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生新传(二)

老牛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庄园可满足他的一切,但虎伢仔独尊处优的好景不长,没等弟妹们全部出生,院子里的大银杏树就被雷劈了,树干裂痕半边在枯萎。这时"打土豪,分田地" 的喊叫声在田间地头响起,奶奶游氏脸上没了笑容,鹅毛扇也不摇了,常望着天空叹息。有一天庄园的外围墙推倒了,虎伢仔亲眼看见粮仓里金黄谷子,被那些衣着破烂的人挑走了,奶奶躲在一边没说一句话。虎仔还看见了大门上贴了两张交叉的有字白条,盖有大红章印,一家人被赶到厨房里住,庄园楼房归农会并挂了小红旗,天变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虎毛的庄园彻底摧毁,不到六岁的虎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无法忘记挑走他家谷子的那群人衣着褴褛,他怒睁圆目紧攥小拳头,娘赶紧将他拽到墙角教训,他扑在桌上哭了。这年秋天妈妈带着他和姐姐、二岁的弟弟一行五人,离开了庄园厨房里的奶奶,到城里和教书的父亲挤在一间小房子住。 他再也不愿回到那个地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原本是商家的小姐娇生惯养,结婚时红地毯从家门口铺到大街的弄堂口,小轿车迎娶好风光,嫁入当地土豪家,是她爹和自己的理想和骄傲。入门后虽有三从四德之戒苦,如今能跟丈夫单过日子挺好,但丈夫的杯水车薪难维持家里的开支,那块猪婆地的祖坟又太灵,她那经常隆起大肚皮,隔几年为家里添一丁,人丁兴旺却愁撒了米桶,十个娃的穷日子难熬,一家人挤在学校分配的两间木板房里,灶台搭在屋檐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木板房的冬会漏风,旧报纸裱糊也冷,一家人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兄弟四个挤一个被子筒才不冷,姐妹三个挤在一窝互相取暖,最小的弟弟妹妹跟爸爸妈妈睡,三张大床都是用门板或一块块木板拼凑;房门外的简易棚做饭。母亲不善在油盐柴米方面精打细算,家庭负担都落在父亲身上,父亲少言寡语很郁闷 。父亲教书却很认真,他熟悉教材对学生要求严格,学生背地里叫他活阎王,也受到学生的尊重。父亲觉得家务活是女人的事,他在家里除了备课看书报、阅资料,说话只是点头或摇头,愚夫子味道十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里的事都落在了母亲身上,兄弟姐妹都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挑水、砍柴、种菜、喂鸡,父亲的薪水还是不够开销一大家人吃饭穿衣。爹的月薪十几天就用完,母亲会对当爸的说:"明天没有米下锅,家里也没钱了。” 父亲听了会咬牙闭唇蹙眉深叹,这日子过得很烦恼。虎伢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甚至有点恨娘逼爹要钱,爹痛苦的脸深刻在虎伢仔脑中。他只好更勤奋带弟妹们去开荒、种地,拣田螺、捉泥鳅、钓鱼、捞虾、砍柴、找野果。在贫穷中成长的兄妹,从小都知道劳动所得,可以弥补家中不够的钱,钱真是好东西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