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对话录】银行推销贷款难VS美院招生遇冷：我们正在经历怎样的时代变奏？

玉土金波

阳光刚漫过餐桌，女儿的手机突然响起。"您好，这里是XX银行..."没等对方说完，女儿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我望着杯中氤氲的热气，不禁哑然——这信贷员的处境，与30年前相比，真可谓天壤之别啊！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九十年代，国家经济飞速发展，钢铁厂、水泥厂、外贸进出口公司、房地产商饿狼似的扑向资金，信贷员个个像刚出炉的烧饼，烫手又抢手。客户想尽办法“围猎”，只为让信贷员“高抬贵笔”，尽快审批。

我身着藏蓝色西装套裙，配白底细条纹领花，英姿飒爽地在银行办公，每天上班就像走进战场。企业主们早早堵在信贷科门口，有人捧着时令水果，有人揣着请柬，更多是带着厚厚的项目书。信贷员的钢笔就是点石成金的魔杖，一个签名能决定一个企业的生死。那时最怕下班，总有客户"恰好顺路"要送你回家，其实是想多争取几分钟的谈项目时间。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 ，曾经被众星捧月的信贷员，如今竟要追着客户的电话说好话，“求”客户贷款，往往还热脸贴上个冷屁股，客户们都懒得理会，我感觉恍若隔世啊！

"妈，你看小红书！"女儿突然举过手机，"央美今年居然有些专业没招满！"屏幕上"中央美术学院招生遇冷"的标题赫然在目。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突然清晰如昨。她考美院那阵，简直像打一场横跨中国的游击战，全国各大美院的专业考试时间不同，如果考生精力充沛，可以在全国各大美术考点赶考。

中央美术学院考试那天，她凌晨四点爬起来排队，冬风刮得画板哗啦响，电子屏上红字不断滚动，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年央美“报考人数75000，录取750”，活像股市崩盘前的倒计时。央美招生从来高高在上：不扩招、考生按全国统一排名录取（北京考生例外），不按各省排名， 即使考生在省里文化课、专业课排第一，如果在全国未排上名，也名落孙山。就是说，除了北京考生可以开”小灶“外，其余考生统统扔进大熔炉里炼，炼出来的是真金，炼废的是眼泪。

女儿那年考了全国第58名，文化课超一本线50分，光荣地踏进了中央美术学院的校门，活生生“百里挑一”的幸存者，还被当地媒体报道。入学后得知，考央美最高记录有考了8年的，女儿同班一东北女生考了6年。

如今，AI几行代码就能生成梵高风格的星空，PS一键把照片变成莫奈的睡莲，谁还愿意花四年磨颜料、削铅笔？顶尖学府的殿堂级专业，竟然也出现“招生荒”，简直像故宫藏品展览门票突然没卖完——我吃惊的仿佛掉了下巴。

可吃惊归吃惊，时代这列高铁从不等人。当年客户追着信贷员跑，如今信贷员追着客户跑；当年熬夜苦学考美院，如今AI把画笔塞进硬盘。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本身。历史像个幽默大师，总爱把曾经的奢侈品变成如今的寻常物，又将昨日的神坛化作今天的风景。

拿起女儿留在桌上的速写本，是她今年乘地铁时的速写，已画了650幅。小地铁大世界，她把每天在地铁中偶遇的各色人物，活灵活现的展现在纸上，人物形象神态各异，个个生动有趣，笔触丰富细腻，她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画览，或许真正的艺术永远不会消失，只是换了一种表达方式——就像我们银行大厅里那台永远在微笑的智能客服，它胸前别着的工号牌，恰好是我当年用过的编号。

图片来源：玉土金波用AI制作

音乐来源：美篇

小视频制作：玉土金波，作品由MOMO手绘创作---地铁速写

艺术家MOMO简介：

1.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毕业，获学士学位；丹麦皇家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毕业，获硕士学位；丹麦皇家注册建筑师。

2.其主要作品分别在

米兰设计周；

伦敦设计周；

帝国大厦春节文化展；

丹麦使馆开放日等地展出；

作为亚洲漫画家第一人，创作哥本哈根地铁墙绘。

3. 2023年农历兔年，浦东新区百兔展，反向热烈，延展半年之久。

4.曾获“世界经济论坛”上海地区杰出青年称号。

5.现任大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