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永 远 的 战 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纪念入伍50周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孙 绍 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每当见到当兵的人，我都倍感亲切，曾经不下上百次别人问起我在部队的职务时，我都毫不犹豫的回答：“战士！”多年前，当我由当了十几年的省直机关的处长挂职肇东市副市长，去市武装部调研时，武装部部长和政委，在武装部门前迎接我，午宴时听说我是复员战士出身，政委提出要树我为该市复员兵奋斗进步的模范典型时，我说自已很平凡，业大毕业转干到了省直机关，乱混一阵而已……</p><p class="ql-block"> 也有公开瞧不起我们“战士”的，有一次我的同龄兵张顺儿子的婚礼上，在我们营战友的酒桌上，几位退役军官谈论谁回到地方进步快，有位排长转业的省直机关处长（68年兵），冲着我大声说“他进步快，干到处长了，是战士出身！”我觉得他在侮辱我们战士，“我说排长你啥意思，战士复员就不能当处长吗？我提拔跟你有关系吗？全国有几千万战士复员，我们谁也不能进步了吗？”说得他哑口无言！</p><p class="ql-block"> 其实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战士都具备了干部素质，只是他们被各种原因忽视了罢了。战士中有诸多的英雄和出色的，张思德、董存瑞、黄继光、罗盛教、雷锋、王杰等都是战士。其中得到毛主席题词和关注的三位，张思德（伟人题词：为人民服务）兵龄11年，雷锋（伟人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兵龄近3年，王杰（伟人：我赞成这样的口号“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兵龄4年，牺牲时都是战士！还有原国务院副总理刘鹤也是战士出身，当了4年兵只是副班长……</p><p class="ql-block"> 战士也好，干部也好，都是革命军人，关键是看谁对事业的忠诚和无私奉献！我还是觉得刚入伍前几年的战土更纯粹，而成为老兵和干部后，不同程度地沾染了油滑，自私等不良习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是1974年11月在乡下以知青身份入伍，1980年3月退役，当了5年兵，转眼半个世纪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从18岁到23岁，我把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部队，献给了祖国！</p><p class="ql-block"> 殉道者无悔，我的生命我做主！我已到了不惑之年，漫漫人生路，我人生的重大选择都是基于理想和信念做出的，明智也好，傻也好，都已成回忆……</p><p class="ql-block"> ——“啊，雷锋，我的战友，你所爱的我爱，你所恨的我恨，我的思想与你的思想共鸣，你的精神在我的身上复活，你的生命在我的身上延续……被树为连队学习标兵，这不仅是荣耀，更是责任，我将不辱使命，无私无畏为共产主义而奋斗，乃至献出问心无愧的青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1975年5月，在入伍半年后写的一篇日记。在全连大会上，指导员宣布我为发讯连学习标兵，并说这是经过连党支部研究并征求了广大干部战士意见决定的，并介绍不仅是基于我入伍的短期表现，更是基于我的良好根基，1970年加入共青团，在展望中学被树为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在哈市第四十中学挍获得“哈尔滨市学习雷锋积极分子称号”……号召全连同志向我学习。</p><p class="ql-block"> 全连同志都在看着我，也在监督我，我变压力为动力，努力二作。从一入伍的副班长到1976年末的班长，文书再到班长，我一行一言，一举一动，都要做出表率。在炊事班向老同志学习厨艺，改善伙食，把烧过的炉灰都筛一遍，筛出煤核，节约用煤；做为理论骨干，学理论，做辅导：文化学习，获得第一名；带着战友掏厕所，扫院子；休息日去生产队起马圈，干农活等等。连、营、团的各种每次嘉奖都获得过。后来这些荣誉我就主动提出不要了，推荐给了战友！</p><p class="ql-block"> 无欲者无畏，我也敢于同不良行为做斗争。文革结束后，据战友反映，某些干部在探家时无偿拿连队的豆油和大米，但不敢说。在连队支部整顿会议上，我做为党的积极分子，不点名的指出了这种侵害士兵利益的行为，使有的干部不自在，但他们知道我心怀善意。</p><p class="ql-block"> 我当上班长不久，接到连里布置的重要任务是维修并开辟出坑道的一个机房。工程兵开出坑道后，收尾工作交给了我连。我主动请求了晚班工作，晚6点入洞，12点吃夜歺，规定是干到第二天4点，我们往往是加班到6、7点钟！我们用电风钻在石壁上打出几个眼，放炸药炸，然后把炸出的一堆碎石用两轮手推车推出。洞里潮湿有点冷，工作累而单调，但我们干的热火朝天，从不偷懒耍滑。