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冰雪：雪乡，雪的童话世界（下）

木鱼

雪乡：雪的童话世界 二

　　清晨，同伴们还在酣睡，我独自悄悄走出旅店。刚一出门，刺骨的寒风便猛然扑来，不禁连打几个寒颤，轻轻地呵一口气，红色围脖上便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霜。我瑟缩着身体，拉上羽绒服帽子，徜徉在空寂无人的雪韵大道上。

　　晨曦中的雪乡，似乎还沉浸于梦乡未醒，显得分外静谧，耳畔只能听到脚下踩踏雪路发出的“吱呀吱呀”声，单调且清脆。由于夜间的霜雪覆盖，山村显得更加晶亮洁白，脚下的道路也更加湿滑。我虽小心翼翼地挪着小碎步，还是冷不防地重重摔了一跤，幸好臃肿的着装保护了我。

　　当家家户户的房顶升起袅袅炊烟，雪乡新的一天开始了。我返回旅店吃上早餐，热乎乎的馍馍和稀饭下肚，才驱散了全身寒气。餐后，我们即跟导游前往滑雪场。雪资源得天独厚的雪乡，解放军“八一”滑雪场便坐落于此，可惜不向游客开放，只能隔远相望。雪乡的滑雪场虽然不如“八一”滑雪场专业，但其宏大的高山雪道也颇为壮观。

　　滑雪场出租的器材、服装一应俱全，只是租金有些偏高。我不会滑雪，便在场边旁观，想着能偷学几招。只见几位上海游客换上肥大笨拙的滑雪鞋，手持细长的雪杖，踏着滑雪板，战战兢兢，几乎寸步难行，模样滑稽可笑。旁边的滑雪教练反复讲解动作要领，耐心指导，却收效甚微——也许他们和我一样，初来乍到滑雪场，都还是滑雪的“小白”。仰望那高陡的雪道，我怯意顿生，这般险峻的高山滑道，你再借给我几个胆，也不敢从山顶上一冲而下。

　　离开滑雪场，我穿梭于雪乡小径，观赏着铺陈在民居屋檐上、形似“奶油”“冰淇淋”的积雪，那景致真是妙趣横生，就像嬉游在童话王国。雪乡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低矮的木板平房，房前的小院子围着用木条或圆木扎成的篱笆，尽显质朴天然的韵味。洒落的阳光，把篱笆影子拉得又黑又长，清晰地映照在洁白雪地上，与门楼上高悬的大红灯笼相互映衬，远远望去，比画家笔下的水彩画还要美艳几分。

　　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一处极为曼妙的景观：一家桔黄色的小木屋，房顶的积雪厚如磐石，白似云絮，层层叠叠足有三四十公分厚，从房顶平铺而下，在屋檐边缘自然垂悬，勾勒出优美的弧线。我刚掏出相机准备拍照，却瞥见门楼边贴着一张告示：取景者每张五元。我悻悻地放下相机，倒不是吝啬那五元钱，而是院落里空无一人，这钱该交给谁呢？向取景者收费，不错的思路。看来淳朴的雪乡人已经转变观念，崇尚《中国雪乡记》所说的：“斯雪如白金也”。

　　雪乡原是林场工人及家属的栖居之所，后因周边林木砍伐殆尽而日渐冷清。时来运转，几个摄影爱好者在雪乡拍下几组雪景照片，因作品惟妙惟肖、美轮美奂，在国内外摄影大赛中屡屡获奖，“雪乡”之名才不胫而走。从此，摄影家、记者、游客纷纷慕名而来，终于成为旅游胜地。有人曾感慨：几张照片就盘活了一个小山村。

　　随着雪乡声名鹊起，这个昔日偏僻的小山村如今游人如织。雪乡人也凭着丰富的雪资源“靠雪吃雪”，前来玩雪赏雪的游客为他们带来丰厚的收入。旅店主人曾颇为自豪地透露，春节前后，雪乡一间简陋的十平方米客房，最高竟然能标价一千五百元，房价甚至超过了大城市五星级宾馆，着实令人咋舌。

三

　　在雪乡尝过的雪白大馒头及小鸡炖蘑菇的滋味，已随着时光流逝渐渐淡去。然而，那原汁原味的东北乡土文化大餐——差点让我们笑掉大牙的“二人转”，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

　　那晚，在旅店老板指点下，我们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硬是把八十元票价砍去了一半，走进了“原野情”二人转剧场。剧场能容纳上百人，可开演时只坐了三十多名观众。在两个小时的演出中，登台表演的只有两对男女演员。他们异常地卖力，整场节目大都是一男一女的插科打诨、斗嘴抬杠，其间穿插着泼声浪气的歌舞。后半程又表演了一些小杂耍和硬气功：用牙齿叼重物、赤脚站立刀锋上、后背砸玻璃……节目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气息，情节不乏庸俗笑料，还夹带一些“小儿不宜”的荤段子。毕竟这是纯粹的民间乡土艺术，谈不上“阳春白雪”，只图个热闹开心而已。

　　场上的两个男演员给人印象颇深，堪称能说会唱、能疯会闹，嘴皮子功夫十分了得，说话语速极快，好似嘴上抹了油。或许是掺杂了太多的东北方言土语，好多词语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能连蒙带猜。台上演员卖力投入，施展全身解数；台下观众热情滚烫，纷纷尖叫喝彩。更有趣的是，还给每人发了一个玩骰子的塑料圆筒，让大家猛砸桌面厚玻璃来代替掌声，以至场内气氛爆棚，震耳欲聋。都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对于“二人转”，我纯粹只是一个看热闹的门外汉。

　　走进雪乡，短短的两天时间，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我终于圆了多年来去北方赏雪玩雪的夙愿；挥别雪乡，我忘不了雪国如诗如画的风韵，那无尽的怀恋将长留于这梦幻般的雪的童话世界。

2008年2月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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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冰雪：雪乡，雪的童话世界（上）

文：选自木鱼游记散文集《云水江天》

图：自拍十网络

背景音乐：《雪落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