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我心爱的绿色军装

苗苗

<p class="ql-block"><b>文 字: 苗苗</b></p><p class="ql-block"><b>演 奏: 海风</b></p><p class="ql-block"><b>背景音乐: 《绿色军衣》</b></p><p class="ql-block"><b>图 片: 自拍</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前些日子,我整理家中的老房子,内有一小储物间,放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二十年前我们搬家离开这里时,留下几个箱子在储物间内并上了锁。这么多年过去了,由于房子出租,加上工作繁忙,也就没有再回去看过,渐渐地放在那里的箱子,以及箱子里的东西也就淡忘了。前年的八一建军节前夕,我们几个战友在一起拍军装照时,我就没有找到以前穿过的军装,还和战友在网上买了一套,穿上买的军装总感觉色彩和尺码与当年部队发的六五式绿色军装有些不一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次有空整理老房子,也是想乘机找寻一下这些军装的下落,当时是不是搬家留在了储物间的箱子里了?那天找人费尽周折用工具将门撬烂了才把生锈的锁给打开。当打开储物间的门时,一股霉陈味扑面而来,里面果然放着几个箱子,一个铁箱子已锈迹斑斑,一个皮箱子上面也长满了霉点,而只有这个木箱子却安然如故。抚去表面的灰尘,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啊!里面居然装的全是军用衣物,我心爱的绿军装,你们竟然全都静静地躺在这里,望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件件军衣,我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战友,眼角禁不住的涌岀了泪花!感到格外亲切和激动,这些五十多年前的军装,伴我走过了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它即是我成长的见证,也是我璀璨年华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回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箱子里装有夏装、裙服、冬装、绒衣裤、棉大衣、帽子、背包带等,躺在箱子里的衣物,我以为它早就腐烂变质了,不曾想除了散发出一些霉陈气外,绿色的军装都完好如初,让我即惊讶又兴奋。五十多年了,岁月已让绿色的六五式军装褪去了些许鲜亮,有的袖口、衣襟已有磨损。指尖触碰到这些衣物时,记忆的闸门顿时打开,走向如烟的往事。那一抹质朴的绿军装,虽然历经时间的侵蚀,依然透着坚韧与刚毅,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绿色军装上的红领章,虽已黯淡,但依旧端正、鲜红,抚摸着那军装的领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身穿绿军装,佩戴红领章时的庒重与自豪。“一颗红心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六五式军装是那个年代军人的标配,是共和国的华彩乐章。它承载着一代人的青春记忆与家国情怀,体现了我军的革命本质和官兵一致的光荣传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军装上的每一道褶皱、每一处磨损,都是军旅岁月留下的印纹,镌刻着我们卫国戎边的光荣历程,这是时光写给戎装的缄默诗行。五十多年时光流转,我仍然难以忘记部队那些年、那些事。曾记得,我15 岁当兵离开家乡来到西藏日喀则五十三师,1970 年底我第一次参加部队长途拉练,来到尼木县是因为那里曾经在1969 年6月刚刚发生了一启骇人听闻的惨案,反动头目纠集“藏独分子”残酷地杀害了我53师工兵营在那里“支左”的解放军官兵22人和汉藏基层干部13人。部队到那里后立即发动群众,召开公审会,清扫叛匪的残兵余孽。当我们看到被叛匪残害的官兵照片时,真是义愤填膺,不由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从而更加感受到边防军人的责任和使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1 年“ 9. 13”事件后,部队调整战略方向,强化军事训练。那年师里新调来一位田启元师长,这位有着魁武身材,红色脸膛的陕北汉子,抓军事训练很有一套。以往的“天天读”改成了“天天练”,连、营干部全部分批进行军事集训,师里经常组织大会操,紧急集合、外出拉练已成了家常便饭。1971 年底我和朱晓玲结束了拉萨的支左任务回到日喀则被分到五十三师医院。临去之前听说师里规定女兵全部剪成齐耳短发,朱晓玲在日喀则军分区的父亲叫了一位地方的女同志专门来给我俩剪发。</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西藏日喀则五十三师医院门诊所的部分战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师医院是五十三师后勤部下属的一个野战医院,设有门诊所、医疗所、检疫所,当年正值中印边境局势紧张,医院里组织大家主要学习战场救护的四大急救技术,即止血、包扎、固定、搬运,同时也学习一些常见的疾病处理和医疗知识。师医院的女兵虽然也不多,但与男兵相比,毫不示弱,除了医疗工作外,种菜劳动、挑水劈柴、操练从未落下。我们常常迈着整齐的步伐,行进在训练场上,紧急集合的紧张忙碌锻练了我们的意志,拉练途中相互扶持让我们体验到战友间的温暖。</span></p> 师医院成都籍四位女兵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1 年底印巴冲突和开战,我师执行中央军委“ 12.10”计划在中印边境堆拉执行佯攻任务。部队驻扎在海拔4千多米的堆拉,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不长,风沙肆虐,住的是帐蓬,吃的是压缩干粮和压缩蔬菜、罐头,每天靠发三合维生素补充身体所需。