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47团九连学兵的故事

瑞祥

我们学兵九连在三线 我们5847部队学兵九连(2107工程指挥部学生民兵第71连），是由宝鸡建厂局铁中、宝鸡石油机械厂子校1970届中学毕业生，部分城镇青年和带队干部共185人组成。 1971年3月6日傍晚，一列专列从宝鸡火车站缓缓驶出，穿越陕西的八百里秦川，进入河南的广袤平原，蜿蜒驶入湖北大地。 我们乘火车从宝鸡出发到湖北均县六里坪 　　经过两天一夜的颠簸，于3月8日抵达湖北均县六里坪站。次日清晨，我们换乘写有“亥”字标识的军用卡车，继续向深山腹地挺进。那是一条简陋的便道，山路崎岖蜿蜒，坑洼不平，尘土飞扬，颠簸得人几乎散了架。 整整一天的跋涉后，傍晚时分，车队终于抵达一个名叫“险滩沟”的荒僻山谷，汽车已无路可走。我们在临时设立的“转运站”匆匆填饱肚子，随即背起沉重的行囊，在夜色中踏上了最后的行军之路——目的地是陕西省旬阳县蜀河镇沙沟公社陈家老庄。 当疲惫不堪的我们抵达驻地时，已是3月10日凌晨五点多，天边微露晨曦，春寒料峭，却掩不住心头那一丝安顿下来的慰藉。 　　我们连主要承担罗家岭隧道（进口段）的掘进施工、桥梁架设以及砂石备料等任务。在两年零五个月的奋战岁月里，我们连有4人光荣入党，40余人荣立三等功，100多人加入共青团，8人被选拔为国家干部。 劳苦关：初到三线，首当其冲的便是“劳苦关”。眼前是荆棘丛生、荒草萋萋的陡峭山坡，这便是我们连队的驻地。修路、建房、引水、砍柴……一切从零开始。对于平均年龄仅十六七岁的城里孩子而言，这无疑是一场身体与意志的双重考验。然而，我们心中燃烧着“三线建设要抓紧”的坚定信念，用一双双稚嫩却坚韧的手，在荒芜的山岭上硬生生建起了四栋“干打垒”营房。没有床板，便上山砍伐竹子和藤条，编织成铺架；每人仅拥有六十厘米宽的上下通铺，便是我们生活歇息的“家”。 我们自己动手修建的营房 　　1971年5月23日，全连上山扛柴。行走在陡峭曲折的山间小径上，每人肩头压着百十斤重的木柴，步履蹒跚。正当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之际，有人忽然发现山坡上一片鲜红欲滴的马桑果。那诱人的色泽仿佛甘霖降临，战友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摘下一把塞入口中。不到半小时，有人开始头晕目眩、腹痛难忍，随即摇摇晃晃倒地不起，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山坡。“中毒了！”一声惊呼划破山野。战友们强忍不适，相互搀扶、背负着伤员，争分夺秒向山下转移。幸而团部卫生所抢救及时，终未酿成悲剧。如今回想，仍觉惊心动魄——幸哉！幸哉！那是命运对我们的一次警示，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们在山上扛木头的情景 　　饥饿关：饥肠辘辘中的精神坚守，在高强度的劳动中，饮食却极度匮乏。身穿厚重雨衣雨鞋，怀抱七八十斤重的风枪在隧道中震颤掘进；装渣、推斗车出渣、搭脚手架、浇筑混凝土；头顶烈日筛沙备料，翻山越岭砍柴扛柴……日复一日的超负荷劳作，换来的却是一日三餐的清汤寡水：一个馒头，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红高粱稀饭，便是我们的“标准伙食”。饥饿，成了每个人心中最深的烙印。 　　夜深人静时，有人偷偷溜出营地，摘老乡的瓜果充饥；有人用粮票换鸡蛋；还有人写信让家人寄来饼干点心……这些细节，如今说来令人辛酸，却真实记录了那段艰苦岁月。值得铭记的是我们的司务长赵光明同志，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了不让这些“娃娃兵”营养不良，他带领大家开荒种菜，养猪养鸡，竭尽全力改善伙食。更令人感动的是，他多方奔走联系，于1972年两次从宝鸡运来猪肉、粉条、菜油等物资。记得那一次全连放开肚皮吃红烧肉，战友们吃得满嘴流油、肚儿滚圆。可谁料，或许是久未沾油水，又饮了山涧溪水，一场急性痢疾瞬间放倒了百余名壮小伙！为防止疫情蔓延，连队紧急搭建隔离帐篷，中西医结合救治：西医打吊瓶，中医发“108颗小药丸”。因病号太多，药丸难数，干脆用热水瓶盖一瓢一盖地分发。那段因饥饿而生的酸楚与无奈，至今仍深埋心底，难以抹去。 我们参与修建的罗家岭隧道 　　生死关：隧道施工，步步惊心。“上道坑、下道坑、马口、边墙、中槽、拱顶、平行洞、打眼、放炮”——这些专业术语，早已融入每个战友的生命记忆。每向前掘进一米，都伴随着塌方、冒顶的致命风险，死亡如影随形。 1972年11月15日，汉江水位暴涨，滚滚洪流咆哮而下。堆放在江边的一大批珍贵木料危在旦夕！“抢运木料！”军令如山，刻不容缓！全连官兵闻令而动，争分夺秒：抬的抬，扛的扛，奋力将木料装上平板车。江水轰鸣，号子震天，压风机的咆哮声交织成一片热火朝天的战斗图景。就在此时，上行轨道上的平板车突发故障，失控般顺着铁轨呼啸而下！连长一声嘶吼：“快闪开！”