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物】读@奇谈怪论之博文的评论与感想——长袖善舞的知青与农村的奇风异俗。

白纬

　　　　　　＠奇谈怪论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lcyahzz789

　　＠奇谈怪论在新浪博客发出的知青文，读后有一些评论与感想。现集中起来发出。

　　

　　＠奇谈怪论知青文的与众不同之处有：淮北铁佛地区的奇风异俗、“黑五类”子弟的长袖善舞、七十年代农村干部的趣闻等。

 

　　　　　一、插队落户简况

　　我（＠奇谈怪论）的父亲是“历史反革命加民族资本家”。因此我下放时，从上海带到农村的书籍只有10本：四本毛选加一册毛语是万万不能忽略的；另外五本是《新华字典》（1.20元）、《中国分省地图册》（0.45元）、《农村医士手册》（6.42元）、《解放军XX部队新医疗法汇编》（2.10元）、《上海铁路局火车时刻表》（0.05元）。

　　安徽濉溪县岳集公社崔楼大队的吴瓦房生产队，全队共四十四户社员，当时约有一百四十多人。

　　1969年1月我插队落户在吴瓦房生产队，知青点共有六个知青，一男五女。

　　吴瓦房庄户东头是南北流向的清沟小河，水面宽2到3丈，汛期丰水月余深达人肩，平时水可淹腹，冬季枯水涉膝可趟。

　　吴瓦房庄户南面是浍河，浍河的北岸堤到吴瓦房庄户的垂直距离大约2里地。

　　从吴瓦房生产队西行4里路到公社，东南21里到临涣集，东北25里到铁佛集，东北70里到濉溪县城，东北90里到淮北市区，

　　我们知青下放刚开始6个月，由当地公社粮站按政策每月供应粗四细六（搭配比例）的45斤原粮。

　　吴瓦房生产队当时对我们知青的柴禾是随便烧用的。

　　我们第2年住进在庄户尽西端生产队为知青专建的“大瓦房”（凡是给知青建专用住房的生产队，国家都会提供木材、资金补贴）。

　　第3年由于我们知青自己不团结而闹分锅，大家各自分别住进农户的闲房：

　　

　　1975年春，淮北市地质队在我们岳集公社公社招3名工人，我有点嫌地质队是野外作业，而且居无定所，因此还是选择了淮北市建筑公司。

　　我在淮北市建筑公司干了26年，50岁时走后门提前退休回到上海。

　　　　　二、“象形符号记工法”

　　从1970年开始，我担任了生产队记工员。

　　原来的记工员看上去工作也十分认真，记得好象也很仔细，可就是全队工分总目一笔糊涂帐。

　　我自己琢磨出了一套“象形符号记工法”：首先把生产队共有44户农户编成44个号，加上知识青年4户，总计48个户号。每个号代表相应户的主要劳动力，该户的其余劳动力分别编入相应的户号内。

　　我把所有的劳动力按户序印在16开的纸上，每人号后留有4个字的空格，前三格用三个符号表示他的当天三出勤、后格记录他当天的工分，这样生产队一天的劳力分布情况在16开的纸上一目了然。

　　画个小圆中加个十叉是车轮，表示拉车；7象把镰刀，表示收割；把7平面旋转180度成L像锄头，表示用锄头干的农活；丫上三个头像叉子，表示打场；甘像个水桶表示挑水浇地；等等。

　　至于少数特殊的活种，就直接文字记载。比如开会、催款、买牛等。

　　这种用象形符号记的工分，每天挂牌公开，连文盲老乡亲也能看懂。

　　“象形符号记工法”不但随时随地都能配合生产队的预分配，报出生产队当时的总工分，而且没有一个社员能从我记的工分帐里钻出一丁点空子。只要他们哪天没有出勤，我都能立刻报出他们那天去干什么私事了。

 

　　（评论）上海知青＠奇谈怪论的“象形符号记工法”，非常巧妙，确实在插队落户知青文中独树一帜，难怪他能够当五年的记工员。

 

　　　　　三、长袖善舞的知青

　　我下放农村的第三年，就把家里一架破旧的135照相机带到了生产队。

　　照相器材大都是在上海冠龙照相器材商店买的处理商品：

　　24啶胶卷是电影软片的零料（1.5米/一角）；相纸是即将过期的1#、2#、3#、4#光面、邹纹纸，相当便宜，可以印八张一寸照片大小的印相纸一百张，才售一元四角钱，印洗120照片的相纸一百张才二角。