医院的女兵和男兵一样也要站岗放哨,只是女兵是两人一哨,每次夜间值岗,女兵心里都直发怵,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只要听到一点动静,特别是老百姓的耗牛脖子上的铃铛一响,我们就草木皆兵,以为是有敌情了。有次田师长夜间查岗看见女兵在那里站岗非常生气,“怎么叫女娃娃站岗,这里是边境地区,岀了事情谁负责!”随后他派警卫连的战士来医院协助站岗,才免了我们女兵的夜间惊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部队在堆拉边境天天搞军事训练和行动、演习,西藏军区也派了拉萨野战三医院和汽车16团以及日喀则军分区的独立团来支援,拉开阵势,反复进出,迷惑敌人,做岀一副准备打仗的样子,给印方以强大的压力。12月10日这天,一场真枪实炮的军事演练行动终于正式开始了。清晨天还未亮,冲锋号响起,战士们如猛虎般冲向山头,“冲啊!”、“缴枪不杀!”的呐喊声响彻云霄。那一阵阵密集的枪炮声震耳欲聋,空中滑过的红色信号弹和远方山头的火光闪烁交织在一起,我们的心都要跳出来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师医院组织的救护担架队跟在战士们身后也往上冲,刺耳的炮弹爆炸声和手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使地面剧烈震动,我和朱军捷(女兵)身背红色十字救护箱,抬着伤员,跌跌绊绊地根本无法站稳,伤员几次从担架上滚下来。那时我们即紧张又害怕,疲惫又体力不支,高山缺氧,大口喘着粗气,基本上是拖着担架走。冬日的寒风象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汗水湿透了内衣,我们咬紧牙关终于把伤员送到了目的地。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都不知哪来的勇气,是对祖国的忠诚、是战士的责任、是这身绿色的军装激发了我们的斗志和勇往直前的战斗精神。</span></p> 与拉萨的战友相聚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时的我们常常喜欢在军装的上衣口袋上斜插着钢笔,笔帽的金属光泽与军绿色相得益彰,别在口袋上的钢笔,不仅使用方便,更增添了一抹文化气息。远离家乡的我常常思念远方的父母亲人,那时候,收到家书和给亲人写信都是我的一大乐事。家书时常装在军装的口袋里,它带来亲人的牵挂和鼓励,每当摸着家书能立刻给我力量。有时也装着准备邮寄给父母报平安的书信和记录工作生活的小日记本,那里记录了我的乡愁与军营生活的点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女兵们还喜欢在军装的裤兜里揣上几颗糖果,时不时的吃上一颗解馋。师里的军人服务社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那里卖的上海大白兔奶糖深受女兵们的喜爱,只要听到服务社有糖果卖,我们便一窝风地拥到服务社将糖果一买而光。在那艰苦而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上水果糖是最大的幸事,那甜蜜而带奶香的味道常常抚慰和滋润着我的心。</span></p> 五十三师医院部分战友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3 年驻日喀则第八医院要举办为期一年的护训班,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次能系统学习医学理论和临床实践知识的绝好机会。我师选派了10名战士去那里学习,其中师医院6名女兵,157、158、159、炮兵团名派1名男兵参加。那一年是我在部队最美好的时光,虽然学习紧张,但没有了紧急集合和拉练的困扰。我刻苦地学习和吸取医学知识,在护训队的大家庭里,得到了众多良师益友的帮助和教导,使我受益匪浅,也为我从此走上医学道路而奠定了良好的基础。</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与日喀则八医院的战友在一起</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离八医院不远处有片小树林,我们星期天休息时常常约着去那里玩,有次雨后我们来到那里发现树下草丛中长着许多灰白色的磨菇,采摘回到寝室洗净和猪肉罐头一起炖,味道鲜美无比。第二次我们去时,发现草丛中磨菇明显少了很多,原来是被当地的小藏孩提前采摘了,我们只有用兜里的糖果和他们交换。后来每次去树林时我们先在饮事班拿上几个馒头放在军用挎包里,到那里后再和那些小孩交换磨菇。那些脸蛋红扑扑的,浑身散发着酥油气味的藏族小孩,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至今依然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与重庆的战友欢聚在重庆南温泉</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当我再次凝视着绿色军装时,心中涌起对部队的情结与眷恋。部队生活有苦、有乐、也有泪、有喜,但那整齐的队列,嘹亮的军号,真挚的战友情,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我人生旅程中的精神财富。虽然离开军营已有很久,但绿色的军装,承载着青春梦想,坚定的信念,爱国的情怀,它所代表的军人精神,早巳融入我的血液,刻进我的灵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老房子里的军装不仅是一些衣物,更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它是我青春的见证,是我一生的荣耀,无论岁月如何流转,我对它的这份深情,永远不会改变。心爱的绿色军装,我要好好珍藏你,陪伴你,因为你那一抹军绿色,是我心中的永恒。</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