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摄影、文字:玄久</p> <p class="ql-block">戏里戏外，谁的世界不是兵荒马乱</p><p class="ql-block">观影《戏台》随笔</p><p class="ql-block"> 周末不用带娃又逢雨，心里惦记着的一出戏该安排到日程了。话剧《戏台》曾轰动一时，艺人陈佩斯的风骨在当今社会算是楷模。倔强也好，不向强权低头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抗争和妥协的理由。记忆里陈佩斯的小品在多少人的心里留下时代的印记。影片《戏台》25号上映，作为不是粉丝的粉丝，也该支持一下《戏台》的票房，哪怕自己的一票两票微不足道，起码也算是一名60后对陈佩斯老师个人的支持。</p><p class="ql-block"> 带我家先生观影，进影院前我给一路沉默的他买了冰激凌和爆米花，对于这样的零食我还是第一次给他买，把他当孩子一样带出来也挺好的。我知道他并不喜欢看电影。坐在检票口外的长椅上看着他大口大口咬冰激凌，我想起园宝吃冰激凌时舔食的样式。我学着园宝的样子做给他看，他瞥了我一眼回头又大口大口的咬着，看着他手中的冰激凌流淌的奶油已经向他的手指奔去，我好想替他把那融化的奶油舔干净，张嘴闭嘴之间，嗅到了大嗓儿（黄渤饰）手里提着的包子味。</p><p class="ql-block"> 嗅到包子味之前，影院打扫卫生的工人师父一直在抱怨:“还有十分钟开演，放进来这么早干啥玩意儿，我们还怎么收拾卫生”。</p><p class="ql-block"> 在他的嘟囔声中，包子铺跑堂大嗓哼着三圆四不扁的京腔提着食盒走在人群里，他要去戏院给京剧男旦名角凤小彤（余少群饰）送包子。跟着蹦蹦跳跳的大嗓儿走向戏院，五庆班班主侯喜亭（陈佩斯饰），正在戏院外安排伙计往戏院搬东西。戏院吴经理西装革履的形象与戏班人马形成了反差。虽处于兵荒马乱的时代，经营戏院的吴经理（杨浩宇饰）也无非是为了生存，他关心的并不是戏而是票房，有幸请来曾给皇帝唱过戏的五庆班，还有名声大噪的名角金啸天（尹正饰），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稳赚不亏的买卖。当他老道地周旋于侯喜亭和凤小彤之间，他所期待的名角金啸天竟然因吸食大烟过量被蒙着被子偷偷抬进戏院。此时，三天的票一哄被抢光。</p><p class="ql-block"> 粗鲁的军阀洪大帅的队伍攻进城了，自封为皇上的洪大帅身边坐着美人六姨太，当他低三下四哄着六姨太的时候，电影戛然而止，影院停电了。随后漆黑的影院迅速有了光亮，几乎所有人拿出手机。没两分钟，已经有人起哄喊着退票，你一句我一句的退票也不见有人起身，蓝色的光从安静到嘈杂，又从嘈杂到安静闪闪烁烁地照见一个又一个人影。直到六姨太兴奋的表情扑向戏院广告牌上金啸天的名字，也就预示了即将开始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人生就是一出戏，一出戏里有无数人的人生。大嗓儿和乔装的洪大帅在戏院相遇的那一刻，这两个笑料不断的人物喜剧了故事情节，残暴且天真的洪大帅，在无知者无畏的大嗓儿面前一直表现得憨态可掬。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竟然都是西楚霸王的粉丝，后来他们发现彼此竟然是老乡，这一刻，他们建立了关系。</p><p class="ql-block"> 大帅包了场，之前所有卖出的票不得不全部退票。侯喜亭和吴经理周转无奈于各种人物之间。落魄的八旗子弟杨八爷带着他的匪气闯进来想讨个说法，在更加强大的势力面前丢了性命，临死前他说了一句话:“你不讲规矩”</p><p class="ql-block">规矩是人定的，但规矩都是给无权无势的百姓准备的，在权利面前，所有的规矩都不是规矩，讲规矩的人，比立规矩的人死得更早。八爷的死，奠定了权利对戏院的压迫，直到后来的要求改戏。</p><p class="ql-block"> 洪大帅认定了大嗓儿，甚至误认为他就是名角金啸天。而此时半梦半醒的金啸天正在和洪大帅的六姨太翻云覆雨。滑稽幽默搞笑的剧情进一步表达了荒诞的人间故事。</p><p class="ql-block"> 六姨太盲目追星主动献身，甚至愿意拿出所有的珠宝要和金啸天私奔。可见金钱、珠宝、权利并不能锁定女人的心。六姨太对于金啸天的盲从，不过是来自洪大帅无法给予她的安全感。</p><p class="ql-block"> 戏里戏外，无法摆脱权利的操控。