连首长有时半夜去抽查，看到我们大汗淋漓，都很受感动，仅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机房的空间就开出来了。连长与我商量，你班表现的好，团里刚给连队下了一个立三等功的指标，向我征求意见，我提出给副班长朱文。朱文瘦高个子，来自肇东镇的农村，用他的话说是赶马车的“老板子”出身，文化程度不高，但人朴素、正派，非常能干。我整理了他的事迹报到了连里，他是我连第一个立三等功的。这也是我们班的光荣！这个三等功对朱文的命运产生了影响，1978年大庆油田向沈阳军区要1000名优秀的士兵，连队推荐了朱文。朱文复员到了大庆油田，成了一名国企职工。否则他得回到农村当农民。</p><p class="ql-block"> 在1977年8月，我加入了中國共产党。在介绍人刘玉峰排长的领誓下，在党旗下庄严宣誓，把一切献给党。但我并没有泪流满面，特别兴奋。因为早已申请入党，在1974年，当我年满18岁时高中还未毕业时，所在的第40中党支部就拟发展我为党员，并专门请示了道里区教委，得到的答复是不在高中生中发展党员。我在思想和行为上那时已具备了一个党员的标准，3年后部队正式发展我为党员，不过是走一个组织形式而已！</p><p class="ql-block"> 1977年中期，我们1974年末入伍的36名肇东镇的士名，受到了77年兵的巨大冲击（相当一部分是后门兵，因1976年末知青开始大返城，部队为了安排子女，将自已不够兵龄的子女或亲属送到部队当兵，最小的才十一二岁），一次让我连复员二十多名士兵，仅留十几个人。连队宣布了复员名额，这些普通人家的子弟有点掺，没一个入党的，军装二年多了，都旧了，将到要换期。他们大多都不想复员，找连队首长闹，领导说我们都处出了感情，也不想让你们走，可这是中央军委的决定啊。为了慰安他们，连队提前10天为他们开了小灶，好酒好菜招待。他们有许多心里不痛快，找过干部闹后，又找我们留下的战友耍，认为我们能站下是会溜须拍马，或给了连首长好处，但因为我参军无个人目的，与大家处的都融洽，没有一个骂我的！</p><p class="ql-block"> 1978年连队让我当文书，负责连队的文稿传递，以及宣传工作。我每周都搜集材料，结合形势，编写稿件，反映情况，表扬好人好事，出几期黑板报，或通过连队的播音器进行宣传广播，鼓舞士气。这时我除散文外，经常写的是诗歌，大多数是“解放体”，即用“七律”、“七绝”的格式和韵脚，但不讲平仄，也不一定对仗，是一种变相的自由体。这类顺口溜我写了不少。</p><p class="ql-block"> 我与同室的卫生员一人一天，到离山区的连队15里地远的二十家子乡邮局，去送取邮件和报纸，回来后都要在连队山脚下的八盘沟大队的姚书记家小休一会，喝口水。姚书记是与陈永贵同期的全国劳模，带领山区人民，修水库，建梯田，改变了山区贫困的面貌。姚书记家有三间石头房，火坑上没有家具，只有两个装衣服的陈旧木箱子，上边叠放着几双半新不旧的红色棉被褥。我到他家喝完水后，总要扫院子，或把水缸打满水，帮干一点活，给姚书记全家留下了好印象。他问我家是哪的，我说是肇东农村的，不愿意说是哈尔滨大城市的。他有3个孩子，大儿子和大姑娘均已成家另过，家中只有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初中毕业后在家中务农。由于我儒雅谦和，这位农村妹子每次遇到我，都主动给我倒一碗白开水，有点羞红了脸送给我，也不说什么。</p><p class="ql-block"> 谁知道，她相中了我。一天刘排长受姚书记委托找我谈话，要给我做媒。我说，排长你去肇东接的我，不是知道我家是哈市的吗？那时我立志务农，可现在文革结束了，将来是要回哈尔滨的，战士不让谈恋爱，再说我对那女孩也无感觉……</p><p class="ql-block"> 从此以后，我每次从乡里取信回来，都是绕过姚书记家走，但我发现姚书记家房顶上有时站着一位姑娘，在深情的向我回连队的方向凝望……</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的思想和感情都是纯净的。1976年9月9日，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了，全国陷入悲哀之中，我们连队的战友们抱着哭，感觉天塌地陷一般。我从未入团时就对主席产生了崇拜的心里，认为他是人民救星，真理的化身，从毅然决然放弃留哈市的机会到农村务农，在到不顾家庭反对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无不是在践行对毛主席的忠诚……第二天傍晚，我登上营房的的山顶，看到红彤彤的日落，竟产生了想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追随主席的一闪念……</p><p class="ql-block"> 1979年越战打响，我又下到连队当老兵班长，我毫不怀疑越南勾结苏联排华，在边境挑衅，合围我国的企图。用小刀割破食指，以滴沥的红魂写下血书，请求组织批准，奔赴前线，血洒疆场，为祖国而战……实际上那时我所在的沈阳军区，比对越作战的昆明和南京军区压力更大，苏联在东边境陈兵百万，蠢蠢欲动……</p><p class="ql-block"> 1980年初，我复员回到了故乡哈市……</p><p class="ql-block"> 多年后，我挂职到肇东任副市长，时任肇东市工商局股长的同期连战友宋祝国，在一次酒宴上才告诉我，“老连长和指导员复员或调走后，新的连首长对我们不了解，干部提拔主要是营政委说得算，我是在营部新兵连当班长，带了一个多月的新兵，经人搭桥认识了政委，才有了提排长的机会……”</p><p class="ql-block"> 我们营五个连，我连孤悬营部外，与营首长几乎不认识，前几年当工程兵用了，未学到枝术，不能从技术和报务员方面提干，只有从排长方面提，除宋一人提排长外，另二位在他之前提排长的，是营里派下来的，都是73年之前的老兵，一名是营部电影放映员，一位是营首长的司机。