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秦巴古道:‍冷坝平铺牛羊欢 ‍地河倒挂玄渊叹

康乃馨

秦岭壹号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秦巴古道犹如一条盘卧的苍龙,吸引着我们蜿蜒深入。七月二十五日,我随“悦野自驾俱乐部”一行十四人四辆车,开启探秘秦巴古道,解锁三天两夜自驾奇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走我走去看那山河,我想我想山中的传说,山不见我我自去看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在高速上行驶,歌声在风中打着旋儿。我坐在柴老师一家三口的车上,很是幸运。柴老师年近七十,知识渊博,说话风趣。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欣赏风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快看 ,蓝天白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柴老师女儿晓燕的声音,我们抬头望去,远山如黛,在天际线上起伏绵延,像是大地沉睡时的呼吸。天蓝得毫无杂念,云絮悠悠地飘着,忽而聚作羊群,忽而散作仙女,阳光从云隙漏下,给山脊镀上流动的金边。云影掠过山峦,恍如时光在群山之间流淌。车子载着一路欢声笑语,停在了秦岭壹号的怀抱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行至秦岭服务区,依山处,一弯碧水环抱,我们进入秦岭壹号景观餐厅,临水而筑,清波在脚下流过,光影在头顶流转,山岚水气仿佛穿堂而过,人坐其中,恍然也成了这通透山水的一部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借用这块风水宝地,王队一班人开炉支灶,开始烟火人间。我们畅游在诗和远方的美景中。目光所及,清水边泼洒着烂漫的花毯,格桑花正开得正艳。粉、白、金红,点染着苍翠,风吹过,花浪便温柔地起伏,将清香无声地推送过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立于花间,被徐徐而来的山风灌满了,飘飘欲仙。午后的阳光,慷慨而热切地倾泻在花瓣上,又穿过花丛缝隙,洒落在我的身上,我在花海中漫步,在花影摇曳中沉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曲径蜿蜒,野花夹道。红的热烈,似跳动的火苗;黄的明艳,如碎金铺地;粉的娇嫩,若少女颊边的羞色。绿油油的核桃树在风中轻摆枝叶,仿佛在频频招手。每一步都踏进自然的画框里,山风过处,尽是草木清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就在这山水花光之间流连忘返。待到饭熟菜香,移步玻璃餐厅。头顶是浩渺云天,脚下是潺潺流水,四望是花影摇山。举箸间,山光水色与盘中烟火一同咀嚼下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若不是行路太匆匆,真想停下来。捧一卷闲书,沏一壶清茶,由着山风轻轻翻动书页。抬眼时,看流云掠过远山,野花在风中摇曳;低眉处,茶烟袅袅,与草木清香缠绕。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时光在这里变得很轻,很慢,像一片花瓣飘落水面,只漾起浅浅的涟漪。这般闲适,不正是人间至味么?</span></p> 黎坪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行山中,隧道一个接着一个,大约穿过八十多个隧道,一进一出,便又是一重天地。出得高速,山路蜿蜒,风景如画。遇着好景致,便驻车慢赏,山风掠过,花草簌簌,似在耳语。日影西斜时,终于抵得黎坪假日酒店,楼台半隐于苍翠之间,倦鸟归林,游子投宿,倒也两相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多才帅气的小鹏不顾旅途的疲劳,又在翻瓢弄铲准备晚餐,吸引很多游客围观,羡慕不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晨光初醒,山色朦胧。黎坪假日酒店沉浸在薄雾里,如淡墨晕染。草木含着宿露,青得发亮。空气清冽,吸一口,五脏六腑都透亮起来。远处山影如黛,近处鸟雀啄食,偶尔一声啁啾,便划破了这寂静。石阶湿漉漉的,蜿蜒隐入林间,不知通向何方。这般景致,倒叫人疑心误入了某幅宋人山水,只是少了那骑驴的隐士罢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趁着美景,四人踏露而行。七十岁的柴老师与十一岁的依依竟成忘年交,一老一少,笑语洒落山径。我与依依衣衫相仿,倒似亲子装。小裴负责"咔嚓",把我们和这晨光、山色、笑语,并那枝头跃动的鸟影,一齐锁进了方寸之间。山中岁月本无价,幸有知己共徜徉。</span></p> 红尘峡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月26日早,我们出了酒店门,便进入黎坪森林公园。公园位于陕西省汉中市南郑区,被誉为“巴山深处的绿色明珠”和“汉中小九寨”。