话音未落，那辆沉重的车厢已如猛兽般冲入人群，直扑江底！刹那间，欢呼变作哀嚎，热血战场瞬间化为惨烈修罗场。战友们含泪呼喊：“救人！救人！”哭声、喊声、求救声撕裂了山谷的寂静。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中，年仅18岁的战友牛连庆壮烈牺牲，胡九斤、马力、徐长山、史国良、岳啓济、任金珠等九名战友重伤致残，毫不夸张地说，襄渝线上的条条枕木都浸染着战友们的鲜血，根根铁轨都迎系着学兵的忠魂。 　　1973年8月，当最后一声炮响在山谷中回荡，我们这群曾将生死置之度外、将青春年华献给大山、将艰辛与泪水默默咽下的年轻人，终于告别了巍巍秦巴山。我们脱下工装，背起行囊，带着满身伤痕与无悔信念，踏上人生的第二征程。那段岁月，虽苦犹荣；那份记忆，历久弥新——那是我们用青春书写的忠诚史诗，是共和国建设史上不可磨灭的青春印记。 刘建云 ～～～～～～～～～～～～～～～～ 前排左起：刘建云、黄怀忠、军代表、王立民后排左起：凌军、冯庆祥、赵斌、侯开生 带队干部：连长关怀成（宝鸡市渭滨区党校）指导员李庭杰（宝鸡市金台区马营街道办事处）司务长赵光明（宝鸡市百货公司）卫生员汤正岐（宝鸡市卫生局）三线学兵：白武生毕同安曹春明查松林常城陈式辉程宝玉程建来邓宝成丁宝安杜秀明冯庆祥冯西培冯新龙付宝祥高宝民高顶柱高国平郜西南葛永胜宫铁英顾祝成桂明生郭长征郭海洲郭庆春郭卫民郭元亭韩宝成郝喜峰郝玉绍侯开生胡长兰胡九斤华勇华天柱黄和全黄怀忠纪铁成贾陶涛江满良蒋仕铁姜庆洲焦和平寇顺寛寇耀明雷友志黎良李宝芳李合军李建鄂李建林李连生李胜利李四平李天德李铁头李渭永李喜全李新建李新生李忠修连金贵凌军刘长江刘建云刘俊然刘起坤刘顺生刘万忠刘晓光刘振发柳华明路福林马力马长富马国芳马小定马晓根孟庆武孟卫民孟宪原牛宝成牛连庆牛书路千冰峰任金珠石建雄时万兴时新建史国良宋殿洲宋龙生宋龙喜孙伟孙勇孙宝安孙宝成孙国庆孙建民孙尚汉谭立华汤国平唐建新陶庆良帖有才汪俊远王军王宝芳王宝生王成成王传明王大华王建明王京武王君业王立民王青山王小宝王信生王永甫王宇海王玉龙王忠云魏成功魏新伟吴宝明吴宝山吴宁明吴钦安武建国夏福军解承军谢富平谢光海谢顺林徐长山徐富明徐胜利徐新路许胜明薛裕平薛忠林阎福友杨先锋杨永平杨玉贵叶渭西于德水于全乐于太和袁自立岳启济张健张悌张雁张宝荣张宝元张长江张成桥张春生张国会张洪义张立生张连生张全友张润通张占学赵斌赵忠秀郑宝林郑宝玉郑来胜郑胜利周保生周国生周正春朱国俊朱慧民朱明友邹立铭 华天柱、张洪义、朱国俊 ～～～～～～～～～～～～～～～～ 出发 1971年3月6日，天气阴沉沉的，一个群体在宝鸡火车站集结，他们整装待发。每个人背上除了五颜六色的大花棉被外，尤为醒目的是：每个人的肩上挎着一个绿色挎包，挎包上印着红色的、沉甸甸的六个大字——为毛主席争光。这就是他们将要用自己的身体乃至生命去履行的神圣的使命! 这个群体就是由宝鸡建厂局铁中和宝鸡石油子校及部分社会青年组成的参加襄渝铁路建设的“5847部队学兵九连。”他们才十六七岁，他们的声音还有些稚气，他们的身体还有些单薄，而他们早已把自己当作顶天立地的汉子。 出征时的情景 　　他们是一群即将出征的战士，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们就是一群初生牛犊，在红旗下成长起来的少年，他们以为报效祖国的时机到了，为了能够去三线，他们激动的睡不着觉，好哥们儿商量着，如何让军代表满意、打背包走人! 一个个都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有的说我出身好，有的说我身体棒，有的说我最喜欢解放军。大家表决心、写血书、争先恐后、奋勇向前。 　　他们哪里知道？在深山大江上修建铁路，不是在工厂做工，也不是在农村种地。而他们将要前往的是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 在哪里，他们将要面对未知的战场将会是：炸石掘山，搭架建桥，还会吃不饱肚子，流血流汗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的父母非常清楚修铁路是怎样一种工作，自从得知儿子要去三线修铁路的消息，他们就寝食难安，忧心忡忡。 既然儿子已经选择了，就全力支持，默默地为儿子做好出发前的一切准备。多吃两碗妈妈做的你最爱吃的臊子面，爸爸给你装上你最爱看的“红岩”和一本“革命烈士诗选，”妹妹把她心爱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送给你，心里装满了全家人的叮咛！就要出发了，他们热血沸腾，对未来充满了好奇和希望，想象着将要和解放军一起战斗，在解放军大熔炉里锻炼成长，他们的心里充满了欢乐，他们将要在那里挥洒青春，贡献力量！ 孩子保重，妈妈，你也保重。 　　他们兴奋无比，怀着激动的心情依依不舍地与亲人、同学和老师挥泪告别。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南行的列车，满载着亲人的嘱托出发了！ 