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强作品辑2〕《医风》第一回：妙手回春疗疾病 真心实意济苍生

在海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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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策划：王华士

文字：李庆强 李光晓

插图：在海一方/AI作图

［作者简介］

李庆强，男，出生于1942年，籍贯江苏连云港市东海县浦南乡。1962年毕业于首届黄川中学高中班；1965年于东海卫校学医；1971年去苏州进修中医，回乡后在浦南医院从事中西医结合临床工作。1979年参加国家选拔优秀中医考试，被录取为中医师，随后在房山医院行医，二年后回到家乡浦南医院工作，直至2000年退休。1988年晋升为中医主治医师；1992年曾发表全国性论文两篇；1995年成为中国中医药学会会员。平素作者酷爱文学，退休后曾撰写小说《异国姻缘》，编写医书《就医捷径》。此外，《儿歌与字谜》《糖尿病食疗良法》在编写创作中。

李光晓，李庆强之子，浦南镇富安卫生院医生。

内容简介：

《医风》，又名《世医奇闻》。本小说记叙了这样一个故事：清朝末年，苏北地区一户家世医人家，主人公祁山一生为医正派、善良仁义，赢得民众一致好评。后来，他生一对孪生子，长子祁轩、次子祁轾。这对挛生兄弟长大后皆继承父业——行医，他们在两地各开一家医馆。

长子祁轩为医诚实、善良、仁义，其医德医风与其父一脉相承，受到民众的崇敬和赞扬，其医疗事业逐渐兴旺发达。而祁轾的医德医风与其父、兄相比，则大相径庭。他为医从私利出发且喜沽名钓誉，常说谎话，欺骗病人。他虽然一时名闻遐迩，但是这种虚名之高仅是昙花一现，其医疗事业不久便趋向衰败。

小说采取正反对比的手法。通过两种医德医风的描述和他们各自不同结局的鲜明对照，从而说明为人行善与行恶的报应截然不同，达到劝人向善之目的。

小说编写方式：采用传奇和神话的表现手法和章回体。

楔子：千年脉诊谜，揭底待何时。欲晓是非处，该书必读之。

第一回

妙手回春疗疾病 真心实意济苍生

清朝晚期，光绪年间，朝政大权被慈禧太后独揽。由于她缺乏安邦治国的理念，因此，国家处于江河日下，外扰内乱，民不聊生境地。同时又加疾病的摧残，更是雪上加霜，民众生活苦不堪言。

彼时，苏北地区有一村庄名为三里屯。该村方圆二三里，近百户人家，多以农耕、商贾为业。其中有一中医世家，姓祁名山，年龄四十有余，元配孺人姓姚名淑。她是凤凰岗土财主姚顺之女，是一位知书达理、善良贤惠的大家闺秀。她嫁后辅助丈夫祁山从事医疗行业。

某年隆冬一天，风雪交加，有一年逾花甲的乞丐翁来到祁山医馆门前。他声音低怯地说：“大夫，老朽有病，能否行好，给予医治呢？”祁山看此病人面色憔悴，无精打采，发须皆白，鼻流清涕，全身微微地颤抖，衣着褴褛且单薄，步履艰难。他的左手提着一个竹篮子，右手持一根防备犬咬的木棍。祁山大夫说：“大爷，快进屋内，坐凳子上歇歇，避避风寒，我立即给你诊治疾病。”于是，这老翁便进屋坐在诊断桌旁。祁大夫说：“大爷，尊姓大名？多大年龄？家住何处？”这乞丐翁说：“老朽原籍为山东，姓高名贤，虚度六十二个春秋。”祁说：“大爷，你觉得身体何处不舒服？”高贤说：“老朽感觉全身无力，头晕恶寒，伴流清涕，病程半天余。”祁说：“大爷，你的舌苔薄白，为寒证表现，你的脉象迟弱，为气血虚寒征象。其病因为气血亏虚复感风寒所致。”姚氏听后乃插言说：“夫君，既然他患风寒感冒，此为表证，待奴家煮些生姜葱白汤加点红糖给他服下发汗祛风寒行否？”祁山说：“应当如此治疗。”姚氏说，待他服下生姜葱白汤后，奴家再给他做些饭菜吃，增加上营养，以疗虚证。祁山笑着说：“夫人到我家十几载获得不少医学知识，再过三年五载，说不定能替为夫坐诊呢。”

