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烈马纪念碑有感

平平

<p class="ql-block">我们在参观完总统山后,前往不过半小时车程之外的疯狂烈马纪念碑(Crazy Horse Memorial)。烈马是当地传奇印第安人英雄的名号,据说那是为他在大山上雕刻的纪念碑。</p> <p class="ql-block">图一:未完工的烈马纪念碑。</p> <p class="ql-block">车还没开到,我们从公路上就看到了远处那个未完工的石刻。到了门口,按人数收费。每人15元入门票,若要走近观看,再另加每人5元公车费。因为他们不让游客自己走近大山上的石刻,只能乘坐他们的车前往。比较刚刚去过的总统山(仅停车费10元),这简直是贵了好几倍。</p><p class="ql-block">我们乘坐他们的公车前往。在美国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烂不堪的公车。车上的坐垫破了,里面脏脏的海绵露在外面。几个车窗都有石头砸过的条条裂纹,我都担心大风吹来,可能窗玻璃就得裂开,这是存在安全隐患的事情。这样的公车,还能再服务吗?我心里充满疑问。这收费,这公车,让我第一印象有些不愉快。</p> <p class="ql-block">图二:烈马纪念碑的设计模型。</p> <p class="ql-block">我们乘坐公车前往山脚下。据说还在施工,所以游客不能自行前往。这座大山上的石刻,是模仿总统山,计划把印第安人英雄烈马的形象刻在大山上。这一雕刻工程是1948年开工的,当时计划是30年完工。可如今70多年过去了,只刻了脸部与手指,大概仅完成了一小半。这又是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我们进了当地的来访者中心,看到了设计的烈马雕刻的小模型。如果真能在大山上完成,也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印第安人英雄的形象,在这一雕刻模型中表现得非常英勇豪迈。</p><p class="ql-block">从历史的角度看,欧洲移民带来了病菌,使得美洲原住民死亡了百分之九十。从1492年到1600年间,对原住民来说,就是一场大浩劫。而后来美国的建立,驱赶原住民,无情地抢夺他们的土地与资源。开发大西部时,残酷地杀害原住民,更是令人发指。这些可以说是美国这个国家的“原罪”,是无法抹去的。我们在很多地方拜访印第安人旧址时, 都会受到这样或那样的教育。原住民是受害者,美国政府是理亏的。</p> <p class="ql-block">图三:烈马纪念碑的模型。</p> <p class="ql-block">在烈马纪念碑那里,我们看到了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故事。当时美国政府与当地原住民签了条约,黑山(Black Hill:包括总统山与烈马纪念碑一带)是印第安人的保留地。移民不可以进入。但是,后来黑山地区发现了金矿,状况就无法控制了。为了金子,欧洲移民根本就不理睬什么条约,冲进了原本是印第安人的保留地。淘金,采矿,狩猎,垦荒。处于弱势的印第安人哪里挡得住滚滚而来的白人移民洪流,原先的条约就是一张废纸。</p> <p class="ql-block">图四:标记印地安人被屠杀的地点。</p> <p class="ql-block">烈马带领的抗争基本没有什么用处,欧洲移民后来是招呼联邦的军队来击溃印第安人的。南卡这一片,是美国西部大开发的窗口,也是印第安人抵抗最激烈的地方。为什么烈马成了他们印第安人的象征,他代表了印第安人顽强捍卫自己权益的精神。但是,弱肉强食是永恒的丛林法则。长矛弓箭根本敌不过欧洲移民的火炮火枪。烈马被杀死了,他的部落人民死伤无数。我们在那里的几天里,看到了好几处表示牌,说明当地印第安人被屠杀的历史状况。看这些,读这些,很为印第安人悲哀。但历史就是那样发生的。</p><p class="ql-block">烈马部落的族人,至今还在控诉联邦政府。政府三番五次想出点钱来了结这桩案子,想堵住他们的嘴。可是印第安人不接受。比如说烈马纪念碑这个雕刻,联邦政府几次拨款,但印第安人就是不去领。这也可以解释他们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没钱。烈马的时代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当地的印第安人还是没能与政府达成妥协和解。1980年美国最高法院判定联邦政府赔偿他们上亿美元。但他们没有答应。他们就这么僵持着。让游客多付钱,让有钱人捐献。但那都不是大钱,也许这个烈马雕刻就这样没完没了地拖下去,几十年,上百年也没法完成。唉,印第安人的悲哀,也是美国的一个耻辱。</p> <p class="ql-block">图五:印地安人表演。</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纪念碑的广场处,还看了印第安人的表演。这位印第安人显然受过较好的教育,用流利的英文解释他们的历史。坐在下面的游客90% 是白人。听她的解释,我们可以理解他们的悲哀,被欺骗,被压榨的愤怒。现在政府愿意赔钱和解,但他们就像顽强的钉子户那样,怎么也不接受。黑山已经完全被政府以及移民们开发占据了,根本就要不回来的。无论怎么抗议要求,现实上不可能实现。那么这样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他们不在乎钱,就在乎他们拥有的这个抗议的权利。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他们人数很少,社会上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看不到获胜的希望,这么持续下去,到底为什么?离开这个纪念碑,心情是矛盾的。同情印第安人的遭遇,但看不到出路。</p><p class="ql-block">听印第安人的介绍,说他们祖先有一个教诲,就是只向大地拿取你所需要的,不能太多。比如猎杀野牛,杀一头野牛,整个部落一起吃好多天。每一个部位都没有浪费。但白人来了就不一样。他们猎杀野牛是赚钱,越多越好。据说有一个最疯狂的猎手,一年杀了上千头野牛。如此贪婪的做法是与印第安人的原则格格不入的。太贪婪了,天会惩罚的。看来印第安人与白人有冲突,有些就是基本的生存原则冲突。</p> <p class="ql-block">图六:未完工的烈马纪念碑。</p> <p class="ql-block">据说南卡还有相当一部分印第安人是居住在他们的保留地中的。按照他们祖先流传下来的方式生活。对照一般美国人的生活,他们是贫穷落后的。原先他们靠猎杀野牛为生。过去美国西部游荡着几百万头的野牛,现在基本濒临灭绝。他们介绍说,目前只是圈起来的那片土地还有野牛,每年不过四百来头小牛出生。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受到严重挑战。完全与美国社会隔绝,确实不明智,但如何找到他们合适的位置,活得滋润,也是很难的。美国政府允许印第安人开赌场赚钱,他们就经营这些赌场业务,似乎也不是真地很合适。那天我们看印第安人跳舞,表演之后要求大家捐钱。想想他们的日子不容易,我们游客到那里多花些钱,算是支助他们。这么一想,似乎出门时比入门时感觉上要好一些。</p><p class="ql-block">离开烈马纪念碑,心情还是比较沉重的。印第安人是美洲最早的主人。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依存大地,顺应自然。自从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这里变了天。欧洲移民带着更先进的武器,更高级的工具来到这里。如果大家能和谐相处,美国那么大片的土地是可以容得下大家的。问题是某些移民太贪婪,抢劫,杀戮,太野蛮了。读美国历史,走访印第安人的地方,确实还是受到很大震动。这次我们来到烈马纪念碑,还是感触很深的。愿老天庇护他们,最终还他们一份公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