朱国俊 ～～～～～～～～～～～～～～～～ 致命的马桑果险些夺走战友的生命 　　1971年5月23日这一天，对参加修建襄渝铁路两个多月的原铁道兵5847部队学兵九连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一天。 天还没亮，大约五点钟左右，几声清脆的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把全连人员从睡梦中叫醒。炊事班已经做好了早餐，简单的早餐几口就吃完了，然后就出发上山扛柴。 苍茫秦巴山 　　去扛的柴是连里派十二班的九个人提前上山砍好的。十二班的汪俊远战友参加了那次砍柴行动，他回忆了当年的情况。 十二班共十三人，四个回民战友因吃饭不方便没有去，军代表薛永就班长带队，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他申请部队领导批准带了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司务长给他们发了一袋面、三笼馒头和两箱军用猪肉罐头，他们自带油盐酱醋和碗筷餐具。 翻了两座山岭之后，来到一个有人家住户的地方，他们找到了当地的大队支书说明了情况，请老支书给予帮助。五十多岁的老支书非常热情，给他们在住房比较宽裕的社员家里安排了住宿和做饭的锅灶。又在好几家社员家里借来了斧头和砍刀，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了一把斧头一把砍刀，还派了两名社员给他们做向导。 这两个人指导他们如何选树，怎样砍树，将树砍倒时怎样放倒。砍下来一片之后，他们就把这些木杠子砍去枝杈，拖到路边集中到一块，连里组织人来扛时，也方便寻找。他们安排两个人负责做饭，另外七个人在山上连续砍了八天，才砍够了全连一百八十多人去扛的柴。 巴山秋景 　　五十年之后的今天，回想起朴实厚道的老支书和两位社员向导，心里还充满了感激之情。 扛柴出发了，大家跟着砍过柴的人高一脚低一脚地行走在上山的羊肠小道上。快到山顶时，天色才渐渐亮了起来，人也有些精神了。又翻过一座山之后，才到达扛柴的地方。连里规定每人最少要扛40斤以上，回来以后要过秤称重，扛得多的连里给予表扬，扛得太少的，即使不批评脸上也不光彩。所以，年轻人的好胜心促使每个人都扛得不少。到达目的地后，喘口气，捡一根合适的木杠子扛上就走，力气大的人扛两根。树梢上飞来飞去的华丽的鸟儿和山坡上盛开的许多不知名的花儿，谁也顾不上欣赏，还得抓紧时间赶路。返回时，仍然要翻越两座山，越走越累，越扛越沉，换了左肩换右肩，又累又渴又饿，身上的汗水把脊背湿透了。 生长期的马桑果 　　当走到我们驻地后面的山坡上时，有人看见当地老乡吃一种紫红色的野山果。后来才知道，这种野山果叫马桑果，其籽有剧毒，可致人丧命，当地老乡只是咽了一点儿果汁之后就把籽儿吐了，所以就没问题。而我们却不知道其中的玄机。于是，大家如获至宝，大把大把地吃了起来，以此来充饥解渴。味道有些酸甜，有的人吃得多，有的人吃得少。有的人连籽儿囫囵咽下，有的人则把籽儿嚼碎咽下。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吃得多的人和把籽嚼碎咽下的人都中毒了！ 在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马桑果是怎样的一种野果。据药典介绍，马桑是一种有毒的植物，主要是其籽儿有毒。成熟时由红变紫黑色。一旦吃了马桑果，一小时左右就会出现反应。早期表现为腹痛、恶心、呕吐、头晕、胸闷等症状，然后会烦躁不安，血压升高，呼吸加快，牙关紧闭，全身抽搐。严重的可致脑水肿，呼吸抑制，心跳骤停而死亡。 马桑果中毒没有特效药，一旦中毒要抓紧时间就医，先进行催吐、洗胃、导泻，把还没有消化吸收的马桑果吐出来，或排泄出来，减少毒素的吸收。 成熟期的马桑果 　　得知情况后，连里领导立即组织人员紧急抢救。张占学、孙国庆、张洪义最先倒下，战友们抬着中毒的战友直奔沙沟部队卫生所。 时间就是生命，一场生死搏斗开始了，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从早晨五点多出去到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战友们一天没吃没喝，已经非常疲乏了。大家一心想着拼命也要把战友送到沙沟部队卫生所进行抢救。 送到部队卫生所后，医生用开口器将中毒者的嘴强行撬开，掏出口腔里的异物，然后用手指头抠嗓子眼，让中毒者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减轻毒性，挽救生命。 处理完毕，没有生命危险的再送蜀河部队卫生队治疗。 当时，沙沟部队卫生所没有那么多床位，好几个人躺在地上，昏迷，抽搐，牙关紧咬，医生一个一个地撬开嘴进行抢救，看到中毒战友痛苦的样子，救援的战友们流着眼泪安慰他们。 在抢救过程中，孙国庆和张洪义等人的门牙被撬掉了。那是他们中毒严重，牙咬得太紧，若不尽快撬开嘴就会被憋死，他们虽然失去了两颗门牙，却保住了性命。 