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凉山避暑记（五）——泸沽湖巡游、摩梭人博物馆

周民锋

　　本篇之所述包括17、18日两天。因为，17日这天，有12个小时在路上。内容阙如，一笔带过。

1、

　　17日，去泸沽湖。

泸沽湖的北面和东面在四川，它的南面和西面在云南。

9:30，小邢从西昌过来，我们从螺髻山镇出发。280多公里的路，用午餐不到1个小时，抵达泸沽湖大门已经18:30。整整花去了11个小时。

其实，路况还是可以的。小邢说，最近已经修过。恐怕只是山路转弯多，往返车道之间没有隔离，路上车又多，跑不起来。

　　我们今晚入住泸沽湖银湖岛大酒店。车开到那里，又用了1个小时。

酒店在泸沽湖西岸，属云南那边。银湖岛实际上只是一个伸进湖面的半岛。显然，这是一个很优越的位置。

它装修完成并开始营业，是在2011年。

在路上，瞿总说，她的一位同学暨好友，知道她要去泸沽湖，便向她推荐了这个地方。这家酒店的老板，是云南著名的企业家，是瞿总同学的发小。他为人宽厚、热心，曾经在这个酒店里招待过他的同学们。

瞿总电话打过去。果然，那位老板热情相邀，并在费用上给了一个不小的折扣。

　　酒店大堂气势不凡。

　　左侧的休息处。

　　餐厅。

　　阳台餐厅。

　　在房间窗口看到的泸沽湖。

　　在西昌，我们住民宿。在螺髻山，我们住小酒店。到泸沽湖，住进了豪华大酒店。

对我们这些接近于“穷游”的老人来说，有点喜出望外了。

2、

　　18、19日，在泸沽湖玩两天。我们没有计划，依然是随性而起，随兴而去。

昨天傍晚，从泸沽湖西南角进入湖区，朝北到位于泸沽湖西岸的酒店，那么，今天就继续向北，以顺时针方向绕着湖面走吧。哪里好就在那里下来，拍照、观景，反正自己有车。

据说，绕湖一周，约为60公里。比邛海的周长多一倍。如果跟黑龙潭相比，那就不知道要大多少倍了。

　　车行不远，见有观景处，便下车。

居高临下，镜面般的湖面上，有一小岛。它与湖岸尚有细细的通道，是为半岛。

敏敏说，这就是里格半岛。泸沽湖若干个风景点中，排名第一。

那湖面，犹如炼乳。细细的、匀匀的，透着淡淡的不锈钢的光泽。

那小岛，犹如蓬莱。绿树掩荫、房舍稠密。虽鸡犬之声不闻，犹人间烟火之地。

　　存档。明天去。今日仅巡游。

　　下一个观景点。看的是一个湖湾。

远山如披天鹅绒，近山枝叶乱蓬蓬。

　　身边有一条下山的小径。美其名曰“尼赛湖滨栈道”。

　　稍往下走，近乎完整的湖岸线呈现出来了。

　　太阳升起来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湖湾区的建筑群。

　　细看之下，又有正在兴建的房舍。

　　打个卡。

　　然后返回。上到公路边。

再走。

　　又停。随意地拍。

　　随着太阳升起，光线变得不适合拍照了。

远景很模糊。

　　近景还可以。

　　白云升起来了。

　　且越来越厚。

　　陡峭的湖边悬崖。

　　白云的倒影。

　　这是真正的岛。不过，岛上不见有房舍。

　　山间的雾气升腾，脱离山顶后便成天上的云彩了。

　　又一处湖湾。

　　山岬和它在水中的倒影之间，有一个缺口，就像是巨兽微张的嘴巴。

　　大朵的白云正要脱离那座山头。

　　不知不觉间，绕湖走了有半圈了。这里的湖边民宿比较稠密，样式也不错。

看到几株一人高的月季，花开得极为茂盛。两位女生忍不住叫停了小车。

不仅火红，而且大朵。热情似火，个压群芳。

　　粉红色的似乎更加娇艳。娇羞宜人，艳若天香。

　　爱花之心，女皆有之。

　　攀附之意，可以谅之。

4、

　　跟我们同船游南极的一对宁波夫妇，最近也来过泸沽湖。敏敏从他们发布的朋友圈消息得知，要看近来热门的泸沽湖水性杨花，最好到爱情码头去乘坐猪槽船。那边，正是我们巡游泸沽湖的前进方向。