　　显影粉比较贵，一盒D-72的常用碱性显影粉（耐用不易失效）要四元一角二分，大约可分二十次用。定影粉可以用晶体大苏打代用，六角四分一斤。

        我用二卷废弃的135胶卷，二边齿孔分别用空心塑胶软线绞缠，夹卷上要冲洗的底片放在冲洗药液里按需时浸泡即可。

        没有电灯照明，我用油灯照明；没有暴光灯箱，我试用手电曝光。

        我用最原始的照像技术、设施，在农村拍摄了许多珍贵的极有历史纪实价值的真实资料，足有几千张照片。招工上调时，几百张照片我几次搬家都像宝贝一样直保存着。

        靠着这架照相机，我结识了不少各级干部，如公社各级干部、公社粮站的人、公社食品站的人。

 

        我每年实际上大约能分到一百八十斤细粮和三百六十多斤粗粮。靠着照相机与阿尔巴尼亚骆驼烟（上海免票供应的，装潢精致，价格极廉，烟味极冲，上海人称它臭烟），我与公社粮站的季站长、司磅员赵先勤、管理员袁泉、开发票的丁怀民都混得透熟。用100斤红芋片就能换来100斤大米，于是我的口粮基本保持吃大米、白面了。

 

        七二年我得了肝炎，于是从铁佛坐上到公社的便车，到公社我找到公社政工组暂时负责知青工作的王清贤部长，说：“我得了肝炎急需治疗，可是我现在连回上海的车费都没有。”

        王部长心不在焉地看着我的医用化验单，显然他不一定能看懂，但是他肯定在用心思考什么问题。沉默二分钟后，他走出办公室叫我稍等一会，五六分钟后王部长又回到办公室，他递给我4张五元的钱说：“我替你申请了知识青年的最高补助额，你签个字吧！”

 

        （评论）七二年初，＠奇谈怪论为王清贤部长从上海带回了一只煤油炉子，没想到半年还没过去，就获得二十元钱补贴的回报。

        白纬插队落户处，就有上海知青团队带照相机下乡的，他们拍下不少团队中知青领袖的各种照片，投寄上海报纸，获得丰厚的回报：该知青领袖最后当上县委副书记，他们团队的所有上海知青早早离开了农村。

        安徽亳县也有上海知青带照相机下乡，但他们只是拍一些自己的照片留念。

        像＠奇谈怪论这样将一部旧照相机，加上非常便宜的电影软片零料，居然玩出花来，还真是知青中独一份的了。

 

                  四、猪肉骨头的妙用

        公社食品站的领导不知道哪一根神经萎缩了，规定每次杀猪都要剥皮剔骨。大约因为剔骨猪肉能卖八角一分钱一斤，而带骨猪肉只卖七角三分钱一斤。

        每次逢集要杀二头猪，闭集不杀猪。当时农村买肉是不要肉票的，一斤剔骨去皮的猪肉是八角一分钱一斤，猪板油是元四分钱一斤。

        那一天我赶集去公社食品店，没有多大会儿，肉架上就只挂着空钩，肉案上还有一堆猪蹄和一捆猪圆骨了。

        我看到杀猪的朱诗成有点空了，就上去搭腔。我掏出一包阿尔巴尼亚骆驼烟（上海免票供应的，装潢精致，价格极廉，烟味极冲，上海人称它臭烟）递给他一颗，诗成吸了一口，连连称赞：“好烟！”

        我问诗成：“这些猪骨头是怎么卖的？”

        他扫了我一眼：“你个蛮子买猪骨头干啥？别逗了，你又没喂狗！”

        我说：“我是买了自己吃。”

        诗成大概看我挺可怜，顺手把一捆猪骨头称都没有称，就递给我说：“这些你先拿回去，下个集你早点来，我剔下整个猪骨卖给你！”。

        我问道：“大概要带多少钱？”

        诗成说：“脊骨、肋骨每斤一毛，肩胛骨、圆骨每斤五分，不带猪头猪蹄的一整只猪骨大约不到三元钱吧！”