夏福军是往沙沟部队卫生所送的人之一，到卫生所不一会儿，就昏过去了。醒来时，已躺在卫生所的病床上了。 紧急抢救(本照片选自网络) 　　中毒者李新生回忆他中毒前后的情况：“我刚从山上回到驻地，就看到几个人抬着孙国庆往外走，有人问我，你吃了吗？我说吃了，连长说，你也跟着去卫生所。走到沙沟下坡时孙国庆开始抽搐了，战友们放下担架，在他胸口上压了几下，把孙国庆的鞋也弄丢了。到了卫生所，看到几个人正在进行抢救，这下把我吓坏了。又过了一会，夏福君开始抽搐了，这下把我吓得坐到了地上，随之我也开始抽搐，后面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九连10班副班长孙国庆那时他还是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中毒最重的孙国庆回忆起他中毒前后的情况：“当我走到我们驻地后面的山上时，估计是下午三四点钟，我看到当地老乡在吃一种野果，当时饥肠辘辘，又渴又饿，放下木柴，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把大把地吃了起来。吃完后拖着木柴一溜小跑下山了。回到驻地就觉得头晕，恶心，想吐，不到半个时辰就吐了，呕吐过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去的卫生队，何时把牙撬掉的，我一概不知。不知道昏迷了几天，当我清醒过来后，看看周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慢慢走出病房，才知道这是在蜀河部队卫生队。听军医讲了以后，才知道我是吃了马桑果中了毒，因抢救及时才保住了性命。 开饭时，看到香喷喷的馒头，拿起就是一口，可把我疼坏了，这才感觉到满嘴都是血，两颗门牙也没了，上下牙齿全都活动，没办法，只好喝点儿稀饭，住院十天左右，一个馒头都没吃。出院那天，医院帮我找了个顺路船，我光着脚站在船头上想了一路，这些天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我还活着，差一点就交代了，不知不觉眼泪就淌下来了，我真想大哭一场，又怕船上人笑话...... 孙国庆在连队驻地的照片 　　我首先要感谢我的战友们，在当时没有汽车的情况下，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一路劳苦，把我先送到沙沟部队(营）卫生所进行抢救，然后再送到十多里外的蜀河部队(团）卫生队治疗。也感谢部队卫生队医护人员的精心医治，才有了我的第二次生命。 这次因饥渴而吃马桑果，因吃马桑果而中毒，因中毒而险些丧命，是我们连参加修建襄渝铁路，来到罗家岭工地两个多月所发生的一次生死大难。 从我们驻地陈家老庄到沙沟十多里路，战友们忍着饥饿抬着担架急速前进，硬是把中毒的十多位战友从死神那里抢了回来。走出家门两个月就遭受了如此重创，使中毒战友的心里很痛苦，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 那次扛柴我也去了，也吃了一些马桑果，可能是吃得少的缘故，只是头微微有些不舒服，还算幸运。我也参与了抢救战友的行动。 　　这次马桑果中毒事件当时在全团通报，在五八四七部队学兵连反响很大。学兵连的家长们更加担心孩子们的健康和安全，家长们以各种方式关心着他们的孩子。 马桑果中毒事件给我们敲响了一次警钟。当时的处境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今后的每一天，我们都将会面临各种意想不到的凶险。经历了这一次磨难之后，我们又成熟了一些。 在这次马桑果中毒事件中，充分体现了战友们团结友爱的精神，大家没有被沉重的打击所击倒，而是重振旗鼓，以顽强不屈的精神圆满地完成了我们所承担的各项任务。 朱国俊 2021年4月26日 ～～～～～～～～～～～～～～～～ 牛连庆——我的好战友 今年清明节，雨水特别多，就像老天爷的泪水一样，流淌了四天四夜。不眠之夜，我想起了远在天堂的战友——牛连庆。五十年前，我和牛连庆一起怀着报效祖国的愿望，从宝鸡建厂局铁中去陕南修建襄渝铁路，在三线我们连被编为5847部队学兵九连。 我们俩一个班，他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笑起来脸上有个小酒窝，像个姑娘，他还爱唱歌，一首“我爱五指山”唱的有滋有味，家里寄来包裹，他抓一把糖果，悄悄塞进我的兜里。他爱帮助人，谁哪儿不舒服，他会忙前忙后，他爱批评人，谁做的不对，他会不留情面。 当年在三线，我们睡觉的床铺，是自己用竹子编的通铺，牛连庆在上铺，我在下铺，我们常常隔着铺对话，说工作中的趣事，说下工路上的见闻，说以后要娶个啥样的媳妇，说回去后一起登华山，说回去后他想当一名火车司机，说又梦见了回家……牛连庆战友还是一个爱学习的人，他经常爬在铺上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描写着他未来的人生。 　　牛连庆战友干活从不惜力，满脸黑灰被汗水抹成了花脸，厚实的工装常常被汗水浸透，脊背上渗出地图似的印迹。