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

昆 塔

一

春光好读书。上半年的自学考试两门课程是写作和文学概论，新内容，需要花时间通读教材。按章节阅读，再就是做读书笔记。通常在宿舍自学，上门求教，也回家学习。在家学习安心，听见母亲在家的动静，闻到母亲做饭烧菜的味道。母亲不是总在家里，还牵挂着哥哥嫂子家里的孩子。

母亲下午去了哥哥家，乘公交车去，也常常走去。乘公交车很方便，家门口有9路车，下车走一段，拐一条巷，上三楼就是哥哥嫂子家。可能母亲认为走去省车费，就走去，要半个多小时。没有请保姆带小孩，交替着带，总是可以抽出一个人的时间来，主要是母亲去哥哥嫂子家照看孩子，我也去。

哥哥上班虽然很忙，各种各样的生活应对从容面对。年初嫂子临产之前，哥哥已经有预案。住处与医院远，哥哥对同事小毛说，有紧急情况喊你来。小毛开卡车，可以尽快送达医院。那天晚上，也是哥哥嫂子去医院看我回来的第三天夜里，嫂子有动静，立即喊小毛哥出车送嫂子到医院，翌日凌晨5点诞下一子。

星期天，哥哥嫂子带小孩回来，家里祥和热闹了。春光天气好，带出去玩，正对门就是公园，绿树成荫，空气清新，一家人开心快乐。这个春天，是小娃娃的第一个春天，带来了家庭的兴盛。虽然生活的节奏变快了，繁忙之中心里踏实，也充实。母亲心中喜悦，脸上洋溢着笑容。

五月节日气氛热烈，风和日暖。主治陈医生建议我病休，把假条交给学校，领导同意了。正好在家读书养身，陪伴母亲，可兼顾。意外收到鄂城堂哥飞的电报。电报是5月21日发出的，大伯去世。哥哥决定独自去鄂城，代表我们全家送大伯最后一程。大伯在家族中德高望重。

哥哥从鄂城返回家，讲述鄂城大伯后事。大伯是家族的核心，早年大伯为了家族的生存，应对各种情况，风风雨雨，辛苦劳作，殚精极虑，保全的家族的平平安安。如今大伯年事己高，走完了平凡的人生，受到后人的尊敬与怀念。自考在二十四日參加写作和文学概论考试，考试结束这天，哥哥从鄂城回来。

二

六月结束病休到校上课，至高考前停课。担任高考体育专项裁判百米跑发令。六月也是招生月，到某厂校组织考试，选拔优秀学生到我校，受学校委托去组织考试，现场监考五天，完成监考，受到其厂领导的热情款待。返回学校，正当七月流火，带田径队训练。田径队确定了参加全省重点中学田径运动会队员的名单。

田径运动队服是我与谷老师外采的，安排了印字。确定了比赛出发时间，下午即去火车站售票厅买车票。趁着晚上时间去哥哥家交待一下，看看孩子，以后几天白天，都由母亲去哥哥家照看。七月十日上午召开赛前会，全体教练队员合影。11点赶往火车站，乘2点火车去宜昌。

翌日从宜昌滨江公园轮渡过江乘旅游专车，驶向比赛目的地。这是漫长的一段盘山公路。9点45车到贺家坪停车吃饭。再上路，高山反应明显，老师和队员在行车途中呕吐了。11点车到巴东县。下午2点半到野水。晚上6点抵达恩施汽车站附近招待所下榻。

7月12日早上，有女队员身体微恙，带她去鄂西专医院输液，直到中午11点，赶到巴东县鄂西中学，运动会主办地。下午3点半开准备会，在运动场见到朱同学，秋同学，队友张林，钱同学等校友。这些校友分配在武汉省重点中学，带各自校队来参赛。与朱同学在校门前合影。给母亲写信报平安。

省重点中学田径运动会，不同于其它比赛，组委会按照惯例，随机抽取若干名队员参加文化课考试，组织队员开了文化考试准备会，赛前准备会和教练碰头会。15日运动会比赛开幕。比赛其间下了大雨。比赛成绩主要是中长跑项目获得名次，短跑和田赛项目实力薄弱状况，这一届没有改变。17日闭幕式，观看特色歌舞节目。

返程乘大巴车，开住万县，沿途山路，云海茫茫，在一小镇停车，下车休息，见许多商贩买桃，李，杏，梅。找到一小餐馆吃完饭，又上车出发，下午3点到万县，全体师生在和平广场东方旅社下榻。明早乘船过三峡。7月19日4点半起来步行到码头乘船，8点40分船至奉节。10点船到夔门。