公园集山景、林景、水景、石景于一体,拥有剑峡、中华龙山、红尘峡等160余处景点,以原始森林、高山草甸、瀑布和喀斯特地貌为特色,森林覆盖率88.2%,负氧离子含量高,是天然氧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悦野自驾一行十四人进入红尘峡,流水潺潺,蝉鸣鸟语。位于黄杨河下游的红尘峡,河谷深切,曲折狭窄,峡谷中飞瀑碧潭,景色秀丽,环境清幽。华阳国时期有一隐士樊志张辞官不做,在此隐居,常垂钓瀑边,吟诗林中,后来看破红尘,跳潭成仙。故称之为“红尘峡”。</span></p> 秦巴古道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出红尘峡,眼前豁然开朗。湛蓝的天空像被水洗过一般澄澈,几缕白云悠然游荡,时而聚作卷羊毛,时而散若轻浣纱,变幻莫测。山路如一条柔软的绸带,蜿蜒着飘向远方。两旁绿草如茵,野花星散,黄的赛金,紫的似霞,白的如雪,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与天上的云朵遥相呼应。玉米地新抽的穗子还裹着嫩绿,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与蓝天白云构成一幅鲜活的田园画卷。车窗一开,山风便裹着草木的清香涌入,带着几分湿润,几分甘冽,拂过脸颊时,竟像是山野在低语。偶有牛群经过,“哞哞哞”的叫声在山谷回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轮碾过秦巴古道的碎石,仿佛碾过千年的时光。这条蜿蜒于秦岭巴山之间的古老通道,曾是盐客的马铃声声,是驿卒的疾驰身影,是“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快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传说古时一位叫麻老三的盐商,带领驮队翻越险峻的愁马坡,人马皆疲,却咬牙前行,最终开辟出这条连通川黔的商道。如今,古道旁仍可见残存的栈道孔痕,仿佛低语着昔日的艰辛与坚韧。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辆蜿蜒前行,山风掠过耳畔,我忽然明白,秦巴古道不仅是地理的通道,更是历史的血脉。它承载过征战的铁骑、商旅的驼队、文人的诗行,如今又迎来探寻者的车轮。时光流逝,而山永恒,路依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忽遇一小河,河水清澈见底,石块历历可见。小车加了油,一跃而过,水花四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们开始三三两两渡河。有人沿着上游徘徊,寻找传说中较浅的河床;我换了沙滩鞋,踩进沁骨的溪水中。看似温驯的水流立刻露出本性——鹅卵石裹着青苔在脚底打滑,融雪般的水温刺得小腿发麻。水流比目测更为湍急,每一步都得用脚趾抠住石缝,像踩在无数滑腻的鱼背上。担惊受怕上了岸,十个脚趾已冻得发红,岸上的小花随风摇曳,像是一种安慰和欢迎,我像个孩子一样,瞬间又高兴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沿着山路行走,竟遇牛群。一群游逛的牛挂着铃铛,有的在路边吃草,有的下到河里,叮叮当当的响声与哗哗哗的水流声相和,牛悠闲地踏水寻草,真是神仙般的生活,我好生羡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云絮浮在透蓝的天幕下,野花漫山遍野地仰着笑脸。我俯身藏进花丛,金黄与嫣红瞬间簇拥过来。快门轻响的刹那,风拂过发梢,芬芳里漾开满心甜意。</span></p> 龙潭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过了吊桥,便是龙潭。潭水碧绿,深不可测,四围山色皆倒映其中。问及潭之来历,乡人便道出一段传说:古时有孽龙作乱,天神降伏,囚于此潭。龙每翻身,则潭水翻涌,山洪暴发。我俯视潭水,但见微波荡漾,不知是风过还是龙动,只沉醉在这一潭碧绿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归途重渡浅河,年轻人车停水中欲洗尘。不料引擎重燃,车轮深陷淤泥,愈发动车身愈陷愈沉。随着王队一声号令,众人赤足入水,奋力猛推,车只在原地打滑,借助对岸长绳飞至,紧缚车头。岸上拉纤般后仰,水中推车似生根。“一、二、三!”绳绷如弦,车身猛然一颤,挣脱泥沼跃上岸,如困兽喘息。相视泥汗满颊,哄笑惊飞水鸟——这深陷后齐心的一拽一推,成了旅途最烫金的印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烟火在林间空地袅袅升起时,饭香已飘满山谷。刚咽下沁甜的西瓜,沟底便传来叮当声——几头牛儿循味踱来,领头的竟把湿漉漉的鼻子径直探向饭锅。同伴急挥树枝驱赶,那牛才不情不愿地退进草丛,铜铃在颈下晃荡,仿佛在抱怨人类的小气。</span></p> 大小冷坝高山草甸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踏入草甸,绿毯直铺远山。我们刚掏出塑料袋里吃剩的西瓜皮、几片蔫白菜叶,方才还悠闲啃草的黄牛便嗅着味儿踱来。粗糙的舌头一卷,瓜皮“啪嗒”作响,汁水顺着嘴角淌下。