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最 珍 贵 的 礼 物</p><p class="ql-block"> —— 烈酒狂歌诗千篇</p><p class="ql-block"> 诗意栖居人世间（32）</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孙 绍 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晨，我在群力大坝下的农田买莱归来，路过群力小区北区，看到我在省政府研究室时的老领导孙敬本主任坐在食堂对面的八角小凉亭里，叼着烟与一群退休的厅局长们闲聊，便走上了亭里，将买的一塑料袋苞米，一塑料袋芹莱，一塑料袋青蒜高高举过头顶，冲着敬本笑着说：“孙主任我给你送礼了！”惹得一阵哄然大笑，李福民兄（原大庆市政协主席）笑弯了腰，说：“你别寒碜孙秘书长了（他曾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我说：“这是无污染的纯绿色产品！”</p><p class="ql-block"> 有的跟着起哄，让我着实坦白，在职时给没给孙主任送过礼，我说：“凭啥给他送礼啊，他倒是给我送过一件礼物！之后我才还给他一件不是金钱能买到的珍贵礼物。”</p><p class="ql-block"> 在大家的追问下，我娓娓道来，疫情爆发，我闲居在家，一边重新翻阅书柜的旧书，一边写作。一天打开浩然的《苍生》时，从书中掉到地下一张纸，拾起一看是一张买书的收据：苍生，16，7元，印章是南岗图书馆。我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30年了，大约是1995年3月，我从省边贸局刚调到省政府硏究室，与半年前调入的孙敬本（原七台河市委副秘书长，硏究室主任）共处一室，那时研究室尚未分处，混着干工作。</p><p class="ql-block"> 工作的闲暇时间，他给我们三位科级干部大讲浩然，从生平到创作，生活趣闻，不厌其烦，第三天我实在听不进去了，“我说，敬本，浩然不过是三流作家，全世界就他一个作家吗，你换个作家说说！”</p><p class="ql-block"> 敬本气得满脸痛红，端起茶杯猛酎了一口，从椅子上几乎跳了起来：“什么？三流作家！他是中国顶流的大作家！整整影响了那时的中国……”然后，让我拿出证据来！</p><p class="ql-block"> 我也不相让，说：文学是世界性的，就世界来说，有伟大作家，杰出作家，优秀作家之分，浩然的成就我承认，但他只是优秀作家，也就是三流作家。浩然的最好作品是《艳阳天》和《金光大道》，生活气息浓厚，但受制于时代，有极左特别是阶级斗争的影响，正面人物形象过于高、大、全，反面人物形象过于脸谱化……尽管文革时几乎只有两个作家（故去的鲁迅、在世的浩然），但毛主席从未评论过浩然（须知，伟人的审美是很高的，对鲁迅、曹雪芹、李白、曹操等均有高评）……</p><p class="ql-block"> 之后敬本自我介绍自幼爱文学，是省电大中文专业毕业的，又问我学什么专业的，搞没搞过创作？我回答：1983年毕业于省政府职工大学中文专业，老师是黑大和师大兼职的，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并于当年发表评论、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争论激烈时，同屋的60后刘日平和吴景峰笑着劝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都消消火……</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晨上班，直到9点多敬本也未来，刘日平给他家打电话，嫂子说他早就上班去了，吴景峰诡异地笑道，“老兄可能是你昨天给气的，你攻击了人家的偶像，要是寻了短见，你得摊责任！”</p><p class="ql-block"> 正说时，敬本推门而入，说我刚才坐公共汽车到南岗新华书店，等了一个时辰才开门，特为给绍辉买了一本浩然的新作《苍生》，我接过书，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连声说：“谢谢，一定认真拜读！做礼物收藏。”</p><p class="ql-block"> 浩然先生了不起，文革后也遭到了冲击，但没有沉沦，仍担任了北京市作家协会主席，长期在河北三河县挂职深入生活，很快写出了反映改革开放的优秀作品《苍生》，而且人格高洁，数次拒绝了高额广告的代言……</p><p class="ql-block"> 这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同事。不久他担任了综合处处长，我分到了社会事业发展处。但休息日他时常找我们上他家小酌，嫂夫人每次都给炒八九个菜，还和我下象棋，他棋艺不如我，一般连赢他四五盘后，他就没了信心，不下了，故有时也故意让他一二盘……</p><p class="ql-block"> 敬本是大笔杆子，在七台河是主笔，来到省里也是骨干之一。在不久后的一次后备干部的投票中，发起的很突然，我因上午去省医院开药，没参加。下午研究室副主任鲁一找到我，让我选两个人，我第一毫不犹豫的选了老资格的赵明，第二人选思考了一下，想选我的处长王焕玉，人很正派，也是笔杆子，我们在秘书处就在一块工作，但他是1947出生，感到年岁大了，明确跟我说，放弃向上的竞争了。于是我选了孙敬本……他知道后，表示了感激……</p><p class="ql-block"> 敬本对浩然崇拜的五体投地，逢人便讲浩然，一次说他1980年去河北石家庒出差，在市书店发现了孤零零的3本浩然选集，是他未有的，心激动的蹦蹦直跳，</p><p class="ql-block">瞄着那几本书，又马上回头看了看，生怕被别人抢走……马上掏钱买走了，一看作品蒙了一层灰。可见对浩然已到了痴迷的程度，被刘日平起了一个绰号，“大呲花”，一点就着，能连续讲浩然好几个小時。</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1997年春节前夕，敬本被任命为省政府研究室副主任，我在这之前竞聘为社会事业发展处副处长，直接在他领导下工作，故天天见面。一次敬本走进我处，我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说敬本你和浩然同志通电话吧，他说你逗我吧？我说这能开玩笑吗？敬本接过电话，怀着崇敬的心情与浩然同志聊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我从不叶公好龙，是个勇于实践的人，为了一解敬本对浩然的情结，我通过北京作协，联系到了在河北三河县深入生活的浩然同志……</p><p class="ql-block">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研究室主任湛胜田推门而入，跟我说：“敬本跟谁通话呢，这么投入？”，我说跟作家浩然，他说谁给联系的？我说是我。他疾步向前，抢过了敬本手中的电话，说：“浩然老师，我是1954年出生的黑龙江省干部湛胜田，您是了不起的大作家，我们一代人都是读您的作品长大的，您给我们提供了优质的精神食粮”……湛主任曾任伊春市委共青团书记，口才非常好，唠了十几分钟后，说希望浩然来黑龙江，我们硏究室热烈欢迎并负责全程接待后，就把电话给撂了……然后转身走了。</p><p class="ql-block"> 这使敬本有些遗憾，他说：“绍辉实在，帮我联系上了终生崇拜的偶像浩然，并通了电话，尽管时间短了点，但了却了一桩心愿，是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5年7月23日夜 </p><p class="ql-block"> 于群力新城小区</p> <p class="ql-block">作者与浩然的精神之子孙敬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