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鱼与勾魂鸟

桐子（胡全）

摄影：桐子（胡全）

撰文：桐子（胡全）



人们对魂不守舍、魂牵梦绕、神魂颠倒、魂飞魄散、失魂落魄、勾魂摄魄、惊魂未定……这些词彙一定不陌生。不但不陌生，而且经常使用，甚至还有很多的体验与感受。

按字面意义理解，所谓“魂”是指精神、意识、心灵的核心部分，是无形的精神活动，譬如思维、情感、意念等。而“魄”更偏向于与身体相关的本能、感知和生命力，是支撑肉体活动的基础力量。视觉、听觉等感官功能，以及呼吸、心跳等有形的生理机能都属于“魄”的范畴。

八月三日清晨，我和我的鸟友蔡中杰老师相约，来到苏河盘湾南岸拍鹭。已经一两个星期了，河边的“生意”十分清淡。白鹭压根儿不露面，三两只夜鹭来了也不干活，以致相机开关都懒得打开。只是我们仍然天天前来打卡，仍然有话可聊，有遇可期。我们的耐心已经不亚于夜鹭了！

时钟指到早晨六点半，就在盘湾游船码头最外侧的趸船上（上图红圈标注的地方）飞来了一只漂亮的海鸥。



这下可让我与蔡中杰老师乐坏了！因为苏河盘湾这块地盘上，通常是见不到海鸥的。最近两三年，每年七、八月份，都会有一只（仅仅只有一只）海鸥前来访问几天，而且每天在这儿呆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一般都是在空中盘旋几圈，择机抓两条大一点的鲫鱼裹腹，再与这里的“原居民”灰鹭作短暂的交流就不知去向了。



我们迫不急待地打开相机，抓拍几张海鸥的“肖像”照。相对于夜鹭，海鸥的模样和气质可算是“妙不可言”了。



尤其是海鸥与它在水中的倒影同框时，单从摄影角度论，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一只无聊的夜鹭从它的头顶上向远方飞去。海鸥张开大嘴，扯着嗓子向离去的夜鹭大吼几声。好像是在说“这里有大货，你为什么要飞走！”



随即它便在甲板上来回踱步，探头向水中巡视，好像水里确实有大动静。



接着卟通一声跳入水中，结果，什么结果也没有。只是一个假动作！満怀希望的摄影人一阵唏嘘，希望变成了失望。



什么鱼也没有抓到的海鸥与往常一样，蹭的一下从水面跃起，向华政桥方向飞去。可绕了个大圈又飞回来了，还是落在刚才的地方，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它。



它再一次跳入水中，嘿嘿，这一次是喜出望外，它真的抓到鱼了，而且还是一条平时极为少见的红鲤鱼！



忙活了半天，它没能将这“大货”拖出水面 ，而是一直在水里“较劲”。海鸥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羞辱”，它很沮丧，再一次腾空向华政桥方回飞去！



这本没有什么稀奇，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然而海鸥兜了一大圈又回来了，第三次降落到同一条趸船上。莫非那“大货”就呆在原地，而且不断地向海鸥发射电磁波，让海鸥魂牵梦绕魂断廊桥。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海鸥第三次跳入水中，果然“大货”没有走远，再一次被海鴎捉牢。



这下应该差不多了，“大货”也已显得疲惫不堪。但求生的本能令“大货”依然拼命反抗。海鸥除了“咬定青山”，也没有什么办法让“大货”一招致命！



看来，这第三次出击依然没什么进展。海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埋怨自己为什么如此鬼迷心窍神魂颠倒。“爱得死去活来，斗得筋疲力竭，结果两败俱伤”！



最终海鸥还是选择了放弃。它暗下决心，走吧，永远地离开吧，义无反顾地回家吧。它决绝地展开翅膀，快速地向华政桥方向飞去。



读者君也许不会相信，我们两位现场的摄影人更想不明白，海鸥还是没有回家，而是第四次返回“伤心地”，它真的是对这个鬼地方走火入魔，为这条大货而“失魂落魄”！



第四次抓获，第四次放弃！我们真的不忍再看，无心再拍。只是这只海鸥身上似乎也有一股魔力，7点50分了，太阳已经爬上楼顶，阳光倾斜地刺向我那没有毛发的后脑勺，扎得生疼；汗水浸透了我的全棉衬衫。可是我的双脚被牢牢地焊在地上，相机镜头也被稳稳地钉住了，无法收回。……



海鸥第五次离开，第五次返回。蔡中杰老师要回去买菜，摄影人也要过日子，他摒不住，收起相机回家了。我有个贤内助，不需要我买菜。

我要与这只神经质海鸥拼到底，它若不离我便不弃！



终于，经过五轮鏖战，英勇的海鸥这才将“大货”拎出了水面。

此时正是上午八点整，漂亮的海鸥第一次在苏河盘湾呆了一个半小时。我也为这组照片消耗了两个多小时的精力。

文尾以一首《戏赞斗鱼鸥》与读者挥手暂别：

远客寻鲜闯浅湾，

翻波五战一时闲。

拖将巨物码头立，

吞罢摇翎意自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