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里的心事

陈惠琴

第一次听见《天边》的旋律，是在一个初秋的傍晚。窗外的白杨树叶被风卷着打旋，隔壁屋里突然淌出一段马头琴的调子，像远山的呼唤，又像流水的私语。紧接着，歌声漫了进来——“天边有一对双星，那是我梦中的眼睛”，低沉又辽阔，瞬间把我拽进一片苍茫的天地里。

后来才知道，这首歌藏着一个关于远方的故事。词作者吉尔格楞在年轻时遇见一位草原姑娘，分别后，姑娘成了他“梦中的眼睛”，草原成了他“醉人的酒”。那些没说出口的惦念，都化作了歌词里的星、山、风、河。每次听降央卓玛的版本，她的嗓音像被月光洗过，厚重里裹着温柔，仿佛能看见草原上的篝火在夜色里跳动，有人望着星空，把思念唱给风听。

我总在独处时翻开这首歌。到深夜，耳机里响起“山中有一片晨雾，那是你昨夜的柔情”，疲惫好像被歌声熨平了些；走在异乡的街头，听见“我愿与你策马同行，奔驰在草原的深处”，突然想起青春时在家乡的情景，想起和伙伴们晚霞下游玩，逛街，闲聊的欢快的日子。原来《天边》唱的不只是爱情，更是每个人心里的“远方”——可能是未完成的梦，可能是回不去的故乡，也可能是某个藏在心底的某个人。

歌里的草原，我至今没去过，但我在辽阔浩瀚的戈壁滩上待了十年，但这并不妨碍我在漫无边际的星空里寻找我心中的“双星”：看双星在天边闪烁，听晨雾漫过山谷，感受风拂过的清凉。或许就像歌里唱的，有些美好不必真的触碰，留在心里，反而成了永恒的牵挂。

此刻，《天边》又开始循环。窗外的霓虹再亮，也盖不过歌声里的星光。原来最好的音乐，从不是让你逃离生活，而是给你一片可以安放心事的角落。就像这片“天边”，永远在那里，等你在某个瞬间，轻轻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