我们曾经一起扛水泥，一起扛木头，一起打掘进，一起装道渣，一起高兴的笑，一起伤心的哭……。 十八岁的牛连庆仍然一脸稚气未退，他纯洁的简直透明，高兴时恨不得把身上的肉割给你，生气时恨不得咬你两口，他就这么可爱，怎能让我忘记……。 　　出事的那天是1972年11月15日，一个让人心痛的日子，那天我们班上完夜班正在呼呼大睡，下午3点多被连里从梦中叫醒，急速赶往汉江岸边抢运木料，天上乌云密布，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临，堆放在江边的木料必须尽快运到近百米高的施工现场，我们班的任务就是和其他班的战友一起把堆放在江边的一大堆木料，装在平板车上运上去，一根根五、六十公分粗，六、七米长的大圆木需六、七个人才能扛起来放到平板车上，用钯钉钉牢后，再用卷扬机拉到上面的施工现场，大家干得正起劲儿的时候，由于上面卸车的人不慎脱钩，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发生了，约两米见方的平板车从近百米高的现场飞驰而下，扛着原木站在轨道里准备装车的战友，根本来不及躲避，有几个战友被平板车撞进汉江里，他们侥幸获救。胡九斤战友的左腿被压断了，左臂被撞裂了。扛着圆木站在轨道中间准备装车的牛连庆战友被平板车撞倒后又伤及头部，刹那间，牛连庆战友停止了呼吸，他躺在血泊中，战友们抚着牛连庆撕心裂肺的喊叫着牛连庆的名字，想把他叫醒……。 2012年清明时节，连队战友刘建云，付宝祥为牛连庆烧纸、扫墓 　　牛连庆战友走了，他义无反顾的走了，他饿着肚子走了，没留下一句豪言壮语，没一件像样的衣服，没吃过海鲜，没坐过飞机，没谈过恋爱，没去过北京。给父母留下了无尽的忧思，在战友们心上刻下了深深的印痕，他带着太多的遗憾走了……。 天没塌，地也没陷，可是，可是啊！我的战友却没了！汉江里流淌着战友的鲜血，山谷间回荡着战友的呼唤。牛连庆战友英勇牺牲了，他才十八岁，他把漫长的一生浓缩成十八年，在人生最亮丽的时候他的生命骤然停止了。十八岁，才刚刚站在人生的起跑线上，像小树刚要开花结果，像雏鹰刚要展翅飞翔，牛连庆战友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十八岁。他是为抢救国家财产而光荣牺牲，他应该是英雄！为修建襄渝铁路而献身，他应该是国家的功臣！他的家人应该享有“烈士之家”的荣誉！他是我们三线学兵的骄傲！让我们记住他的名字——学兵九连牛连庆！ 朱国俊写于2022年清明 2014年，牛连庆的墓地迁至旬阳烈士陵园。 ～～～～～～～～～～～～～～～～ 　　我的三线战友胡九斤 铁道兵5847部队所辖的学兵九连有个学兵叫胡九斤，怀着报效祖国的满腔热情，于1971年3月6日和战友奔赴祖国最需要的地方――修建襄渝铁路的工地。那时候，在罗家岭隧道里，他抱着喷水散雾的风枪一干就是一天，从洞里出来和煤矿工人一模一样。 在江边扛着二百斤的水泥爬坡，汗珠子像雨点一样落下。在隧道施工的岁月里，进洞不知何年何月，出洞方知阴晴雨雪。在学兵九连提起胡九斤，战友们都会竖起大拇指，战友们统称胡九斤叫“老九”，他脾气好，力气大，苦活重活抢着干，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战友们都喜欢他诚实厚道的为人。 胡九斤战友 　　在学兵九连的日程表上，1972年11月15日注定是一个凶煞的日子，乌云密布的天气，下午三点多连里通知二排、三排去江边抢运木料，干了不到一小时，大家正准备装下一车圆木时，突然意外发生了，从江边往100多米高的现场运送木料的平板车下行时脱钩了，随着咣当当的响声，2米×2米的轨道平板车像箭一般顺着轨道直射下来，死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站在江边木垛中间的人群，根本躲闪不及，胡九斤等人肩上还扛着圆木，霎时间天旋地转，生死一瞬间，可怜的战友们纷纷倒在平板车下，战友牛连庆当场牺牲，胡九斤、马力、许胜明、石建雄、徐长山等九人被平板车撞压。 伤残最严重的胡九斤的左小臂被撞断，左大腿被齐碴压断，现场惨不忍睹，战友们迅速自救，背着受伤者向一里外的卫生所猛跑。涛涛江水漂着战友们的鲜血嚎啕而去。战友牛连庆的惊魂在这名叫老鸹滩的上空飘荡。17岁的美梦瞬间被撞得粉碎。胡九斤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在蜀河部队卫生队被截去了左腿，曾经背负着200斤水泥爬坡的左腿永远失去了。 胡九斤的残臂 　　胡九斤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身上流淌着战友们输给他的鲜血。 1974年7月当胡九斤母亲去旬阳5760部队医院接他时，抚摸着胡九斤的残肢断腿哭晕在床边，抱着悲痛欲绝的母亲胡九斤心如刀割。一张二级残废证和500元钱，部队医院把胡九斤交给了他的母亲，善良的母亲就这样把他接回家里，他的左小臂是开放性骨折，而且缺失了一块骨头，严重的骨髓炎折磨着他，又是母亲陪他到凤县留凤关一所专科医院医治，一住就是一年。