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窝山与栲门的笔记

平静的心

文字来源：开心笃定原创

图片来源：开心笃定提供

景 点：浙江舟山．岱山燕窝山

美篇制作：平静的心稍作补充

笔记原创作者：开心笃定

燕窝山，位于岱山岛最东北面，过去是一个悬海小岛，距县城16公里。村旁有山，形似燕窝，且崖上住着好多崖燕，这大概就是这座山名字的来历吧。如今，村里的居民都搬迁了，自成无人村。

近几年，随着东沙东垦山的大面积海涂围垦，燕窝山已与岱山岛相连。在燕窝山村头，一座交通码头拔地而起，成了前往衢山岛的专属码头。夜晚，码头灯火辉煌，现代化的建筑与蜿蜒的道路交织，海面上的船只点缀其间，展现出繁忙与活力。

浮岛往事

燕窝山村，这座悬于东海之滨的浮岛，在行政版图上辗转漂流：1949-1952年属岱中乡，1953-1957年栖身江窑乡，1958-1960年归入岱西公社，1961-2003年泊在泥峙公社的港湾里。那些年，村民们摇着橹，在咸涩的海风里摆渡生活，直到1973年才得以踏着潮汐的节拍步行出岛。如今它静静停泊在东沙镇的臂弯里，像一艘搁浅的老船。

初识燕窝

童年记忆里总浮动着那片青灰色的轮廓。那年从鼠浪湖外婆家返程，小帆船在燕窝山附近失了风，船橹划破凝滞的海面，搅碎一池碎银。明明近在咫尺的岛屿，却在潮水的戏弄下成了可望不可即的蜃楼。渴了用咸涩的海水滑过喉咙时，我尝到了大海狡黠的滋味——它把岛屿的秘密都腌成了盐粒，藏在每个渔民的皱纹里。

后来在泛黄的连环画里，看见《燕窝飞出金凤凰》的故事。画页间跃动着渔家女的身影：她们赤脚踩过硌脚的山地，在山坡上农耕，又在海岸浪尖上织网，把妇女能顶半爿天的生动撒进了渔网的眼孔里。这些画面随着中央新闻纪录片的胶片，在记忆深处显影。

首登村岛

1968年，我跟随父亲第一次踏上燕窝山。海风把我送上岛时，才发现这岛原是海神失手打翻的燕窝。

月牙形的海滩上，鹅卵石像被揉皱的彩虹，在潮水里反复熨平。向蓬山突兀地立在东北方，像哪位仙人失手倒扣的茶盏。每当暮色浸透海面，灯塔便睁开温柔的眼，为迷途的船只数着归家的心跳。大潮退落时，踩着几块长满青苔的石礁,可跳步到那边的山，欣赏“向蓬望海”的美景。

传说徐福为秦始皇寻找蓬莱仙药曾在此停留，他植下的风藤仍在石缝间蔓延。多年后，邻居夏大哥划着舢板去采药，带回的风藤治愈了整条巷子的咳嗽。老人们说，这是徐福留给后代的仙药方子。

拷门岁月

1972年的春风裹着海腥味，又把我吹到栲门堵江的工地。当我们翻过茨蓬山脊梁，突然，燕窝山村从海雾中浮现——几艘渔船枕着浪花安眠，炊烟在青瓦上打着哈欠，时间在这里似乎被潮水冲淡了浓度。工程的营地犹如贝壳般爬在沙滩上，属燕窝山村外的工棚村”

在这里，我遇见了“凤凰”姑娘。当伙伴们偷挖番薯种子的闹剧上演后，她们带着海风般的爽朗来讨说法。我掏出皱巴巴的钞票时，她们没接，那笑声像浪花撞在礁石上迸碎成珠。后来邀她们来工地干活的身影，总让我想起连环画里那些“凤凰”中雏鹰。

工程的忙碌让人止息，采石的人如山羊行走涯壁，车运人的象乌龟爬行艰难。

每天天还未亮，工地上便已人影憧憧。公社派来的集体工排着长队，眼睛盯着那些铁木手拉车，仿佛盯着命根子。他们运石的多少，直接关系到工分的多寡。自愿来的民工则三三两两蹲在角落，手里捏着筹码，筹码上沾着泥，泥里渗着汗，汗干了便是钱。

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发车。那些手拉车锈迹斑斑，轮轴吱呀作响，偏生人人都抢。有回一个黑瘦汉子来得迟了，眼见最后一辆车被人拉走，竟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我疑心他是装的，走近了看，那眼泪却真真切切砸在沙土里，砸出一个个小坑。

车坏是常事。轮胎瘪了，轴承断了，把手拆了，便有人急匆匆跑来，脸上堆着笑，眼里却烧着火。"快些换车罢，耽误了工夫可怎么好！"他们如是说。我起初还解释，后来便只沉默着换车，尽力而为。

没车可换的时候，我便帮着修车师傅打下手。

工地上尘土飞扬，人人面目模糊。他们拉着满车的石头，腰弯得像虾米，腿抖得像筛糠。我给他们换车、修车，自以为减轻了他们的苦楚。后来才明白，我不过是在帮他们更有效率地受苦为养家糊口罢了。