小奶狗兴奋极了,围着牛腿打转,尾巴摇成风车,时而冲牛轻吠两声,又或追着滚动的白菜帮子疯跑,忙得不亦乐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归途中,我们进入黎坪森林公园腹地,碧峰环抱处,大小冷坝如两块温润的碧玉,静静镶嵌于苍翠林海之间。山涧清流潺潺注入,坝水平滑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与四周森然古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高海拔的沁凉水汽氤氲不散,就形成了冷坝。大冷坝、小冷坝,这高山之巅的平坦草甸,名字便透着沁骨的凉意——海拔高,夏日如秋,冬日覆雪,是“冷”;山坳平坦如坝子,是“坝”。两坝相连,如深闺姐妹,澄澈安宁,是莽莽林涛中两泊醉人的绿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突然一阵骚动!草坡后竟蹿出一群圆滚滚的小猪,哼哧哼哧,撒着欢儿奔跑。它们像一阵风掠过脚边,惊得小狗一愣,旋即狂吠着追了上去,草尖上溅起细碎的泥点,牛羊抬头漠然一瞥,又低头沉浸于丰美的青草。人声、牛哞、犬吠、猪哼、蹄声……瞬间搅活了这片清凉的高山牧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坐在厚软的草甸上,指尖是泥土的微凉与草叶的柔韧。看天光云影掠过牛羊脊背,听风穿过旷野的呼啸,心也像那奔跑的小猪,卸下重量,只剩最本真的雀跃与自由。此间清凉,是天地赠予倦客最慷慨的抚慰。</span></p> 地洞河天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下午五点多,我们到达位于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禅家岩镇火石子村的民宿“惜客人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峻岭怀抱中,火石子村屋舍散落,户户无墙垣遮拦。木构青瓦房倚山就势,门前石阶蜿蜒入林。鸡犬相闻无界,村童逐溪径穿庭院,山风穿户过堂,自成一派敞阔气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火石子村民风淳朴,邻里和睦,夜不闭户成俗,春播共耕秋收互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惜客人家”的小屋悄然伏于山坳,四围古木参天,清气沁骨,每一次呼吸都似啜饮泠冽甘泉。又到人间烟火美味时,火塘很快便跃起暖红的光,吊锅支起,土鸡在汤中沉沉浮浮,浓香混着柴烟,丝丝缕缕钻进肺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扑克甩在桌上脆响,夹着断续的K歌声,还有我和蔡老师的旋转舞曲,都在山谷回荡。夜色渐浓,唧唧复唧唧,衬得山夜更幽,更静。寒气悄然漫过门槛,热情暖心的老板娘小琴早早就插了电褥子暖着被窝,厚被如茧裹身,窗外是深不见底的山影与虫唱,人却在这融融暖意里渐入梦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晨光熹微,推窗而望,大山的怀抱里,满目皆是沁人心脾的绿意,清冽的空气裹挟着草木的芬芳涌入肺腑。信步走入林中,山岚如乳白的轻纱尚未散去,温柔的晨雾弥漫在林间,将初醒的山峦包裹,太阳仍慵懒地隐在群峰之后,只在天际晕染开微弱的暖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林间小径上,巧遇晨练的柴老师,正俯身于溪石旁,为她的小闺蜜依依,小心翼翼地从清凉的溪水中捉起一只小小的螃蟹,作为送给依依清晨第一份活泼的礼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告别柴老师,我一个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前行。不知不觉中,薄雾渐开,金色的阳光终于穿透了林梢,温柔地倾泻下来,仿佛有形的暖流,轻轻抚摸着我的发梢,在发丝间跳跃、流淌。这一刻,山村的晨光,纯净、生动,如一幅缓缓铺展的水墨画卷,美得令人醉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早饭后,“惜客人家”的老板娘小琴带着我们去和最美天坑会面。一路下坡,山径蜿蜒,纤云似絮,碧空如洗。蝉声织成金网,自浓翠的树冠倾泻而下,与山雀的清啼在光影里跳荡。风过处,林涛翻涌,万千绿叶将阳光筛成碎金,投在覆满苔痕的石径上。深谷蒸腾起草木的清气,混着湿润的泥土芬芳——这是大地最沉静的吐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知不觉已到洞口,站在地洞河天坑边缘,俯视这个18.9万平方米的“巨型脚掌”,阳光穿透340米的垂直深渊,在苔藓覆盖的岩壁上泛起绿宝石般的光泽。坑口瀑布如银练垂落,水雾间摇曳着几丛野花,与蕨类植物共生在潮湿的裂隙中。这处被法国探洞专家让·波塔西誉为“可能世界上最美丽的天坑”的奇观,以脚掌状的形态嵌入秦巴山脉,在宁强禅家岩镇的群峰间沉睡2.5亿年后,直到2016年才向世人展露真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深入坑底的道路险峻异常。无栈道索道可依,唯有沿村民凿出的小径下行。我们每个人都是探险家。大约跋涉了一个小时,耳边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震撼——抬头望去,只见天坑那像巨大阶梯一样的岩壁上,悬挂着好几层瀑布!