大嗓儿被大帅点名，侯喜亭无奈去求大嗓儿上台，大嗓儿穿上戏服真把自己当角儿了，还没上台，又被折返回来的六姨太当做金啸天稀里糊涂地拉上了床。事后，他都不敢相信事实，可见小人物的蒙，来自所有的措手不及，患得患失，真真假假，戏里戏外，荒唐得笑里藏局。</p><p class="ql-block"> 为了全戏班子的人可以活命，侯喜亭违背祖师爷意愿跪求刚直不阿的凤小彤，求他给戏班子几十号人留一条活路。凤小彤无奈含泪上台，他无法接受被戏谑的艺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亲手毁了，他无奈于悲戚戚中，忽然有士兵抬上一箱大帅的赏银。</p><p class="ql-block"> 戏演给谁看？谁满意？谁受益？是观众还是权利？本是一出霸王别姬，最后霸王被要求不准死，还要渡江再战，必须改戏荒唐至极。戏里，许多的人为了活命不得不妥协。直到凤小彤临上台前那句:“你们还是站着撒尿的吗？”</p><p class="ql-block">凤小彤不畏强权誓死不改戏，醒来的金啸天也慷慨登台。洪大帅一听没改刚要发怒，蓝大帅攻城的炮火已经打响，随着戏院外的炮声响起，洪大帅不得不和许多人一样选择逃命，而台上的霸王别姬唱得正浓，在逃命的人中，最后还是留下来几人被艺术而感动，虽然留下的只是寥寥无几人，只要有人愿意为艺术而献身，真正的艺术永远没有尾声。</p><p class="ql-block"> 影院灯亮起，观影人被拉回现实。故事收尾之快防不胜防，还没回过神已经走出影院。悄然的脚步声由近至远，在电梯里停留的一瞬，耳边忽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这啥破电影啊？一点意思都没有？”</p><p class="ql-block">一位男士压低着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电梯里的人都能听得见。</p><p class="ql-block">“就你那文化，你能看明白啥呀？”</p><p class="ql-block">我笑着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女人又回了他一句</p><p class="ql-block">“以后别找我看电影啊，愿意看你自己来看”。</p><p class="ql-block"> 走出电梯，人各自散去。我家先生忽然一句:不怪她说，没啥意思。</p><p class="ql-block">我也学着那位男士的样子压低声音:</p><p class="ql-block">“就你那文化，你能看明白啥呀？”</p><p class="ql-block">他也学着那位女士的话重复一遍:</p><p class="ql-block">“以后看电影别叫我，愿意看自己来看”。</p><p class="ql-block">呵呵呵，戏里戏外，谁的世界不是兵荒马乱。 戏毕竟是戏，每个编剧的戏都是自己人生的感悟与写照。没有经历的人，看不明白有情可原。毕竟，大多数的兵荒马乱都是一个人和几个人或者无数人的战争。</p><p class="ql-block">《戏台》无非是陈佩斯竭尽全力打造的一部电影经典。从大角色到小角色，每一位演员精湛的演技都不可否认。对于时代，对于艺术，对于一些无法拿到桌面上表达的社会现象，在这部戏里表达的淋漓尽致。谁不是为了生存，任何人都是先有生存后有艺术。在中国，关系，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剧中大帅和大嗓儿，攀上老乡，有了关系跑堂的也能当主角，当了主角就有了美女有了金钱有了地位。而权利，又是压迫一切阶级的重重大山，想翻越没有点特殊功能，平凡人很难达到。金啸天因吸食毒品而无法登台，现实中演艺界吸毒的人还少吗？洪大帅一个军阀已经有了六姨太，可见，有了权利就有了一切。</p><p class="ql-block"> 剧中的徐明礼（陈大愚饰），名字叫的倒是贴切—名礼。一个周旋于权利与戏班之间的小人物。虽是小人物，但他擅长的却是权术的应对，在蓝大帅攻来的那一刻，他扔下洪大帅，去迎接蓝大帅，这样的墙头草，在人群随处可见，用得着用不着的人物，谁还不是捡用得着的挑。</p><p class="ql-block"> 一部好戏慢慢嚼慢慢品，说不准，在哪个小人物的身上就看到了自己。</p><p class="ql-block">2025.7.3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