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夹皮沟第二十七回牛兴国的邻居

刘泽清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文、图/刘泽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歌曲《好邻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span class="ql-cursor"></span>朗读《夹皮沟第二十七章》</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工厂陆续建起了二十多栋三层红砖楼房。职工们按工龄长短依次分配入住,牛兴国与范兄等人于1984年一同搬入这栋承载着希望与温情的楼里。</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牛兴国与范兄同住一楼,牛家在陈兄与范兄两家之间。范兄家有两个女儿,年纪都比牛兴国的儿子大几岁;陈兄家也有一子,同样年长些。</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范兄的老母亲与他同住,是一位慈祥可亲的老人。闲暇时,她常站在牛兴国家厨房的窗边,与他们拉家常。老人原居于附近一个叫沿山的小镇,正是台湾歌星陈美龄的故乡。</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有一年,陈美龄返乡开演唱会后,范奶奶的谈资便多了许多关于她与陈美龄母亲过往生活的回忆。这些故事,她一遍又一遍地讲,仿佛那是她记忆中最温暖的片段。</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范兄与陈兄不仅尽职尽责,还悄悄练就了一手家具油漆的好手艺。厂里年轻人多,每年都有不少人结婚,他们便利用周末和晚上义务为他们新做的家具刷油漆。主人家只需管顿饭,无需付工钱。牛兴国的家具,就是陈兄带着两个徒弟帮他完成的。如今那些老家具依旧漆面如新,仿佛在默默诉说着那段无私奉献的岁月,也承载着牛兴国心中那份深深的感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八十年代末的一天,范兄年逾七旬的母亲突发脑溢血。等他从车间赶回家时,老人已无法言语。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焦急地掐她的人中,却毫无反应。他又拼命搓揉老人的手臂,仍不见起色,只得请人去医务室叫医生。医生也束手无策,只好安排车辆将老人送往第八职工医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牛兴国下班后才得知消息,立刻赶往医院探望。这家医院是总后专门为周边几个军工厂设立的,医疗设备和人员配备在当地堪称一流。</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当他赶到时,老人已靠呼吸机维持生命,沉重的呼吸声在病房中回荡。那天是星期六,牛兴国与妻子带着孩子按原计划回贵定,但因惦记范母病情,第二天一早便匆匆赶回。</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牛兴国夫妇刚走到楼门口,只见人来人往,心中顿感不妙。他回头一看,妻子脸色苍白,脚步沉重。他连忙扶着她,缓缓走进范兄家的客厅。昨日还在厨房忙碌的范奶奶,此刻静静地躺在一块门板上,永远地闭上了双眼。</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范兄有姊妹五个,他排行老三,上有兄姐,下有弟弟。父亲走得早,是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将五个孩子拉扯大。如今孩子们各自成家立业,孙辈绕膝,本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却突遭重病,令子女们措手不及。</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俗话说:“人死饭篜开,亲朋好友不请自己来。”吊唁的亲友络绎不绝,范兄的同事、邻居,无论职位高低,都自发前来帮忙。有人在露天搭灶,准备锅碗瓢盆;有人采购食材,有人接待宾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在总管的安排下,邻里们各司其职,牛兴国也主动加入帮忙的队伍。大家连轴转了两天两夜,直到老人入土为安。</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在范奶奶的丧事期间,邻居每家每户都尽己所能,贡献出家中可用之物。</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陈某虽非邻居,却是范兄多年同事与朋友。可他却像个局外人,只会在一旁指指点点,从未真正动手帮忙。只有在饭桌上,他才显得“热情”,仿佛只要有酒席,他便能混吃混喝,毫无羞愧。</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牛兴国虽未明言,心中却暗自思忖:“这样的人,也能称作朋友?”多年后,他与范兄谈起此事,范兄也深有同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范兄还透露了一些牛兴国未曾听闻的往事,并坦言:“我们早已断了来往,不再是朋友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范奶奶走后,牛兴国与范兄的关系愈发亲近,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他们虽不常聚餐饮酒,但谁家有事,对方总会第一时间伸出援手。他们都相信,真正的朋友,是那些心中有你、关键时刻能靠得住的人,远比那些酒肉朋友可靠百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陈兄与牛兴国亦是如此。他们不仅是邻居,更是亲戚——陈兄的嫂子是牛兴国母亲的同房侄女。可惜的是,工厂解体后,陈兄因双目失明无人照料,最终撒手人寰。他一生行善,积德无数,来世定有好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昔日红火的军工厂早已不复存在,昔日的邻居、同事、战友也早已各奔东西,有的已驾鹤西去,健在的也已是白发苍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那些七十年代的干打垒,八十年代的红砖楼,曾记录着老军工们的青春岁月。如今若能重返故地,是否还能寻回当年的足迹?</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