他们的思想道德素质，文化水平都非常一般，故转业到地方都没有大的发展……</p><p class="ql-block"> 按照沈阳军区的规定，兵龄满3年，当班長1年以上，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过硬的就可以提干了，到1978年底，我们6个任过班长的75年兵，大多数具备了提干条件，其中我任班长己2年多，是最长的。但我们这些平民子弟，无人关注，如同路边的草！我同年兵宋祝国（连队继我之后的第二年树的工作标兵）班长焦急了，不只一次私下对我说，“孙哥，我们已到了转干的时候了，我没有你的文化高，境界高，干得好，但你家是哈尔滨大城市的，转不转干其实无所谓，复员到国企当工人，待遇和部队干部差不多。我家是农村生产队的，提不了干得满垄找豆包去，求你就别表现那么优秀了，把提干的机会留给我们农家子弟吧……”说得恳切而动情。我受了感染，说我无意提干，决定复员回家了。你工作很出色，已具备了干部素质，努力争取提拔吧。谁知1979年初，越战打响了，正是需要报效祖国的时候，做为一名军人，怎能提出退伍的请求！</p><p class="ql-block"> 我参军是为了保卫祖国，解放全人类，从未想过也从未提过要提干等个人利益和目的，非常纯粹，怀着向死而生，努力奋斗，无私无畏，敢于斗争，敢于牺牲，表现了对党的无限忠诚，我问心无愧，问心无悔，我是永远的战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附：旧作：“战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战 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孙 绍 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堵枪眼的是战士</p><p class="ql-block">舍身炸碉堡的是战士</p><p class="ql-block">跳冰窟救儿童 壮烈在异国土地的是战士</p><p class="ql-block">呼叫为了胜利 向我开炮的是战士</p><p class="ql-block">烈焰焚身纹丝不动的是战士</p><p class="ql-block">宁死不屈 跳狼牙山的是战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血染战地 尸堆疆场</p><p class="ql-block">大多是战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们用勇敢和青春</p><p class="ql-block">铺就了胜利的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们的血河</p><p class="ql-block">浇灌了历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愈是危难的时刻</p><p class="ql-block">愈是生死的关头</p><p class="ql-block">愈显战士的英雄本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自豪</p><p class="ql-block">我曾是一个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嫉恶如仇</p><p class="ql-block">敢于斗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解剖自我</p><p class="ql-block">铲除杂念滋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渴望爱情</p><p class="ql-block">见到姑娘却脸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眷恋家乡</p><p class="ql-block">却更愿为祖国尽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样年轻 淳朴 英俊 蓬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春天来了</p><p class="ql-block">也甘为我们做背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8月1日</p><p class="ql-block"> 于群力小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附：两组照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以下号是50年后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