祁大夫话音刚落遂引起候诊病人们哄堂大笑。姚氏含笑说：“夫君玩笑了，在医学领域里，由夫君在此，奴家怎敢班门弄斧呢？”姚氏说完，又引起候诊病人们一场大笑。

祁山向姚氏说：“高大爷的病症就照你所说的治法处理吧。”姚淑说：“这高大人爷的病症是夫君诊断为寒证、虚证。是奴家根据中医学的治疗法则＇寒者热之，虚者补之＇，适才方这么说的。”祁山笑着说：“你说得对，快去行动吧。”于是，姚氏立即离开医馆，急忙来到厨房间，不大工夫端来一碗生姜葱白汤，并嘱咐高贤：“趁热服下，卧床盖被微汗即可。”

姚淑嘱咐完又去厨房办饭，而这高贤却踌躇起来。他说：“大夫，老朽一身破旧衣服好久没有洗，怕污染贵馆之床铺，不敢打扰。”祁山说：

“高大爷，说哪里话，每逢荒年黎民百姓多数缺衣少食，无换身衣服，很难经常洗涤，从外表看比较赃，可是他们的思想是纯洁的，心灵是美好的；相反，一些外表衣着华丽的贪官污吏，他们的内心世界却是肮脏的。”高贤点头说：“是这么回事。＇花美在外，人美在内＇嘛。”祁大夫说：“这两张病床是供给重病人临时用的，你只管在此休息一会儿好了。”高贤说：“好，好，恭敬不如从命！”

祁山接着又问：“高大爷，家中有哪些成员？”高贤说：“高某父母在时，家中以农耕为业，尚能维持温饱。等高某成家立业后，身边有子女各一。不久，因温疫流行，父母染病双亡，家业遂衰。又因当时连年荒灾，民不聊生，所以全家人员先后出外讨生而失散，至今杳无音信。今日老朽乞讨因病至此，幸亏你们好心夫妇予以搭救，否则必然客死异乡。请问大夫高姓大名？”祁大夫说：“某家姓祁名山。”高贤说：“好姓名！‘凤鸣岐山’，宝地出贵人，吉祥，吉祥！”祁山听到高贤说出“凤鸣岐山”之典故时，乃惊奇地说：“哎呀！高大爷，谈吐不俗，莫非博览群书乎？”高贤含笑说：“高某哪能称得起博览群书？少年时曾读过八、九年私塾。后来因家中生活逐渐贫困而被迫辍学，然而自修之志尚存。目前，苟延残喘，命该如此，不过乱世荒年，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者，非独老朽一人。”祁山点头说：“高大爷，言之有理。”

祁山与高贤谈话未了，就见姚淑端一大碗挂面鸡蛋汤进入医馆。她说：“高大爷，刚才你服下姜葱汤，现在身体感觉如何？”高贤说：“身出微汗，舒服多了，谢谢你们夫妇无微不至地照料！”姚淑说：“高大爷，先趁热把这碗面吃了，病会好得更快。”高贤急忙从床上起来说：“老朽不敢再三打扰，你们将我的病治好就心满意足、感恩戴德了。”祁山说：“高大爷，你的身体很虚弱，按理需用人参补之。吃一碗营养汤可代替人参。要不然你在此住一宿，夫人再为你做一碗营养汤。”高贤忙说：“吃碗面尚可勉强接爱，若在此住宿断然不可！贵处只闲置一张病床却被老朽占用了，万一再来重病人岂不是令你们犯难为吗？再则推测你们家生活并不富裕，因为刚才对几个病人收费价格很低。虽然世人有‘黄金有价药无价＇之说法，但是这种说法并非你们俩好心人之所为。”

祁山看到高贤不肯接受住宿，便说：“高大爷，这碗汤已经做好了趁热吃吧。”于是，高贤端起这碗挂面鸡蛋汤，泪水夺眶而出。他哽咽地说：“如此大恩，何以为报？＇一饭千金”之报，今生无能为力，来世＇结草衔环”也许可能。”祁山说：“高大爷，这等区区小事无需挂齿。为人一生谁能不遇到困难呢？也许不久你会否极泰来。”姚淑说：“高大爷，快吃饭吧，否则饭冷了。”高贤说：“好，好，我吃，我吃。”

