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曲中的等待

姚东旭

图/文：姚东旭

美篇号：1788176

五点钟的咸安，还浸在黎明前的薄雾里。我站在楼顶的水泥平台上，风带着露水的凉意掠过衣领，远处的山峦只余下模糊的轮廓，像宣纸上未干的淡墨。

楼下的长安大道静得出奇，路灯沿着路面次第亮起，在晨雾里晕开一圈圈橘黄的光。这条路总爱和文笔路玩捉迷藏，到了拐弯处便温顺地蜷起身子，画出一道柔和的S形曲线，像条被月光镀亮的绸带，一头系着沉睡的街巷，另一头漫向天边泛白的地方。

偶有早起的车灯划破寂静，在路面上拖出长长的光轨，又很快被夜色收回去。窗棂里的灯火稀稀落落，像困乏的眼睛慢慢闭上。唯有路灯始终醒着，把影子拉得很长，又轻轻叠在一起，仿佛在低声说着昨夜的故事。

东方的灰白渐渐洇开些淡粉，像宣纸上晕开的胭脂。S形的路在晨光里愈发清晰，那些橘黄的光晕慢慢淡了，路面泛出湿润的光泽。远处的树梢开始显露出青黛色的轮廓，风里的凉意悄悄掺进了一丝暖。

咸安还没醒，但天快醒了。我站在楼顶，看着那道S形的光带慢慢融进晨曦里，忽然觉得，等待日出的时刻，比日出本身更让人心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