钱不够用借遍了亲属。 　　从三线回来后，胡九斤父亲单位：宝鸡石油机械厂把他安置在学校门卫。1978年母亲陪他去西安某医院安装了假肢。1998年内退。 人生的道路才刚刚开始，美好的年华正欲绽放，原本是钢铁般的汉子，面对疾病和生活残酷的现实，胡九斤沉默了，他沉默的像80岁的老汉。在漫漫人生路上，他度日如年，心如死灰一般。 胡九斤的父亲在他受伤后不久就病故了，老娘的泪水早已流干。老娘起早贪黑，把他又当幼儿一般抚养。老娘头发白了，背也弯了。 为了给胡九斤找媳妇，老娘求遍了街坊四邻，又有谁愿意伺候他呢？无奈之下，回四川农村老家求亲戚帮忙，也是老天开眼，在他29岁的时候，四川老家的一位名叫冯碧云的姑娘来到胡九斤的身边。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包揽了生活中的一切，陪他说话，洗衣做饭，给他擦洗身子，点燃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结婚六年后费尽了周折，才解决了胡九斤爱人农转非户口，得到了各种凭证供应的待遇，之后当了环卫工，也有了一些收入，这时候他们才敢生育孩子。 1988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宝贝女儿，他们俩口如获至宝，取名胡靓华，胡九斤脸上有了笑容，他要把自己的翅膀嫁接在女儿身上，他和爱人把全部心血浸注在女儿身上。 胡九斤的女儿胡靓华 　　俗话说；当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时，则为你打开另一扇门。胡九斤夫妇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当他迈入60岁花甲的时候，2018年9月，她的女儿胡靓华从澳大利亚墨尔本莫纳什大学博士毕业了，和他的博士郎君比翼齐飞。现在，胡九斤女儿在加拿大渥太华研读博士后，和导师一起研究人的大脑细胞课题。 胡靓华和她爱人 　　我为胡九斤的大德所折服，为他迟到的幸运之神虔诚的祈祷。 我模糊的眼前又浮现出胡九斤当年手握风枪挥汗如雨，扛着大圆木快步如飞的身影…… 在三线的艰苦岁月里。两个三等功是胡九斤17岁时交给党和国家最好的人生答卷。 眼下，胡九斤的身体仍然承受着高血糖和高血压以及前列腺增生排尿困难的痛苦。他每天要打胰岛素，吃降压药，严重时要用导尿管排尿。每月3000余元的退休金，就医用药也是一大笔开销。 胡靓华和她的导师 　　要说四十八年前伤的是胡九斤的肢体，那么，之后的岁月则伤的是胡九斤的身心，一肚子委屈不知该向谁诉说。他是为抢救国家财产致残，应该是国家的功臣！应该是学兵英雄！应该为人所崇敬，他应该享受功臣的待遇。 然而，无人问津，已经是66岁的他仍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缺腿残臂的平民百姓。 然而，上天给他派来了一位神圣的天使，就是她的宝贝女儿——已经是博士后的胡靓华，女儿是胡九斤巨大的精神支柱，是他战胜一切困难的动力。胡九斤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在他爽朗的笑声里，我看到他发自内心的欢快，在他身上体现出巨大的精神力量。 祝老战友晚年幸福，生活甜美，愉快的过一过科学家女儿的舒心生活。不论世人怎么看，胡九斤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是三线学兵的楷模。 五八四七部队学兵九连二排四班 朱国俊 2020年6月26日 胡靓华和她爸爸妈妈 胡九斤和她女儿胡靓华 ～～～～～～～～～～～～～～～～ 　　难忘筑路岁月饥饿的日子 1971年5月23日，我们连上山扛柴返回途中，大家又渴又饿，不知是谁看到当地一个十二三岁孩子在山坡上吃一种红彤彤、甜甜的野果子，许多人便跟着吃了起来。谁料想这个叫做马桑果的野果子籽有毒，当场八九个人中毒倒下。大家赶紧把他们背下山，紧急送往卫生所抢救。我记得在沙沟营部卫生所抢救时，有几个战友因抽风牙关紧闭，呼吸困难，我和其他战友协助医生用开口器撬开他们的牙齿，使其保持呼吸顺畅，为此个别战友被撬掉了门牙。 1971年8月，连里许多人传染上痢疾，住进了隔离帐篷。野外比芝麻还小的小咬特别凶狠，盯上被咬一口就是一个苞，有的人一天拉十几次，浑身没劲，也顾不上被咬。由于不想吃饭，连里为这些病号做些面片改善伙食。因吃饭不限量，个别人病好也不愿离开，多吃了两天病号饭。 郑宝玉 ～～～～～～～～～～～～～～～～ 　　《分别50载，古稀寿辰相聚》一一致三线学兵九连司务长九秩华诞与七旬学兵老战友古稀之年联谊会战歌嘹亮贯长虹，青春淬火铸铁魂。别故乡，绕河南，挺湖北，进巴山。扎帐篷，建家园。改编连队，炊事班。十六少年锻忠骨，巴蜀山中把路建。風枪震裂千重嶂，血汗浇通万仞渊。当年钢钎刻山誓，筛石头，扛水泥，架桥梁，打石眼。嶂子面上放大炮，推斗车，除渣料，支撑木，做拱架，打边墙，上下道坑，做保障。供水源，压通风，修管道，搬运货船抬木料。粮袋磨穿三伏暑，斗车推尽九冬寒。