于是，第一目标是走婚桥，第二目标是爱情码头。瞿总提议的午餐地点“好人小吃”，只好放在明天了。

　　先过草海。青草成海，不单纯是形容青草茂盛，还因为那是一种水草，它们就长在泸沽湖（海）里。

　　那种草还不是芦苇。

问过当地人，说是它们可以用来喂牛、喂羊。

　　遮蔽了大片的湖面、犹如大草原般丰盛的青草，真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啊。

　　泸沽湖边居住着摩梭人。摩梭人将他们“走婚”的习俗加工成了旅游的一个卖点。于是有这座走婚桥。

“走婚”的原意是，摩梭人不像汉人须明媒正娶之后过夫妻生活。女孩成年后，便可以在家自由接纳男子过夜。天明男子即走。两情相悦，可以继续保持这种关系。若要断离，任何一方的表示都有同等的效力。

无从考证的是，这座为旅游事业红火而建起来的长桥，是否曾经真是走婚桥？

　　这条步道的右边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小商铺。卖本地特产的，卖充饥解馋的，卖小手工艺品的，什么都有。

　　难得见到一位皮革匠。

　　无论是谁，认真、专注的样子总是令人起敬的。

　　我们买过一根冰棍吃。之后，不再关注右边的商铺。

左边的小树林。羊儿们在吃草。

　　拴在树上的马。马儿佩戴着全套的鞍具，是出租供游客骑行的。

　　草地里有船。说明青草是长在水里，不是长在陆地上。

　　柳树、猪槽船、水里的青草、远处分层次的青山。这是一幅美图。

　　似乎要在青草地上滑行出去的猪槽船们。

　　柳树和马匹。这里的青草长在土地上。

　　大片的草海。走婚桥就横跨于这片草海之上。

　　走到尽头。走出那座桥。那里是更加热闹的人世间。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头稠密的商铺。只是看不到女孩子等待心上人来相会的小屋，也没有一丝一毫隐秘、美好、乃至神圣、古老的韵味，所以，这跟“走婚”两字相配吗？

在这里，浪漫先被金钱利用，然后被无情抛弃。而且，一天一天地重复着这样的演出。

5、

　　我们招呼来了小邢，去爱情码头。地图上看不远，走起来不近。我们远离了草海，远离了湖岸，穿过泸沽湖镇，最后来到爱情码头。

　　时至中午，船主倒是诚实。他说，水性杨花每天上午开，下午蔫谢，这个时候已经不行了。他建议我们明天上午来。

他还说，有的游客非要下午来，不听劝。白去一趟，反过来还指责船方。

船主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就打算回去了。不过，我们怕明天天气会不好。船主说，这几天天气都不会变。

我们回酒店。休息。下午再出来。

6、

　　早几年来云南洱海，就看到这里有为网红拍照提供的“天空之镜”设施。其实，就是在湖边的地面上铺设一地的镜子。被拍者站上去。于是就有了镜面对称的图像。

这家酒店也有“天空之镜”，且免费使用。

午休之后，她俩要去一试。

坐在半球形的吊椅上。

　　就地打坐闭目冥想。

　　合影一。

　　合影二。

7、

　　17:00许，暑热渐消。去位于大落水村的摩梭人博物馆参观。

博物馆由两位摩梭人创建，已经营20多年。里面资料比较丰富，文字说明翔实，对摩梭人的历史、宗教、日常生活、婚姻制度等等，都有详细而具体的说明。

两位创始人还拍摄过一部讲述摩梭人的纪录片，获得联合国有关人类学方面的影视作品提名奖。

　　走进大门，里面是一个四合院。除了大门一边，另外三边都有房屋。

　　房屋以木材建成。

　　有两层。木质楼梯。

　　二层走廊上悬挂着摩梭人的图像。不解何意。

之一。

　　之二。

　　之三。

　　之四。

　　之五。

　　这是正对着大门的建筑。许多地方很精致。

　　“母屋”是摩梭人最重要的场所。他们的走婚制度，目的其实是不让子女成年（婚嫁）后分家，为的就是要确保大家庭的存在。

所以，母屋不仅是大家庭共同生活的空间，也具有在精神上将大家庭成员凝聚在一起的功能。汉人分家以后，是靠家祠维系同姓宗族的关系，摩梭人则以母屋直接保住大家族的存在。

　　一位摩梭人在“母屋”里向游客们介绍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母屋”墙上挂着的皮制袋子。