        我接过了诗成递过来的一捆猪圆骨，同时把那包吸剩的阿尔巴尼亚臭烟送给他，

        回到生产队后洗净猪骨，我用斧背把猪骨全砸劈，放在大锅里煮熬，生产队当时对我们知青的粮食虽然有限制，可是柴禾却是随便烧用的。

        我煮了整整一个晌午，门口外围了一大圈闲杂狗，头都冲对我，就好像谁家里正在杀猪似的。

        那次我竟然从骨汤里撇上来两个罐头瓶的猪油，估计有2斤多。这下我确认自己找到了一个价廉物美的营养品。

        在第一次猪骨吃完后大约隔了八、九个集，我再次去食品站买猪骨，

        这只猪的肩胛骨、圆骨和两扇肋骨装了满满一大竹篮，还有一根带猪尾巴的长脊骨、总共应该有40多斤吧，收了我三元钱。

        这一次熬猪骨头，除了撇出有近四斤骨髓油以外，我和相处好的乡亲啃骨头，足足啃有十多天、

        当地的农民甚至不习惯吃那些天然野生的鳖、蟹、蚌、虾等，哈哈，它们都成为我的盘中餐。

       （评论）买猪骨头熬骨髓油，又是＠奇谈怪论独创的奇思妙想，独一份的。真不愧是上海人。

 

                 五、回家探亲的“任务”

        插队落户时期，我每次回上海探亲都怀有一个极其“重大”（分量重、体积大）的义务，就是尽力帮助乡亲购置一些在农村属于非常紧俏、而在上海相对容易买到的日用工业产品。比如打火机电石（农民称火石）在上海一角钱五粒，到农村私下要卖二角一粒。而更多的日用工业产品在农村高价也买不到，比如火柴、煤油炉子、红糖、灯芯绒布，等等。

       七二年的春节过后返回农村途中，我千辛万苦地前搭纸箱、后背帆包、左提网袋、右拎竹筐，带着大约一百五十斤左右的行李，

        那次我带了大量红糖（三十斤）、挂面（三十斤）、火柴（三十封）、照相耗材（显影液、定影粉）、前门香烟一条、阿尔巴尼亚臭烟五条（精美且特便宜）、水果卷糖（四十卷）等等。

        我千辛万苦地从宿县下火车、转长途汽车到铁佛下车的时候，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只要再努力朝前挪25里路，就能回到生产队了。

        突然一个头上戴着“火车头帽子”的壮年汉子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行李问：“你从那里来？”我答：“上海。”

        “你很有点本事嘛，老实点跟我来！”“火车头”还怕我拿不动，又指使一个青年帮我搬东西。

        不大会，“火车头”把我带进一个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门口的牌子是“公社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

        在打开我的行李箱包粗查一下后，“火车头”说：“我早就注意你了，你背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我回答说：“我是上海知青，回农村帮老乡带的。”

        他冷笑着说：“像你这种事我遇见多了，你是雷锋？你真的是知青？你带那么多红糖、打火机干什么？嘿！四个煤油炉，你一辈子能用完？”

        说着，“火车头”上来就要查翻我的衣裤口袋，我死命抗挣不让他搜查，“火车头”有点恼怒成羞，门外有二个大青年闻声冲进来帮他忙，强行把我衣服裤袋里的钱、粮票、手纸、笔、记事本、统统搜查过去。

        “火车头”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发现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地详细记着：石头老爷0.5元，打火机火石10粒；毛妮叔2.50元，红糖4斤；掏嫂子2.5元，红糖4斤；汉阳叔4元，毛领；胖老爷0.5元.......王清贤10元，煤油炉子......

        “火车头”看着看着明显愣住了。想了想后，“火车头”问我：“你是哪个公社的？”

        我回答：“岳集公社。”

        他又问：“王清贤是哪个？”

        我回答：“公社政工组。”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战利品，跑出去了，大约20分钟后回来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答：“‘奇谈怪论’！”

        “火车头”终于很尴尬地对我说：“误会！误会！刚才我与王部长通电话了，才知道你原来是岳集公社大名鼎鼎的上海知青‘奇谈怪论’！这样吧，你整理一下行李，我马上安排一个人拉架车送你回去。”

        我东西刚打好包，“火车头”进来告诉我：“正好有一辆粮站的马车要去岳集，我请他们带你走。”

       就这样，我又亲身经历了一场插队落户时期令我难以忘怀的故事。

        （评论）＠奇谈怪论真算得上美名远扬了，而且他确确实实是为老乡做好事。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奇谈怪论也是无奈。谁不知道那些红糖、挂面、火柴、打火机火石、煤油炉子、铁丝、铁钉等，卖给黑市贩子，能够赚上百元。白纬插队落户地的上海知青“混混”就是这样干的。

        但是＠奇谈怪论一个“黑五类”子弟敢那样去找死吗？这次在铁佛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

        幸亏他随身带着那份名单，最重要的是名单中有公社政工组王清贤，否则不说那位“火车头”以投机倒把的名义“吞”掉着一百来斤货物，就是直接把＠奇谈怪论抓起来，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了！