其中最壮观的一条,水流从接近300米的高处飞泻直下,猛烈地砸进坑底的暗河里,然后这股汹涌的水流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南边山壁上的巨大溶洞中。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其实是地球亿万年来上演的一场壮阔史诗:很久很久以前,扬子板块和华北板块这两块巨大的地壳猛烈相撞,这股洪荒之力把夹在中间的汉南古陆高高顶起,形成了米仓山脉。而构成这座山的,是一种容易被水溶解的石灰岩(属于古老的二叠纪吴家坪组)。亿万年间,雨水带着微弱的酸性,不断渗入岩石的裂缝,像最耐心的雕刻师一样,一点一点地溶解、侵蚀,在地下深处“啃”出了一个巨大的溶洞宫殿。终于有一天,这个地下宫殿的“屋顶”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轰然塌陷,露出了通向地下的巨大窗口,形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被三层断崖环抱的壮观天坑,那些阶梯状的坑壁和飞泻的瀑布,正是这场惊天塌陷留下的痕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奇和惊叹一直驱使着我们艰难前行。“地狱之门”的传说始于溶洞口。踏入黑暗瞬间,矿灯划破的虚空里,脚下岩石的触感陡然生变。路面散落着崩塌的灰岩碎块,棱角分明,岩性属吴家坪组灰—灰白色中厚层状灰岩。抬头望去,洞顶却是另一番景象:连续延伸的岩层在灯光中泛着水光,钟乳石如凝固的瀑布悬垂而下——碳酸钙溶液经万年滴落,析出方解石结晶,形成石笋、石柱、石幔的王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地狱之门”,当提灯人举起马灯,光晕抚过门楣的钟乳石帷幔,碳酸盐矿物在暖光中幻化出琥珀色、乳白与浅灰的渐变。我正在拍摄这流动的色彩,镜头里忽现一位摩登女郎:她立在石帘前,漆黑洞窟中墨镜遮面,看着酷酷的,就算合影吧,古老与现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不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天坑,但可能是最美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看,那么大的钟乳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王队的一声大喊,所有的光源与目光都凝聚在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站在时光的界碑前,天坑以滴水穿石的耐心重塑着我们对永恒的认知。石笋百年生长一厘米,钟乳石正渗出新的水滴,也许在慢慢生长。当探险者脚印被地下河抹去,唯有岩层记得:人类不过是天坑340米崖壁上一抹转瞬即逝的苔痕,却依然执着地点亮灯火,叩问地心百万年的沉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归途中,小琴姑娘在旁相随,竟一路护我穿行于林间。她举着手机,在瀑布前、树影下频频为我取景。白练飞腾的壮观,黛绿枝叶的光斑,如银鱼,似碎金般在她举起的镜头里游走;她弯腰避让低枝的身影,又似云纹般温柔。如此,我才在林木的怀抱里,细品了诗情画意的木牌,捕捉了几缕浮动的闲情逸致,享受着急匆赶路中片刻喘息的静谧时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待小琴收起手机,林间悄然,李白那诗句却如风过耳:“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我兀自立着,仿佛已见白鹿引颈,踏着青苔斑驳的山石,正自幽处腾跃而出。我仿佛乘上那白鹿,尽情游遍名山大川——那幽谷深涧,那云岫高冈,皆在足下徐徐展开,任我俯仰流连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悦野自驾,畅游天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喊出了我们的豪情和心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轮碾过秦巴古道的青石,我们驶入黎坪的夕阳里,炊烟裹着晚霞在林梢流淌。龙潭的水色如墨,深不见底,崖壁上的苔痕记载着千年水语。山路十八弯,方向盘在掌心震颤,每一次急转都呈现新的风景——冷坝草甸忽然铺展在云端,野花如星子洒落绿毯;地洞天坑则像大地的瞳孔,倒映着飞鸟与流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山风掠过发梢时忽然明白:所谓越野,不过是借钢铁之躯,追寻最原始的感动。远祖通过血液传给我们的,是对原始环境的向往和眷恋,骨子里就热爱洞窟生活,现代人努力寻找的不止是始祖环境,还有没有压力的生活方式。那里不卷、不尔虞我诈,没有欺骗和欺压。“悦野自驾”是一个有力量、有温暖的团队。王队提出的“悦野”,不仅仅是“越”,更注重的是“悦”。那些弯道扬起的尘土,终将沉淀为记忆里的金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