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暴_禾场“遭遇战”②

剑夫子

【题记】岁月悠悠，数十年风雨历程，“双抢”已成为历史。这一份“战场”报告，亲历者的实录，就是告诉后来者，老一辈曾经的艰难和跋涉；也算趁此机会，反驳“农村大锅饭养懒人”妄议…… 　　抢暴_禾场上的遭遇战② ——七月流火忆“双抢”(之六) 作者剑夫子 【题记】岁月悠悠，数十年风雨历程，“双抢”已成为历史。这一份“战场”报告，亲历者的实录，就是告诉后来人，老一辈曾经的艰难和跋涉…… 七月流火，“双抢”就像打仗，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割谷+栽秧，同一个战区，两场战斗同时打响。 其间还穿插着出其不意的遭遇战，其作战的规模，战况的激烈，第一把交椅，非它莫属。读者朋友，好酒要慢品，激战须细说，且听我慢慢道来。 雨过天晴，平安无事，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同样的阵仗再次袭来。天空突然一黑，雷声隆隆，犹如战鼓。看大尖山那边，却是一片祥和，是老天撒谎，还是改变了战术？正犹疑间，就听有人大喊，“东边来哒！”果然，华岳山一带，天空如墨，黑云翻卷，那阵仗凶得狠。大家急得要命，华岳山近得很，暴风雨过来只像跨门槛，怎么办？——跑呗！一个个跑成赤脚大仙，就像《水浒传》里的戴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终于赶到哒！ 狂风呼啸着，从东边刮过来，风助雨势，雨借风力。仿佛一只巨手，推着灰白色的雨幕朝西跑，眼看就到分水岭儿哒，哪怕三头六臂，也实在搞不赢。只听队长大喊一声，“塑料布，拖出来！”大家一拥而上，手忙脚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蒙到哒再说；接到又从周围搬来岩头死死压住，否则，不讲情面的狂风无孔不入，会把塑料布刮到半天云里去，让你前功尽弃，只有哭的份。 接到又是平安无事，阳光灿烂。又隔了几天，老天爷仿佛《西游记》里的魔怪，把太阳装进了口袋。东南西北，四面八方，乌云密布，这阵仗肯定有雨，却不知从哪里来，看样子是埋伏了一支“奇兵”。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不变应万变——撒腿就跑，直追刘翔。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禾场，把暴风雨甩到身后。突然间，禾场一亮，阳光从云层中钻出来，射到身上像火烤一样。大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不过也松了一口气。老天爷喜怒无常，变幻莫测，喜欢搞些恶作剧，让我们虚惊一场。 又听到有人惊叫，“九队搞拐哒！”果然，我们这边阳光灿烂，九队那边却是大雨滂沱。透过重重雨幕，看到禾场上似乎还有人影晃动，看样子“九队”慢了一步——中招哒。“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唐朝诗人刘禹锡说得一点都不错；也正如俗话所说，“六月间雨儿隔田墈”——话糙理不糙。 这样的雷阵雨，阵仗极大，但时间很短，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我的家乡，给它取了一个形象的名字——“跑暴”。“八一”过后，“立秋”很快如期而至，“顺秋十八暴”，也就是说，“跑暴”会成为初秋的常客。“双抢”结束哒，队屋前的大禾场又会成为另外一个战场，常常要“抢暴”…… 大学同窗汤豪君回忆说：总难忘半夜跑暴，可以叫“抢暴”，生产队白天晒的谷子，堆放场地里，有时碰到半夜三更遇上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场地上浊水横流……抢着把谷子转移到房子里。这叫“雨天奋斗，浑身湿透”。比起汤君，我似乎幸运一点，没有深夜“抢暴”的经历。学术同学也有同样的回忆。汤豪同学还建议：“双抢”应该加入新编词典，要加入一项“抢晒”，是“三抢”。 这样的遭遇战，“集团军”(一二三支队)全员上阵，其战斗规模，激烈程度，如果它排第二，就没有谁敢说是第一啦！ 回头再说说魔幻大师般的老天爷。“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他确实还是一个孩子(心理年龄)，一会儿火烤，一会儿雨淋，变幻莫测；他又是一位健壮的青年(就实力而言)，双抢期间，激情燃烧，没有“松一哈(下)家伙”；当然他确实还是一位老人(生理年龄)，从盘古开天地起，你算算他该有多少岁了？且久历戎行，“金戈铁马，沙场点兵”，请看他的排兵布阵：或远程奔袭，或声东击西，或广布疑阵，再突出奇兵……活脱脱一位战术高手，把一部《孙子兵法》玩得滚瓜烂熟，常常不按套路出牌，打你个措手不及。 记得有位伟人说过，“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我们农村人，即使在吃大锅饭的日子里，也是长年累月地奋斗；到了双抢季节，更是披星戴月，夜以继日地“奋斗”，自觉不懒也未见有人“偷懒”。 “奋斗”不止，乐在哪里？我等凡夫俗子，自然没有伟人的情怀，偶尔有一点胜者之乐或者苦中作乐，但是离那个“无穷之乐”还不知有多远呢，往往更多的只是一种无奈和疲惫……“人定胜天”？我们好难哟！ 哎！七月流火，难忘双抢，难忘“抢暴”——与暴风雨赛跑的日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