瘟疫袭来壮士档，马桑果误食当食粮，团结力量学兵强。 当年的司务长赵光明 困难面前自己扛，轰隆一声山巨响，牛连庆殒，血染秦巴汉江旁。隧道凿洞创纪录，铁路通车，学兵声誉美名扬！……。转战南北五十载，今日吟诗燕寿中，炊烟袅袅总关情。今朝重聚话当年，九衢丝雾笑语盈。当年响应国召唤，甘当为民流血汗。如今当好老寿星，心胸宽敞乐无边。松鹤长春添福寿，襄渝学兵大英雄。三线学兵精神永世铭 孙宝成 乙巳(蛇)年于宝鸡故里 孙宝成战友主持祝寿聚会 松鹤延年天福寿 朱国俊战友发言 为司务长庆生日2025年6月15日是父亲节，也正赶上我们学兵九连当年在三线时任司务长赵光明先生90岁生日。 经我连战友朱国俊提意决定在宝鸡凤凰大酒店给他老人家过一个有意义的寿辰，战友们也积极响应，经过卫生员汤正岐，战友徐胜利，孙国庆，刘晓光细心的准备，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好。 战友刘建云为司务长祝寿即兴演唱 　　和司务长分别52年又再次相逢在这里，我的心情激动不已，这次共有二十多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到场祝贺，大家心情激动不言而喻。看到司务长红光满面，身体硬郎，耳目聪慧，我心底里为他老人家高兴。这也让我回忆起在三线和司务长朝夕相处两年半的艰苦岁月。 司务长是宝鸡市派去支援三线的地方干部，当时才36岁年富力强，司务长精明能干，业务精通，为人和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思想品格至今令我们称赞。并能善于做人的思想工作，在给炊事班开会时总是语重心常的摆事实讲道理，从不训斥人。 年逾古稀的战友们来为赵光明司务长祝寿 　　刚去三线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吃不饱，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解决全连185人吃饭问题，这付重担压在司务长身上，司务下定决心改善伙食，带领我们生豆芽，晚上教我们磨豆腐等一系列措施。司务长又干里迢迢回宝鸡联系石油机械厂的领导，求他们帮助派车运送猪肉，粉条，食用油等急需的付食品。 石油机械厂领导二不说欣然同意。之后又派马晓根上士再次去宝鸡拉回一车物资。石油机械厂领导给予的无偿支授给学兵连解决了大问题。功夫不负有心人，因付食品的丰富一年后全连学兵都能逐渐吃饱吃好了。 虽然时隔50多年司务长的人格魅力我都一直念念不忘。他情同我们的手足，好比我们的衣食父母。最后衷心的祝福他老人家健康长寿，晚年生活幸福快乐！ 侯开生 参加聚会的战友和司务长合影 ～～～～～～～～～～～～～～～～ 下面展示的是连队战友珍藏的一组珍贵的照片，照片记录着我们共同走过的青春岁月。 1973年3月，5847部队召开了第8次共青团代表大会，学兵九连的胡长兰、时万兴出席了这届代表大会。 从左至右：凌军、侯开生、冯庆祥、王立民、赵斌 从左至右：凌军、侯开生、王立民 郝玉绍、马长富、孙国庆 高顶柱、刘晓光 郭长征、刘晓光 刘建云、张建 孙宝成，孙国庆 时新建、马长福 王立民 王立民、刘建云 孙宝成冯新龙 路富林高顶柱张悌 吴钦安、柳华明 华天柱、朱国俊 凌军、侯开生 学兵九连四排长孙宝成 马晓根高顶住 宋龙生 黄怀中 柳华明 学兵九连一排长时万兴 学兵九连11班班长陈建来(已故) 叶渭西 朱国俊 魏新伟 冯新龙 军代表张月生排长山东淄博市人 马力 杨永平 郝玉绍、孙国庆 蒋士铁 凌军 朱惠民 桂民生 侯开生 李新生 薛裕平 杜秀明，吴钦安 孙伟 时新建 郝玉绍 张全友 杜秀明 . . ～～～～～～～～～～～～～～～～ 70年代初，学友孙国庆(右），楊宝春(中）与孙宝成(左）在一起合影留念 1996年，5847部队学兵九连参加襄渝铁路建设25周年，连队战友聚会合影。 九连一排战友合影 九连二排战友合影 九连三排战友合影 九连三排战友合影 九连四排战友与连长、指导员、司务长合影留念。 1996年12月19月，5847部队学兵9连参加襄渝铁路建设25周年，连队战友聚会合影。 宋龙喜与杜秀明重返故地留影 付宝祥、刘建云、郝喜峰重返故地，在曾经参与修建的罗家岭隧道前合影。 宋龙喜、武建国、杜秀明、许胜明等战友重返故地合影 汪俊远，侯开生等战友合影 刘晓光 武建国、宋龙喜、杜秀明和房东大娘 从左至右孙国庆、孙宝成、胡长兰、刘晓光、曹春明 50年后，当年的战友再次相聚合影，孙宝成（左）孙伟（右） 刘建云、张建斌 刘建云、杜秀明 侯开生、杜秀明 朱国俊、刘建云 刘建云在蜀河镇擦洗三线学兵纪念碑 刘建云 杜秀明、刘建云、吴钦安、周国生 吴宝明 李建鄂 刘建云、郝喜峰 左起谢光海、郑宝玉、葛永胜、张春生、杜秀明 郑宝玉、于得水、孙宝成、孙国庆 蒋士铁、杜秀明、张健，侯开生和当年的房东 左起宋龙喜、许胜明、汪俊远、杜秀明、武建国 2020年12月部分战友相聚西安，左起：张春生、周国生、李天德、杜秀明、高宝民、马力、谢光海 2020年6月，部分战友相聚宝鸡，左起：杜秀明、宋龙喜、孙宝成、许胜明、夏福军、侯开生、孙伟、武建国、邹立铭、孙国庆 张春生、葛永胜、郑宝玉、谢光海、杜秀明 左起解成军、张国会、刘建云、周国生、侯开生、杜秀明 2025年4月部分战友看望司务长，左起杜秀明、王信生、杨先锋、司务长、杨玉贵、吴钦安 在宝鸡战友聚会和兄弟连队战友合影左起曹建成、李涛、孙传尧、朱国俊、刘晓光 左起吴宝明、刘晓光、郝喜峰、朱国俊 篇尾曲 以我们学兵九连的名义制作的美篇终于完成了，这和战友们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看着美篇里的战友们，从少年变老年，满头乌发变白发，怎能不叫人感慨万千。 