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走进惠州:一场跨越时光的双向奔赴</p>
<p class="ql-block">提起惠州,最先跃入脑海的,总是苏东坡那首妇孺皆知的《惠州一绝》。“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诗句,像一枚镌刻着热爱的闪亮印章,让这座岭南城市在千百年后依然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而于我而言,对惠州的真正向往,却始于一位学生的闲谈。多年前,那位高中毕业后随亲戚落户惠州的学生,在返乡小聚时兴致勃勃地描述着惠州的山水,言语间流露出的眷恋与赞叹,悄悄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未曾想二十年后,命运竟以奇妙的方式将我引至岭南,惠州成了我常来常往的所在,而这一切的起点,是陈江。</p> <p class="ql-block">在陈江,我结识的老乡杨先生,这位唐河一高的昔日高材生,当年因考场失利,揣着借来的200元钱踏上南下“淘金”路。途中遇到素不相识的打工老乡窘迫无措,他竟分出60元相赠——这份在困厄中仍存的善意,带着中原厚土的纯厚,就这样,他在陈江开启了三十年的打拼生涯,从青涩打工仔到真正的“惠州人”,恰似惠州这座城市的底色。正是在他的引导下,我几经周折也踏上“南寻”之旅,一晃就是五个春秋。</p> <p class="ql-block">跟着老乡的脚步,我渐渐熟悉了岭南的山水,也读懂了惠州的山川与人文。云雾深处的罗浮山,以“百粤群山之祖”的雄姿俯瞰岭南。两千年前,东晋道学家葛洪在此结庐炼丹、著书立说,让这座山成为道教圣地与医学渊薮;九百多年前,绍圣元年(1094年),苏轼因“讥讪先朝”的罪名被贬至惠州。当时新党势力正盛,苏轼与新党政见不合,又因“乌台诗案”等旧事,成为新党攻击的对象。苏东坡被贬惠州,并在此寓居两年有余,在惠州苏轼非常关心人民疾苦,一方面推广水力碓磨及“秧马”等中原先进耕作技术,修渠引水,引导农民种植水稻,提高单产;另一方面修桥筑堤,改善水利条件和生活环境,和当地农民打成一片。虽然生活清苦但相对自由,闲暇之余留下近600篇诗文。如“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还有“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等诗句,道尽了对这片土地的深情。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词句,引起了当朝章惇等新党权贵的嫉恨,他们对苏轼等旧党人士进行打击报复。章惇等人认为他生活太舒适,于是趁机向皇帝参奏,最终把苏轼贬到海南儋州。苏东坡不得不离开惠州发配海南。苏章二人曾是同科挚友同朝为官,但章惇不念旧情,屡屡使坏,足见人性之险恶,从侧面反映出苏东坡先生的豪放及率真。</p> <p class="ql-block">葛洪与苏轼,两位相隔千年的名人,让罗浮山不仅变成钟灵毓秀的仙山,更成为人与自然、文化与天地双向奔赴的见证。两千年来,山以人名,人以山传,在历史长卷中写下“彼此成就”的传奇。人们只知道杭州西湖、苏堤,是因为苏东坡当年的规划设计而变得更美,后人为了纪念苏东坡,把西湖的一道长堤命名为苏堤。但很多人不知道,惠州的西湖也和苏东坡先生有关。苏东坡被贬到惠州后,当时他十分怀念自己在杭州主政的岁月。在惠州时间虽短,不到三年,却把农民的疾苦放在心间。他发现了惠州城西的湖泊,并对此地进行了治理疏浚,让这里改头换面,利于灌溉,后来把该湖泊命名为西湖,于是惠州也有了“半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p> <p class="ql-block">再说陈江,隶属于惠州仲恺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这片1992年经国务院批准设立的国家级高新区,以近代民主革命先驱廖仲恺先生的名字命名,他的故居就静立在陈江街道幸福村,无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家国情怀。</p> <p class="ql-block">“一自坡公谪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这句诗出自清代江逢辰之手《和杨诚斋〈正月十二日游故居其北思无邪斋真迹犹存〉韵》:自从苏公来带到岭南海边,天下人谁还敢小看惠州城?作为移民大省的重要城市,惠州在两千年间迎接了不知多少波寻梦人。广东三大民系中,有“带筷子”的广府人,有“带书”的客家人,还有“带茶具”的潮汕人。东西南北风云际会,而惠州以其独有的包容与开放,成为融合三者最好的城市。“崇文厚德、包容四海、敬业乐群”的城市传统,让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能感受到亲切与温暖。葛洪、苏东坡都曾为这座城市增光添彩,廖仲恺、叶挺也给惠州添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循着先辈的足迹而来,恋上惠州的山水,更恋上这里的温度。而我从一颗好奇之心到五年的常来常往,我与惠州的缘分,恰似无数人与这座城市的故事。在这里,历史与当下交融,包容与进取共生,每一次靠近,都是一场双向奔赴的惊喜。</p> <p class="ql-block">——惠州叶挺故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