之间,盛放在河流滩涂中,盛放在所有你目之所及的地方。</p><p class="ql-block">甘南的花儿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红黄蓝白紫,星状团状杯盏状铃铛状莲花状,不一而足。有的是造物主精雕细琢而成,有的造型就非常写意粗糙,有的素淡雅致,有的鲜艳绚丽。有的一枝独秀,昂首挺立在艳阳下;有的连缀成片,织出一片片黄色紫色锦缎;有的抱成一团,构筑出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它们俯首时亲吻大地,仰头时对视太阳,和清风为友,与牛羊为伴,美丽不会定格,生命永远绚烂。</p> <p class="ql-block">甘南的花儿,有的及其孱弱,细细碎碎一朵。散落在草丛中毫不起眼,但如果你有耐心弯下腰去细看,就会被它的精致可爱震撼到。造物主真是太了不起了,赋予了这些花儿最美好的样子,最纯净的色彩,最用心的装点。</p><p class="ql-block">有一种玉白色的小花,它就像一朵微型的莲,亭亭玉立,仙姿佚貌,出尘不染。</p><p class="ql-block">有一种紫色的小花,乍一看其貌不扬,再看简直美到了所有人的审美点上。</p><p class="ql-block">我在一处滩涂上发现了一片开在水面上的花,玲珑剔透的米白色花瓣娇小可爱,开得满满当当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可惜我并不认识它,只觉得它像极了缩小版的“水性杨花”。</p> <p class="ql-block">神奇的是,愈是高海拔,愈是荒凉,生长着的植物愈是奇丽,开得愈是鲜艳夺目。你可以想象,在湛蓝的天空下,一朵朵比火还鲜艳比血还耀眼的红花绿绒蒿开满了路边的绿山坡,那该是多么震撼的一幕!它们像火炬席卷而过,几乎要把碧草点燃。那纯净的红让人血脉偾张,你会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子力量在叫嚣,在蠢蠢欲动。看到那些红花的那一刻,我好像被施了魔法,兴奋地奔走一道道山脊上,漫游在花丛中,几乎忘记了高反带来的不适。</p><p class="ql-block">一簇簇蓝色的花儿浑身上下长满了保护自己的刺儿,它们就是多刺绿绒蒿。它们的花瓣是那么娇嫩柔软,颜色是那么纯净,这是上天恩赐的高原宠儿,人迹罕至的地方,有绝美的花儿开放。</p><p class="ql-block">更别说还有那无人驻足的石头坡上,生长着一丛丛高山杜鹃,虽说它们的花朵比不上前两者靓丽夺目,却胜在量多……</p><p class="ql-block">站在甘南高坡上,我不由得想起了生长在太白山巅的那些野花——一样的高海拔,一样的野蛮生长,一样的热烈自由,一样的美丽震撼。</p> <p class="ql-block">夕阳慢慢西沉,在呼啸的风声里,在落日余晖下,大片大片的狼毒花海从车窗外闪过,连绵不断,那是我此行最向往的景致。</p><p class="ql-block">狼毒花,又叫断肠草、牛羊愁。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好惹,好像在警告你一定要对它敬而远之。初见狼毒花时,它蓬松松圆乎乎的花球就像古装剧里女子们插在鬓边发间的绢花,红色白色的花瓣交相辉映,明艳动人,温柔了眼眸,装点了草原——虽然草原并不需要这样的装点。凑近了再看,它的花朵其实每个个体都很小很小,花蕾差不多有火柴头那么大一丢丢。花朵还没有火柴绽放那一刻大。每个花球是由无数朵这样的小花拼凑而成的。个体看似弱小,聚在一起却能奏响一曲终结草原的乐章。</p><p class="ql-block">有人说:它既是草原蜕变成沙漠的最后一道风景线,也是从荒漠走来之人眼中希望的象征。很多游客徜徉其间,流连忘返。他们或坐在草地上,或趴在花丛中,或手执一束狼毒花束,纷纷拍照留念。就连牧民也会用它做成花冠出售。</p><p class="ql-block">我不想去思考它蕴含了什么意义,不想去追究它身上有什么精神,我认为自然界中的每一种生物都有它存在的原因和必要,你的喜恶并不重要,接纳就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很多人喜欢拿各种野花编织花环,戴在头上给自己留下一桢桢迷人的照片。我独喜欢手执一朵,以蓝天白云群山为背景,留作纪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