                     六、河工的故事

        1971年冬，我参加由十几万民工奋勇苦挖84天开挖的萧濉新河河工，

        一天上午，只看见大队赵礼民赵领队对我们老队长说：“县水利工程人员要求公社马上组织临时突击开挖‘引水龙沟’，每个生产队出一个民工。”

        我自告奋勇去参加挖引水龙沟。

        我们朝沼泽泥地那里一看，根据露出塘泥水面的植物长短估计，这一汪塘泥水最少有大腿那么深！100多个民工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面面相觑。

        其实我早就想开了：既然已经来了早晚都得下去！与其让人鞭催着晚几分钟下去，不如干脆自觉主动早下去。11月初冬，厚长裤腿肯定卷不到大腿根，于是我脱下长裤、球绒裤，只穿一条平腿短裤率先下到塘泥糊水中，单枪匹马独自抡锨首先干了起来。

        我在稀泥糊浆里猛力狂干了三五分钟后，竟然没有一个后续接手人员跟上。

        在100多人隔岸看我耍猴折腾的同时，有好几个不知是县里还是公社的干部，手指着我大声对岸上的民工吆唤：“下去的那是谁？是哪个大队的？真正是好样的！”

        赵领队马上抢答：“我们崔楼大队的，是个上海蛮子！”

        同时赵领队像赶鸭子一样，硬要把我们大队的民工都驱赶下水，可是仔细一看，这些民工脱下长裤就是光屁股，有十几个上衣比较长，能够勉强挡住屁股的民工，硬了头皮下泥作业。

        我灵机一动，立刻用老乡多次教育我的农村风俗乡规，大声提醒他们：“有礼的街道、无理的河道！”

        对呀！民工们如梦初醒，也都附和着吼叫：“有礼的街道、无理的河道！”为自己挡羞。纷纷光着屁股下泥塘作业。

        我这时终于恍然：老乡不是懒于下水，实在是光屁股羞于下水！

        在100多个老乡“知耻而后勇”地奋力泥浆中折腾时，公社领导找人把我悄悄叫上了岸，一个穿军用大衣、大官模样的干部还与我握手嘘寒。

        虽然我“积极挖河”的表现时间很短，可是效果十分显著！尤其是那些滑头工干活虽然怠懈，可是造起舆论却个个好口，下午在100多个见证人有鼻有眼的吹捧中，全公社都知道了：有一个上海蛮子比老乡还要能干！带头跳下冷水挖河！...。

        晚上，河工广播站也播发了同样关于我的挖河“先进事迹”。

        有了这块金字招牌，我毫无悬念地被评上了公社的挖河模范称号！

        在公社召开的河工表彰大会上，我上台只讲了三句话却引得长时间的掌声：

1、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2、河全是乡亲挖出来的！

3、是乡亲教育了我！

        同年我还获得了全县知识青年积极分子奖状。双料的县积极分子使得县五七办还特别颁发了向上海传发的“喜报”。

        上海黄浦区（我不知道什么部门）在接到喜报后，专门召开了由知识青年家长参加的发喜报仪式，我母亲被邀上主席台旁坐，并荣接喜报。

 

        （评论）＠奇谈怪论这次被评上县知识青年积极分子和公社挖河模范，实打实的是拿身体拼出来的。要不是他的“黑五类”子弟出身，第二年就应该被招工或招生离开农村了，而不至于一直拖到1975年才去淮北市工作的。

 

　           七、令人大长见识的县干部

        一位县里来的干部传达“中发1971年XXX号文件...中共中央关于林彪反党....。”

        那个干部看上去比较魁梧，四五十岁，脸型有一点像电影《渡江侦察记》里的李春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非常健谈，穿了一件当时农村常见的列宁式灰大衣、头戴苏军式棉帽。

        他完全是用一种对学龄前儿童启蒙式的口气在宣读讲解，甚至还举一些令常人啼笑皆非的例子。

他表情丰富地慢慢念一小段，然后就引经据典大肆发挥地解释一阵子。

        果然有很多民工都听得瞠目结舌津津有味、感到大长见识。

        这位县里干部的读解水平也确实是超乎常人理解：

        比如（读文件原文）....他们竟然要在上海或者上海的附近，炸掉毛主席乘坐的火车.....。（他的详细解释）：...毛主席他老人家乘坐的是火车（车马炮的读音：矩）知识青年肯定都知道，火矩是什么呀？..啊？（县里干部笑着看了看我，我一脸茫然，还真不知道火矩是什么）其实呀，火矩就是火车啊，火矩就是火车！（县里干部大笑，我也恍然大悟）....上海是一个大城市，一个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大城市，这个城市很大很大非常大，你们知道这个大城市究竟在哪里吗？啊？（县里干部又对着我笑了一笑，意思很明显：上海知识青年能不知道上海吗？我实在不知所措）...其实呀就在上海的附近...（县里干部说完又大笑着指了指文件），文件上面都印得清清楚楚的嘛....？

