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上的绿葱坡

闲云若水

　　绿葱坡位于恩施州巴东县中部，巫山山脉南缘，镇址海拨1820米，境内群峰挺拨，峡谷幽泽，溪流纵横，空气清新，气候宜人。年降雨量1800毫米以上。可能是海拨相对较高的缘故，这里时而疾雨横飞，时而云雾缭绕，时而雾开云散，时而艳阳高照。雨后的绿葱坡，云气便从山谷间升腾起来，起初不过几缕，继而愈聚愈浓，终至于将整个集镇裹了个严实。那些钢筋水泥的房屋，此刻竟如琼楼玉宇，半隐半现于云雾中。

　　集镇外的 山村，每天也有几遍云起云散，梯田层层叠叠，一行行辣椒，一垄垄玉米，老百姓打理得十分精细，既呈现出绚烂的田园风光，也将山村妆扮得分外妖娆。云来了，便将这些梯田一层层切断，上半截浮在空中，下半截却不知去向。农舍的屋顶从云中刺出，黑瓦上犹带水光，而屋身已不可见。电线杆孤零零地立着，电线伸入云中，不知通向何方。午后，阳光偶尔穿透云层，将一片山坡照亮。那光景甚是奇特：四周仍是灰白的云，独独这一块地方，草木显出鲜活的绿色，连田埂上的野花也分明可辨。然而不过一刻，云又合拢，那绿色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黄昏时分，云忽而散开，露出下面的山谷。但见云层如棉絮般堆积在山腰，而谷底的一切——河流、道路、村庄——都清晰可见。此刻的绿葱坡，当真成了云端上的孤岛，与尘世隔绝。不久，暮色四合，云雾又起，将一切重新掩盖。

这绿葱坡的云雾，不过是水汽遇冷凝结而成，本无甚稀奇。然而人站在云中，看世界忽隐忽现，便不免生出许多遐想来。其实人生在世，亦如行走于云雾中，所见所闻，有虚有实，有真有假。不由感叹:走好脚下路，莫问云外天。五十帧照片，终难尽录此间变幻。云来云去，绿葱坡依旧是绿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