　　摩梭人的神龛。里面放着一座白色瓷制的毛泽东立像。

　　另一边墙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金属舀子。

　　关于母屋格局的说明。

　　摩梭人有“女本男末”的传统，还有一套逻辑来阐述它。

摩梭大家庭由男女两性组成。其中，女性与“生”相关联。当大家庭里发生任何女子有生育时，便是所有女性的事业。而男性则与“死”相关联。当大家庭里发生死亡事件时，便是所有男性忙乎的时候了。换言之，男性、女性各忙各的，不能越界，不能取代。

　　摩梭人有三次生命：

婴儿出生、13岁时的成人礼、葬礼。

他们相信生死轮回，不认为死亡是生命的终止。

昨天，在黑龙潭旁边，看到摩梭人画家创作的组画。大意是：摩梭人去世后会回到他们的祖先身边。那里是一个纯白的安详的世界。然而，摩梭人现在失去了这个世界，他们将归依何方？作者的迷茫惆怅之情溢于言表。

　　摩梭人将他们的宗教观、宇宙观等抽象理念的东西，归于“达巴”。

　　祖先崇拜仪式，生育神崇拜及起名仪式，口嘱仪式。

　　创世纪神话。

　　达巴信仰的对象是大自然和祖先。摩梭人的信仰层次处于“万物有灵”论。

从人类学的分类看，相信万物有灵，即能理解在物质世界的背后，还有起主宰作用的神灵。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神。不过，这还是比较原始的形态。因为，还不能解释神灵世界里的主次、上下，即统一的因果关系。

高一层次的信仰是多神崇拜，较多表现为多神之间各有自己分管的领域。这就表示认识能力已经懂得分类。

更高层次的信仰是单一神崇拜，或一元神。此时的人类认识能力，已经达到可以为世界找到一个终极的原因。

比如，希腊神话里尽管有万神之神的宙斯，诸神却都有自己的分管领域。宙斯更多的职责不是管理诸神，而是神界最高权力的象征。

比如，印度教至今崇尚万神，最高的神即主神不是一个，而是三个。梵天、毗湿奴、湿婆。

再比如，基督教是一神论的，它有至高无上的上帝。而释迦摩尼则是佛教创世者。

　　天地神的宇宙观。

　　汉族在战国时期开始流行的“五行”思想也被吸收进来了。

　　达巴的32个原始字符。

　　拍到的只有24个。

　　达巴经。共有21部。

　　社会家庭展厅。

　　从字面上看， “家屋”只是一家一姓居住生活的地方。而前面说的“母屋”，则还有宗教的意味。

　　在摩梭人的大家族里，所有中年妇女都被称为“妈妈”。

　　摩梭人有三种婚姻家庭形态。

第一种是由母系血缘关系成员组成的家庭。

　　第二种是由父系血缘关系成员组成的家庭，或者由父系血缘关系、母系血缘关系并存的成员组成的家庭。

　　第三种是成年男女从原生家庭分离出来自己组成的小家庭。

　　就传统来说，第一种婚姻家庭的形式为主，第三种则是摩梭人在外部世界的影响下逐渐出现的。

　　关于“走婚”。

究其实质，走婚制度是在农业文明时代为保护较大规模劳动力的集聚而形成的。

如果男女成年后，都从原生家庭分出去，建立自己的家庭，那就会出现劳动力分散的局面。

相反，一方面男女通过走婚而寻找自己的爱人，另一方面又不脱离原生家庭，劳动力就能被集中起来使用。

当然，这种走婚制度，也让现代人隐约看到人类原始时代“只知有母，不知其父”的婚姻特征。

同理，现代一夫一妻制，更多的是为现代财产制度服务的。

推广着看，爱斯基摩人无论男女，都乐于让自己的妻子与客人过夜。那不是他们不懂羞耻，而是因为他们的种群人口不多。为了不让基因退化，便会利用所有机会来扩大本族的基因库储存。

　　走婚的孩子属于母亲。结束走婚关系不会有纠纷。

8、

　　走出博物馆，电话给小邢。他开车来接，我们去吃石锅鱼。

离大落水村不远的三家村，有一家雨晨石锅鱼餐馆。瞿总在大众点评里查了，它在“必吃榜”上有名。

　　整条鱼洗净、切开，放进大理石锅。

　　盖上带透气孔的“草帽”锅盖煮起来。

　　味道不错。

餐毕回酒店。

今日行程结束。

2025.08.02.于上海家中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