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十六年前2009年3月19日的香港,空气里还裹着岭南初春的湿暖,我们从广州通过海关到达香港,同行的邯郸小伙导游小张帮助大家核对着签注,他笑起来眼角有颗痣,到了香港才知道,这个细心的年轻人会和我在同一家四星级酒店同住四个夜晚。</p> <p class="ql-block"> 我们住的房间在23楼,推开房门时,1260元港币/天的标价牌还挂在门后。落地窗外是香港岛的轮廓,房间里的细节更让人惊叹:锃亮的银质刀叉在灯下泛着冷光,嵌入式保险柜藏在衣柜深处,床头柜上并排放着四个咖啡罐,蓝罐是哥伦比亚,红罐印着肯尼亚字样,还有两罐带着看不懂的英文标签。小张笑着说这叫"港式贴心",连咖啡都按产地分好了类。</p> <p class="ql-block"> 20号傍晚我们登船夜游维多利亚湾,我们提前就到达了这里,在维多利亚湾前面逛悠,欣赏这里唯独的夜晚的美景,这里有很多穿着婚纱的男男女女,这里是拍婚纱照的天堂,我不由的想起了在厦门也有大量拍婚纱照的小朋友们。傍晚的维多利亚港的轮渡码头也早已排起长队,250元港币的船票上印着烫金的"天星小轮"字样,捏在手里比酒店的咖啡罐还要让人踏实。</p> <p class="ql-block"> 暮色是被两岸的灯光一点点掀开的。起初只是中环写字楼的零星灯火,像有人在天上撒了把碎钻,船行至湾仔时,整面港岛忽然"唰"地亮了——中银大厦的玻璃幕墙折射着落日余晖,变成一把插在暮色里的水晶剑;国际金融中心的顶端裹在云层里,只有腰间的灯带在雾中明明灭灭,像巨人系着的金腰带。海风带着腥味扑在脸上,甲板上的人都在拍照,闪光灯此起彼伏,倒比远处的灯火更热闹些。</p> <p class="ql-block"> 轮渡驶离码头时,维多利亚港两岸的灯火正次第苏醒。中环写字楼的光点稀疏如星,船行至湾仔,整面港岛突然亮如白昼。中银大厦的玻璃幕墙折射余晖,像插在暮色里的水晶剑;国际金融中心腰际灯带在雾中闪烁,似巨人金腰带,海风裹挟着腥味,吹得岸边楼宇的光影在浪尖碎成金箔。</p> <p class="ql-block"> 在游船上导游小张指着对岸的尖沙嘴说:"那片最亮的地方是星光大道。"果然见一片灯火里嵌着无数小星星,后来才知道那是明星手印上方的射灯。船身轻轻晃了一下,有人惊呼着扶住栏杆,原来我们正驶过海港大桥的桥墩,钢铁骨架在灯光里像透明的蛛网,网住了半片夜空。海水被船尾劈开,泛着磷光的浪涛里,能看见两岸灯火的倒影碎成金箔,又被后浪轻轻抚平。</p> <p class="ql-block"> 岸边的繁华随船移动而铺展。尖沙嘴方向,星光大道的射灯嵌在灯火中如繁星,明星手印在光下若隐若现。海港大桥的钢铁骨架在灯影里似透明蛛网,网住半片夜空。浪涛翻涌间,岸边楼宇、桥梁的灯火倒影被揉碎又抚平,甲板上的闪光灯与对岸霓虹交相辉映,热闹得不分彼此。</p> <p class="ql-block"> 香港维多利亚湾与上海外滩的夜景,有着共通的繁华底色。两者都以滔滔江水为镜,将两岸楼宇的霓虹、桥梁的华灯映成流动的碎金。轮渡上的人声、快门声与江风、浪涛相融,都透着都市夜晚独有的鲜活气。我多次逛外滩,看万国建筑博览群与陆家嘴摩天楼隔江对望,总想起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它们都让江景因城市而璀璨。</p> <p class="ql-block"> 维多利亚港的灯火更富山海层次感,中银大厦如水晶剑刺破暮色,金融中心灯带藏于云端;外滩则是建筑博览,欧式楼宇的灯光典雅庄重,对岸陆家嘴的霓虹更显现代凌厉。我熟稔外滩的每处光影,它的江风里有历史沉淀的厚重,而维多利亚港的海风,更多带着港湾特有的开阔与灵动。</p> <p class="ql-block"> 初到香港为了省水钱没敢买饮料,回到酒店时喉咙干得发紧。我对着四个咖啡罐犯了馋,索性每种都舀了一勺,用热水冲开满满四杯。哥伦比亚的微酸混着肯尼亚的焦香,连速溶咖啡都喝出了仪式感。喝多了咖啡结果使成失眠到半夜三点,我和小张还在房间里对着天花板聊天,他讲邯郸的驴肉火烧,我数窗外亮着灯的写字楼,咖啡因在血管里跳着踢踏舞——后来每次住酒店看到咖啡包,总会想起那个瞪着眼睛等天亮的夜晚。</p> <p class="ql-block"> 返程时遇到了酒店的"管家",他穿着熨帖的西装在码头等客人,看见我时笑着问:"先生昨晚的咖啡还合口味吗?"我脸一红,他却递来一小包茶叶:"今晚试试这个,助眠的。"后来才知道,这些被称为"管家"的服务员,会记住每个客人的喜好,就像记住房间里咖啡罐的摆放顺序。</p> <p class="ql-block"> 如今再想起那个夜晚,总觉得维多利亚港的灯火里,藏着太多细碎的温暖。是四杯咖啡带来的无眠,是甲板上撞进怀里的晚风,是小张递来的矿泉水,也是管家递来的那包茶叶。它们和两岸的霓虹一起,在记忆里酿成了酒,越陈越香。就像后来站在黄浦江的轮渡上,看陆家嘴的灯火铺成银河,总会想起十二年前的香港——原来最美的夜景从不是孤单的灯火,而是那些与灯火一起刻进岁月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