        他每读一百个字，就会用八百个字来详细解释，好象如果他不详细解释，乡亲就听不懂文件。

        他解释林彪的死有余辜是这样的：“什么叫死有余辜啊，有的同志说了，他们说死有余辜就是林彪死了以后还余下来有骨头，这当然是不对的，也是非常错误的。死有余辜的真正意思就是林彪死了以后连骨头渣滓也没有了，全部都烧成灰了，连灰也被风刮跑没影了，这就是叫死有余辜....

        “你们知道什么叫仓皇出逃吗？仓皇出逃就是说林彪一伙慌里慌张、匆匆忙忙就像苍蝇一样心急慌忙的逃走了，这就叫仓皇出逃...！

        “三叉戟飞机....那可是非常了不得...全世界一共就六、七辆，我们中国也有一辆....它可真厉害呀...就是把车马炮统统摞上也干不过它呀！”

       “山海关飞机场....那是我们新中国在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自己建设的大型飞机场，...才短短几年就有了，....想当年吴三桂在山海关干了那么多年，不但没有干出飞机场...连山海关也干丢了.....”

        他还事后诸葛亮地标榜自己对林彪何等明鉴：“林彪这个贼秃子，我在文化大革命刚开始的时候，就看出来林彪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看它一头贼秃子、两只三角眼、一个鹰勾鼻、两撮扫帚眉，这像是一个好人应该长的东西吗？我说林彪不是好东西，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吧？我的眼光其实是非常准的！”

        他旁边有个陪他解读的公社干部，看他眉飞色舞地吹得那么起劲，就忧心忡忡地请教他：“那么你再仔仔细细瞅瞅看，现在的中央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一些隐蔽深藏的坏蛋没有暴露？”

        他愣了一下子回答说：“...…中央还没有表态呢…...我现在怎么敢乱说？…....”

        乡亲普遍对他丰富的学识、通俗的解说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评论）＠奇谈怪论记录下的这位县里来的干部，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还真不是孤例。一大批造反上台的干部，也就这个水平。即使有些口齿伶俐的，肚子里也就是一包草。

 

　           八、铁佛地区的奇风异俗

        当地农村存在着一个代代相习口口互应的祖传民俗：“有礼的街道，无理的河道”，这句话的基本含义是：在大街小道上大家应该讲道理有礼貌，可是在水路河道上就不拘泥礼仪道理了。

        这个风俗最直观的现象就是：可以在异性的有效视野内天体洗澡、过河；可以在异性天体洗澡的身旁几步公然经过，大家都心安理得毫无尴尬。但是有一个规矩大家必须绝对遵守：即在当时现场，异性双方都必须表现出没有对方。

        从我们村庄过浍河去赶石弓集会或者去河西走亲戚，如果想从桥上过就要多绕十几里，从河里过就得天体。

        我公社的上海男女知青大部分在第1年（有早有晚）就加入了“天体帮”。

 

        （评论）对知青来说，赶集若非到公社、大队去打听有关消息，到粮站购领知青口粮，到邮局寄、取家信、邮包，完全可以赶其他集市。为何一定要赶石弓集会？为了这么个集会而天体，反正白纬所认识的上海女知青肯定不会干的，因为她们的家庭教养不允许。

        而且这类风俗必然影响当地的民风。不要告诉我，这会使得民风淳厚。

        至少对于相当于陌生人社会的集镇居民，这类风俗一定会产生某种刺激的。

 

                  九、三年困难时期的“浮肿病”

        大队会计室有一个老式三层文件橱。我闲了没事的时候，把橱柜里的东西一捆一捆摔开看看，主要是从57年办合作社、高级社起到65年文革前的一些材料。大多是一些各生产队的历年分配决分帐。还有一些什么干部的处分裁定书，有一迭是各种五花八门的社员检讨书，

        有一本是大队社员四王登记册，日期最早的是59年5月，最晚是64年12月。四王原因绝大多数写的都是“浮肿病”。

        开头几页好象是老年人居多，后来小孩比例也慢慢多起来，后来年轻人也越来越多的“浮肿”起来，其中61年和62年是四王的高发年份。

（评论）非常难得的第一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