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球台边的热乎日子</p><p class="ql-block">小区球台刚擦过露水，老张的帆布包就磕在栏杆上了。"来两局？"他挥挥磨出毛边的红双喜，我攥着打瘪一块的拍子迎上去。</p><p class="ql-block">球飞起来带风，扣杀偏了蹭到网，俩人弯腰捡球时都笑。小学生背着书包跑过来，喊着"钟爷爷让我仨球"，书包往石凳上一扔，校服裤腿还沾着泥巴。</p><p class="ql-block">太阳爬到楼顶时，汗珠子砸在水泥地上。老张掏出搪瓷缸子，给每人倒点凉白开，"明天早半小时？" "中，我带俩茶叶蛋。"</p><p class="ql-block">不用记输赢，就图挥拍时胳膊甩开的舒坦，听球撞在案子上"砰砰"响，像日子敲出的脆生生的调。回家时路过菜摊，顺手拎把菠菜，心里头亮堂得很。</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周末石田心球室挥拍</p><p class="ql-block">周末寻乌石径斜，田心球室聚耆华。</p><p class="ql-block">银球旋落惊飞雀，赤拍轻挥卷落霞。</p><p class="ql-block">卸甲身闲抛案牍，交朋意洽煮香茶。</p><p class="ql-block">兴来不觉斜阳晚，笑踏余晖影渐哗。</p> <p class="ql-block">《球台边的晨与昏》</p><p class="ql-block">露水还没从球台的木纹里醒透时，鞋跟已经叩响了楼下的石板路。</p><p class="ql-block">帆布包里的拍子总带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是去年夏天，打完球忘在石凳上，被夕阳镀了层金的那种。老张的球拍柄缠着胶布，说是孙女帮他缠的，红一块绿一块，像春天没谢完的花。</p><p class="ql-block">球飞起来的时候，风会从袖口钻进去。有时候球擦着网滚过去，有时候明明对准了却偏到栏杆外，捡球时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晃，像小时候没搭好的积木。</p><p class="ql-block">太阳爬到树梢时，汗会顺着额角流进眼睛。老张掏出搪瓷缸，晾好的凉白开带着点水垢的味道，递过来时手背上的老年斑跟着颤。"明天早点？"他抹了把脸，"我带俩水煮蛋，孙子不爱吃蛋黄。"</p><p class="ql-block">不用记比分，也不用算时间。球撞在台面上的"砰砰"声，比退休证上的钢印更实在。回家时路过菜市场，带把沾着泥的小葱，塑料袋在手里晃啊晃，像刚才没接稳的球。</p><p class="ql-block">日子就这么过，像球台边缘磨圆的棱角，不扎人，也不抢眼。风来的时候，就把球往风里推一把，风停了，就慢慢等下一个球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