三

11点船在巫山停泊，嘈杂之中，许多挑着担子的人，上上下下。这是平生初次乘船游长江三峡，留下一段独特的体验。万里长江险峻壮丽、人文积淀深厚，瞿塘峡、巫峡和西陵峡，自西向东横亘于重庆市奉节县至湖北省宜昌市之间，乘船顺流而下或逆流而上穿越这三个峡谷，堪称一场视觉与心灵的震撼之旅。

瞿塘峡（西起奉节白帝城，东至巫山大溪镇，全长约8公里）。船行至峡口，雄踞两岸、劈江对峙的夔门，是三峡的门户。游船缓缓驶近，两岸赤甲山与白盐山壁立千仞，刀削斧劈，高耸入云。江宽百余米。仰望悬仿佛欲倾，天空一线。

船行峡中，水流湍急，涛声轰鸣，回荡于绝壁之间。清晰地看到峭壁上古人开凿的古栈道遗迹和历代文人题刻“夔门天下雄”。航程虽短，气势磅礴，最能体现三峡之“雄”。船过夔门，便正式开启了“两岸连山，略无阙处”的三峡画卷。

下午2点在铺上休息，船入巫峡。这是峡中最幽深、最秀丽的峡谷，云雾缭绕、峰峦奇诡，宛如连绵不断山水长卷。船行其间，速度放慢下来，有充分时间品味。两岸青山连绵不绝，著名的“巫山十二峰”屏列于南北两岸。神女峰引人遐思，亭亭玉立于云雾缥缈之中，姿态曼妙。

船过峰下，老师和队员涌上甲板，寻找辨认传说的瑶姬化身。巫峡的云雾变化莫测，时而轻纱漫卷，时而云海翻腾，阳光穿透云隙洒在江面，形成道道光柱，让奇峰秀岭更添神秘与空灵。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船行峡中，静谧而诗意，最能体会三峡之“秀”与“奇”。

西陵峡是三峡中最长、滩多水急、以险著称的峡谷。史上险滩密布，如今葛洲坝和三峡大坝蓄水后，水位上升，昔日险滩多已没入水下，航行变得平稳安全。船出巫峡，进入西陵峡，视野开阔，两岸山势陡峭。有人工与自然奇观的交织，秭归、兵书宝剑峡、牛肝马肺峡等景观。

四

船过崆岭滩和灯影峡，夕阳西下，依然感受到当年航道之险峻。船近南津关，这是三峡的东大门。船出南津关，豁然开朗，江面骤然变宽，下午5点10分，船出三峡。西陵峡航程较长，感受历史厚重感与航行变迁体验。乘船穿越三峡，是一次在时间与空间中穿行的壮游。

瞿塘峡留下瞬间的视觉冲击与心灵震撼，夔门的雄壮令人屏息。巫峡则舒缓悠长、充满诗意的梦境，云雾峰峦间流淌着千年文脉与神话传说。西陵峡呈现历史沧桑与现代巨变，在相对平缓的航行中感受古人行船之艰险与今人治水之伟力。夕阳余晖洒在三峡江面上，壮阔与悠远，成为记忆。

傍晚6点船过葛洲坝，在滨江码头泊岸，在宾馆下榻。7月20日8点师生游了三游洞。逛宜昌商场购物买纪念品。学生王一丁钱花完了，借给他十元。10点25乘火车往襄阳。翌日凌晨2点，火车经过荆门前方塌方，临时停车，7点启动，走走停停，下午1点50分进入襄阳，晚上10点抵达火车站，交待一下，径直回家。

这些天母亲在家，白天去哥哥家照看小孩晚上回来，哥哥嫂子星期天就带孩子来陪伴母亲，其乐融融。7月27日，学校召开会议传达工资改革文件。会后，刘书记找我说布置电大考场，参与1985当代文学，政治经济学，文书学简介，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监考工作。

这一年，这个暑假，这个八月，为调动母亲和姐姐为我奔走，母亲带我去臣叔叔家了解进展，某行中专人事部门仍在磋商。直到十三日，赵行长，范行长，黄科长当面回复我同意接收，早来早要，晚去晚收，只要原校放人，建议打调离报告。向原校田书记交了调离申请，向教务处交了病休证明。

9月渐凉。下半年自考外国文学，通读做笔记做练习加深记忆。病休期间返校。1985年9月10日新中国首个教师节，学校发一百元慰问金，抵两月工资。十月病休到期，恢复带课。白天上课，课余读书学习，晚上更不能懈怠。11月3日上午在五中考场完成外国文学考试。11月阴雨绵绵，风雨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