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永信与唐僧 袈裟下的灵魂裂变

秦岭老叟

<p class="ql-block">  释永信被查的惊雷炸响,中国佛教协会更注销了其戒牒(俗名:刘应成)。这消息竟鬼使神差地,将《西游记》里唐僧的身影撞入脑海。同是身披袈裟的佛门子弟,一个被供奉为穿越千年的理想图腾,一个却深陷名利泥潭成为现实的丑角,这反差,辛辣得令人睁不眼睛!</p><p class="ql-block"> 唐僧西行取经的故事,妇孺皆知。他手无寸铁,却能令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俯首,凭的岂是法力?是那份近乎偏执的纯粹信仰!九九八十一难加身,白骨精的利爪、女儿国的温存,皆未能撼动他分毫。他紧握锡杖,目光如炬,只锁死灵山方向。迂腐?固执?或许。但那“宁向西天一步死,不向东土半步生”的决绝虔诚,早已熔铸进骨髓。袈裟于他,是苦修的甲胄;戒律于他,是驯服心猿意马的铁索。</p><p class="ql-block"> 目光转向释永信。少林寺山门巍峨,“天下第一名刹”金匾高悬,然这位住持的斑斑劣迹,却将“出家人”三字撕扯得鲜血淋漓!挪用侵占、私德沦丧,桩桩件件,哪一桩不是对佛门清规的公开凌迟?“不妄语”、“不邪淫”、“不偷盗”——这些佛门基石般的铁律,在官方通报的冰冷字句里,早已被碾作齑粉!他念的不是经,是算盘;讲的不是佛理,是投资回报率。庙,是门面;钱,才是硬通货。他的“清修”,不是柴门犬吠、月下抚琴,而是豪宅香车、莺莺燕燕。房子票子车子女子孩子,他一样不落,活成了“人间五子登科”的教科书。佛说众生平等,他却高高在上;佛说六根清净,他却欲望满身。说白了,他把少林寺当成了自己的提款机,把信众当成了韭菜,把佛法当成了幌子。他身上那袭袈裟,哪里还是修行的信物?分明是招摇撞骗的戏服,是掩盖龌龊的遮羞布!当袈裟成了敛财的工具,佛法的庄严便如沙塔般崩塌——私欲的闸门一旦开启,所谓“色即是空”的偈语,便讽刺性地化作了七情六欲的汹涌复归。</p><p class="ql-block"> 或有辩白,称其为“商业奇僧”,将少林寺打造成文旅帝国,香火钱化作滚滚现金流——寺庙生存、文化传播需与时俱进?此说或有其土壤。但“与时俱进”绝非“与时俱腐”的遮羞布!这下可好,2025年7月27日晚,一纸官方通报终于将这出拖延已久的丑剧收了场。倒下的不仅是一个僧人,而是整个宗教商业化时代的象征。释永信这面“佛界招财猫”的金漆皮囊终于裂开,露出里面早已腐烂发臭的内核。什么“佛光普照”?全是灯光布景!什么“戒律庄严”?不过是摆拍而已!他嘴里念的是佛,心里想的却是权、钱、女人。所谓的“信仰”“戒律”,全成了他赤裸攫取不法利益的工具。试想唐僧西行,若对“不取不义之财”的戒律稍存懈怠,纵然取得真经,那经卷也必被铜臭彻底浸透,初心尽丧!</p><p class="ql-block"> 《西游记》里,唐僧也曾蒙冤受屈,被诬作猛虎,何曾动摇过半分向佛之心?反观现实中某些身居高位的“高僧”,早已在灯红酒绿、阿谀奉承的名利场中彻底迷途!说到底,披上一件袈裟易如反掌,将戒律的钢尺刻入心魂却难如登天。佛门本为浊世清凉地,却竟在资本与欲望的裹挟中迷失了方向。释永信的坠落,是一面映照人性与权力深渊的镜子。它昭示我们:纵使身处信仰光环之中,若无敬畏与约束,灵魂亦会如枯叶般腐朽飘零。</p><p class="ql-block"> 唐僧的可贵,绝非因其完美无瑕,而在于他在红尘万丈的漩涡中,死死守住了“出家人”的底线与本真。这,或许正是释永信丑闻爆出时,唐僧身影在我们心头不由自主浮现的根源——我们追念的,从来不是虚幻的神话偶像,而是那份在世俗滔天浊浪面前,始终如磐石般不可撼动、澄澈如初的赤子之心!</p><p class="ql-block"> 当袈裟沦为道具,信仰成了生意,当金碧辉煌的庙宇,失却了心灵的信守,终将成最精致的牢笼。这刺眼的古今对望,映照出的,是精神高地失守后的一片荒凉狼藉。释永信案所撕裂的,不仅是一袭袈裟的庄严假面,更是整个社会对“神圣”的最后一丝天真想象——连佛门圣地都需反复验明正身,信任、信仰本身便成了这个时代最奢侈的易碎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