这让我们回想起从三线退场23年后的第一次聚会，1996年12月29日，在王青山和薛裕平等战友的精心筹备下，我们全连的第一次聚会，在宝石大酒店如期举行，战友们从四面八方赶到宝鸡，这次聚会除了少数因事是未能参加的战友，我们连长、指导员和司务长全部到齐，战友们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战友们手拉着手、心贴着心，频频举杯，千言万语，道不尽二十多年来的思念之情，战友们深表对连长、指导员和司务长的感激之情。那时候，我们刚过不惑之年，正值精力充沛的大好年华，战友们有的已在其工作单位崭露头角，有的战友也在自己的工作领域有所建树，战友们春风得意，相互祝贺，相互鼓励，相约再会。 1996年12月29月，5847部队学兵9连参加襄渝铁路建设25周年，连队战友聚会合影。 　　时间像风一样刮过，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当我们步入人生第三交响曲——70岁的时候，在人生道路上，从少年到老年，那些没齿难忘的事情不时的在心里翻腾，老话说；民以食为天，我们十六七岁修建襄渝铁路时，小牛犊似的小伙子们，苦和累倒是不怕，只是饿肚子之苦，实在是受不了，只因为，我们连有一位好司务长，他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在七二年下半年，我们连基本上放开吃了，这对下大苦出大力的我们来说，吃饱肚子是天大的事，彻底改变了战友们的精神面貌，大家从内心里感谢司务长赵光明同志。 话说到这里，就有了今年7月15日给我们司务长赵光明老人家祝贺90大寿的活动。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50多年来，我们没有忘记司务长老人家当年的慈心善举。在朱国俊战友的倡议下，19位战友分别从郑州、西安、咸阳来到宝鸡凤凰大酒店，当司务长在他儿子的陪同下，在酒店门口刚一下车，等候在门口的战友们就围了上去，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司务长老人家缓缓步入餐厅。战友们纷纷与司务长合影留念，开席之前，我们精心安排了给司务长敬献寿星佩带、寿匾、鲜花和蛋糕，大家齐唱生日歌，共同祝贺司务长赵光明老人家生日快乐，寿比南山！孙宝成战友以满腔热情致辞，欢迎司务长赵光明老人家和战友们的到来，并主持了这次祝寿活动，我连副指导员胡长兰热情洋溢的发言，引来大家的热烈掌声。朱国俊战友在发言中叙述了司务长赵光明先生参加革命工作后的辉煌历史，以及他们这个书香之家的孙辈都是大学生，大孙女还是在读博士生。战友们对司务长的感激之情笑在脸上，喜在心里，大家轮番给司务长敬茶，在大家的热烈掌声中，司务长赵光明先生以洪亮的声音，表达对大家的感谢！并且，回顾了当年的艰苦岁月，还谈到了牛连庆战友的不幸牺牲。诺大的餐厅里，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的20余人，没有一点儿声响，静静地聆听着司务长老人家感人肺腑的讲话，大家完全沉浸在五十多年前的艰苦岁月之中。席间，刘建云战友为司务长献歌一曲，把祝寿活动推向高潮。热情的司务长老人家，还让儿子给我们每人准备了一份厚礼，让战友们感动不已。 2025年6月15日，连队战友为当年的司务长赵光明老人家祝贺90大寿，参加聚会的战友和司务长合影。 　　在大家的交谈中得知，我们连已有20余位战友离世，大家表示对他们的怀念。 战友们一致表示，在我们有生之年，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多联系，常相聚，让我们战友情谊在夕阳路上延续和升华。 一部作品的问世，总要有人付出很大努力，我们邀请了战友杨瑞祥协助我们制作这部美篇，经我们反复推敲，精心编排，我们总感到美篇的文字部分过于冗长，好在这个美篇是作为连队的史料呈现给大家，也就默认了。现在美篇已经完成，它就像出阁的“新娘”，无论她长得美与不美，这是我们学兵九连呈现在大家面前的精神面貌。非常感谢杨瑞祥战友把我们连的故事塑造成一位楚楚动人的“新娘”，请大家评头论足。 朱国俊 ～～～～～～～～～～～～～～～～ 感谢5847部队学兵九连孙宝成、朱国俊等战友提供的资料。 文中使用了数张网络照片 美篇制作：5853部队学生12连杨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