此时屋外的鹅毛大雪仍降不止，候诊病号处理完毕，祁山大夫与乞丐高贤闲谈起来。高贤说：“请问祁大夫家中有几个令郎和令爱呀？”祁山深深地叹一口气说：“哎！夫妻结婚十几年尚未见到子女。常言道：人行好事莫问前程。好心必有好报。我们夫妻对行善之事并未有少做，可是至今尚无子女，真是令人百思不解啊！”高贤说：“富贵贫穷有先后，生男育女有早迟。老天自然会巧安排的。有道是：暗室伤人，神目如电；人间私语，天闻若雷。而你们夫妇平素尽行善事，即使人不知，而天主真神却看得清清楚楚。总有一天苍天会赐福于你们夫妇。世上半百左右生子者并不罕见，要不然哪会有＇老蚌生珠＇的贺喜词呢？以老朽观看，祁大夫的相貌有多子之兆，况且心善，‘相由心生’，不用祈祷，不久必会贵子临门。当然焚香祷告，子女会来之更快，这叫做人有善愿，吉神为之呵护。”祁山夫妇异口同声说：“但愿如此。”

祁山与高贤闲谈未了，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走进一个人来，高贤观看此人中等身材，上身穿着青布棉袍，头戴青色瓜壳状棉帽，全身沾满雪花。四方脸鼻直口阔，眉青目秀，双目炯炯有神，白净面皮，颏下有一缕胡须迎风飘荡，年龄约近古稀。

此人是庄邻曾教过私塾的尤文华老师，与祁山大夫结为忘年交。说：“表叔，今日风雪交加，光临敝馆有何见教？”尤文华笑着说：“海内存知已，天涯苦毗邻。冬寒风雪大，难阻厚谊人。”姚淑说：“表叔，请坐吧。问你有何见教，你却教起诗歌来了。”说罢引起四人大笑一通。

尤文华看见一位陌生老人在床边吃饭，未等高贤招呼，他便问：“这位老人是贤侄亲戚吗？”高贤立即抢白：“不是亲戚胜过亲戚，老朽家人因世乱荒年先后外出乞讨而失散，杳无音信，只剩下孤家寡人，终年乞讨流落在外，今至贵方不幸染病在身。在生命垂危之际，多亏祁大夫夫妇医治方得病愈，又予营养饭汤济之，真是苦命人遇上好心人啊！”尤文华老师听到丐老高贤这番话，肃然起敬地说：“这位老兄弟，对身世描述如此生动，并非村夫俗子所能及的。真是千里马非伯乐不能识也，价值连城的璧，非卞和不能辨也，这一栋梁材不得重用令人叹息啊！”高贤笑着说：“尤老师且勿过奖，高某哪能称得起栋梁之材，乃一枯木，朽木不可雕焉。＇好了，尤先生，你们在此聊天吧，风雪已停止，高某该辞别了，多谢祁大夫救命之恩，祝你们不久贵子临门。”祁山说：“高大爷，天这么冷到何处安身？在这里住几天吧。”高贤说：“瓜棚当旅馆，草堆作洞房。遍尝万户饭，未积一粒粮。”尤含笑说：“高翁语言恢谐，精神乐观符合养生之道。”高贤说：“忧愁有何好处？”

祁山说：“高大爷的篮子装满什么宝物，沉甸句的，手提不累吗？”高贤说：“此篮的宝物除吃的就是看的。”他说着便掀开上面的干煎饼，姚淑一看，是四书、五经和兵书战册之类的书籍。姚淑说：“高大爷，你还天天看书吗？”高贤说：“世人曾有用珠宝装饰自己，不如用知识充实自己的说法，多学点知识也许今后有用。昔时黄石公的《三略》、姜子牙的《六韬》不都是知识的结晶吗？”尤说：“高翁虽然岁龄已高，但是，志气未衰，有志者事竞成。”高贤说：“成败与否，只有听天由命了。好吧，老朽告辞了。”姚淑说：“高大爷住一宿吧，有饭给你吃。”高贤说：“你们夫妇对老朽天高地厚的，即使在此享有高官厚禄，也该急流勇退了。”说罢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