我又结识来自奉化县的一群民工。他们勤劳朴实，终日与砂石为伴。有一回，一位民工不慎被石块压伤了脚骨，同伴们为了赶工，无人愿意陪他就医。我见状，“救死扶伤”的本能，搀扶着他，一步步走向医疗站。伤口包扎妥当后，他紧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感激。自此，我俩成了朋友，闲暇时常互相走动。我招工后，还曾专程去奉化县探望他。那大娘杀鸡、炒菜、煮年糕，硬要我多吃一些，这全家人待我极是热情。

石雕歌声

晴朗天，工程繁忙又艰辛；下雨天，却是枯燥又寂寞。退潮时，我去燕窝石笋捡海贝。那石笋是海神用千万年光阴雕琢的奇观。那些海蚀柱在暮色中宛如巨人的手指，时而没入墨蓝的海水，时而托起碎银般的月光。礁石上的牡蛎壳闪着珍珠母的光，像是大海遗忘的首饰。

宿在营地，同事戴大哥唱着《南京之歌》常在工棚中飘荡：“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多么漫长……”那歌声混着潮声渗进石缝，连海蟑螂都停下了脚步。那时我不知道，这歌词被定性为“反动的地下知青作品”，如冻土般被封盖，直到1978年才悄悄解冻。

生死𣊬间

1972年8月的一天，大海终于撕下温情的面具。巨浪像发怒的银龙扑向塘坝，百米长的填塘在狂风怒涛中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江水吞噬。下令停工后，我们几个管理员却逆着风雨冲向坝口，抢运手拉车，加固工棚，收拢散落的铁铲铁棍。坝外，狂风卷着巨浪，如千万匹白马奔腾而来，浪头狠狠砸在塘坝上。忽然一声闷响，填塘口轰然塌陷十余米，我猝不及防，瞬间被卷入浑浊的江水中。惊涛裹挟着乱石翻滚，一块方桌大的石块竟被浪头掀起，乌云般朝我压来。奇怪的是，我竟不觉得疼痛，只觉得身子在不断下沉。绝望之际，我猛然抓住一条漂浮的缆绳——那是倒塌的工棚留下的唯一生机。我拼死攥紧绳索，一寸寸向塘坝挪去，终于借浪头惯性涌上岸坡，吐出的每口海水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腥甜。事后想起，仍觉脊背发凉。毕竟，即便是风平浪静的日子，也发生过有人连车带人坠江，再无声息。

远去帆影

1973年10月，塘坝合拢那日，锣鼓声震天响。我捧着奖状站在人群中，胸膛里满是轻松的自豪。可这喜悦还未散去，支农插队的通知便随着绵绵秋风飘然袭至，再见了栲门。次年开春，工程队转战仇家门工地，东沙镇工程队主管邬副镇长亲自来大队要人，想调我回去。可大队领导摇头谢绝，说我是知青组长走不得。从此，我再没见过那些如凤凰花般灿烂的姑娘，再没能和工程队的老伙计们并肩挥汗。那些在风浪中结下的情谊，如远去的帆影，终究成了江面上渐渐散去的涟漪。

后来，栲门大坝戴上了“浙江抗台第一坝”的桂冠，坝的两头建成一二期台风博物馆，燕窝石笋打造成观赏景点。我特爱陪客人去那里参观游玩，脑海中又映入当年情景，只是那些“凤凰”姑娘，早已随着退潮的岁月飞向远方。

如今，燕窝山村外客运码头吞吐着现代的喧嚣，而村内老屋的窗棂间只剩海风在呜咽。那些被遗弃的渔网还挂在墙上，像一张张破损的乐谱，再也奏不出完整的渔歌。

我站在栲门大坝上，忽然明白：我们堵江围垦，坝外海潮波浪与大坝两边青山依旧，却没能留住时光。

笔 后 吟

浮岛漂移记旧踪，

潮痕几度改乡封。

徐福藤老仙方在，

渔姑歌遥扬山丛。

浪卷危堤生死劫，

绳悬残命水云汹。

坝横终作观涛处，

却负围垦锦瑟空。

——周开定 2025年8月

以前燕窝山

它就叫燕窝山，一座很有回忆的山。

崖上住起好多的崖燕。

现在的燕窝山

现在的燕窝山成了岱山岛北端旅游景区，整个景区面积约2平方公里，主景是因千万年来海水不断冲刷形成的海蚀柱、海蚀礁，形似笋而称燕窝石笋。该景长约300米，宽约100米，形态各异，高低大小不一，色泽似真笋，随着海浪起伏而时隐时现、时出时没，组成一幅海礁美景。

燕窝山已是“蓬莱仙岛”古十景之一，它以其海瀚、礁奇、石美、山秀，显示出山海奇观的特色。“衢港渔火”就在这个小渔村里。如今，嶙峋的礁石、海蚀岩、彩色鹅卵石滩，花岗岩石壁，这里能看到不一样的滨海风景——“海上魔鬼城”、“燕窝石笋”、“花纹石壁”……

燕窝山山脉如诗如画，峰峦叠嶂，让人心驰神往，蓝天白云下有许多鸟儿在空中飞翔。

现在的海涯峭壁怪石嶙峋，有着美丽的花纹，形成秀丽而独特的自然景观，让人置身于山海间，震撼感受大自然的魅力，令人叹为观止。

在这里既有温柔的海岛风情，又有气势磅礴的自然景观。随意走走就能感受到它的美。

大大方便了市民交通出行。

环境优美怡人，绚丽多姿的海岛风光，美不胜收，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