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里的“龟速”回家记

Yingeb

昨天傍晚五点半，我从十六铺驱车上路，打算沿着延安高架路一路向西回家。正值晚高峰，车流虽算不上飞驰，倒也没彻底卡住，我心里盘着：“照这速度，一个钟头准能到家。”便随手点开了车载音乐，缓解一下驾驶疲劳。

谁知天公像个任性的娃，说变脸就变脸。前一秒还透着点微光的天空，下一秒就泼下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自动雨刮器拼了命似的左右摇摆，可眼前还是蒙着层白茫茫的水汽，像隔了层毛玻璃。后来才知道，这是台风“竹节草”余波带的“见面礼”——一场号称百年一遇的暴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砸在了我头上。

没辙，我只能瞪大眼睛紧盯前方，把车速压得更低，与前车拉开老大一段距离，像捧着易碎品似的慢慢挪。高架上的车流早成了几条动弹不得的长龙，走走停停，挪两步就得踩脚刹车。瞅见华山路下匝道堵得水泄不通，我心一横，继续跟着前车龟速前行。

好不容易挨到娄山关路下匝道，心里正盘算着走古北路、大渡河路、曹安路这条熟路回家，车子却在匝道斜坡上彻底“钉”住了。往前瞅，路口的红绿灯跟摆设似的，每次绿灯亮，顶多过去两三辆车。我握着方向盘叹了口气，只能跟着车流一点点往前蹭，感觉轮子都快锈住了。

不知磨了多久，总算下了匝道，穿过娄山关路拐进古北路时，我长长舒了口气，以为最难的关过去了。哪想到，这才是麻烦的开场——前方正是大暴雨的重灾区。

古北路上没积水，车子还能正常跑，我刚想乐两声，前头的路又堵成了一锅粥，车流像被按了慢放键的乌龟，爬几米就歇会儿。

过了古北路桥，进入大渡河路，情况更糟了。每个路口都像座难翻的雪山，红绿灯变了好几次，车子才往前挪了十来米，每次放行顶多过两三辆车，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快酸了。

渐渐地，我浑身不得劲，肚子饿得咕咕叫，更要命的是，肚子里的“洪水”快憋不住了。可眼下除了在心里默念“快点到家”，啥招没有。高德导航上的预计到家时间一直在变：18:50、18:58、19:10……我盯着手机屏幕，一股无力感直往头顶冒。

后来才听说，这场百年一遇的暴雨把大半个普陀区都淹了，好多路面积水没到了车轮子，万幸的是，我选的这条路积水不算太深。

高架堵，地面塞，原本一小时的路，硬生生开了两个多钟头。终于从曹安路拐进真光路，祥和家园就在眼前了。望着路面上厚厚的积水，我握紧方向盘，稳住油门，一米一米往小区大门挪。眼看就要到了，一道警戒绳突然横在眼前——小区大门被封了！我顿时傻了眼，透过前档玻璃一看，小区里早成了一片汪洋。

没辙，只能接着往前开，拐进梅川路时，瞅见路边有空车位，赶紧把车停好，一头扎进麦当劳。先解决了“内急”，又狼吞虎咽干掉一个大汉堡，这才缓过点劲来。

晚上九点联系物业，说小区里的积水基本退去，东西门都开了。远远望见真光路（中环百联附近）的车还排着长龙，我当机立断，开车出了梅川路右转，绕行青峪路、万镇路总算顺利拐进了小区车库。看了眼仪表盘，正好九点二十分。这场暴雨里的回家路，可真是这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