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河晓色

姚东旭

图/文：姚东旭

美篇号：1788176

清晨五点多的风是凉的，带着淦河特有的潮气，漫过脚踝时像谁的指尖轻轻扫过。我沿着河滨步道慢慢走，路灯还没歇下，晕黄的光在路面洇出一小片暖，却盖不住东方那抹渐浓的晨曦。

天是被谁悄悄调亮的。先是鱼肚白漫过云层，接着洇开淡淡的粉紫，像宣纸上晕染的胭脂，又渐渐掺了点橘红，像谁不慎打翻了调色盘。这颜色一路铺到河面，淦河便成了另一片天。水波晃了晃，天上的粉紫橘红也跟着晃，分不清是云在水里游，还是水在天上流。

岸边的柳是最先醒的。细长的枝条垂在水面，沾了夜的露水，晨光里亮晶晶的。风过时，枝条轻轻划着水面，像在临摹天上的霞光。不远处的法国梧桐站得笔挺，阔大的叶子还卷着睡意，边缘却被晨光描上了金边，像镶了圈碎金子。

再往前，芦苇荡在河湾里铺成一片。细长的苇叶上凝着露珠，晨光穿过时，每颗露珠里都藏着一个小小的太阳。风穿过苇丛，沙沙的声儿混着河水淌过石滩的叮咚声，倒像谁在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我站在草坪上，看晨光一点点爬高。远处的水鸟扑棱棱飞起，翅膀掠过低垂的霞光，惊起一圈圈涟漪。天与水在尽头连成一线，柳、梧桐、芦苇都浸在这一片朦胧的光里，像被大自然轻轻拥在怀里。

原来美从不需要声张，就像此刻的淦河，在晨曦里静静待着，便已是一首写不完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