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接上篇,上篇主要记叙了第一天下乡的心理变化过程及两年多参加生产队劳动的经历。非常荣幸上篇得到知青岁月交流地专栏加精并推荐美篇,获得美篇精选。续篇如下:</p> <p class="ql-block"> 知青大户的知青们</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知青“大户”只维持了短短几个月,69届下来插姐凤秀和红梅就招工进城了</p> <p class="ql-block"> 知青屋里的常驻人口,剩下燕姐和亮地,我和冬冬</p> <p class="ql-block"> 燕姐,来自六万林场,73届知青,大户里我们俩关系最好,我跟着燕姐结交队里的叔伯姐妹,会计十叔和十嫂,兴兰都先是她的好朋友继后也成了我的好朋友,对我关照有嘉,当然我们在一起玩得更多的还是同龄女社青,我记得名字的就有永秀、进清、启贞、启华、福容,我好象燕姐的小尾巴,去到那跟到那。</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她带着我坐上六万林场的过路车到她家玩,第一次见这森林密布大树参天的大山开始很高兴,可到了夜幕即将降临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云雾压顶,阴森森的感觉,非常压抑,一种无法形容凄凄惨惨戚戚的心情尤然而生,突然想家了,当时的心境象刀刻一样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我们在一起插队不到一年时间,她也被招工走了,我们依依惜别,保持着书信后来是微信的来往,她从茂名回来探亲,我们也聚过好多次。</p> <p class="ql-block"> 去年燕姐回来探亲,我、燕姐和六队的熊儿、老毕相约回队故地重游,兴兰嫂知道我们要来,提前到村口接我们,兴兰嫂带我们回村寻找当年的记忆,我们的“插青屋”早巳不复存,村容村貌也发生很大的变化,见到众多队干中唯一还健在的妇女队长,很是感叹。。</p> <p class="ql-block">见到众多队干中唯一还健在的妇女队长(左一)</p> <p class="ql-block">我和燕姐走在田间小路上,寻找当年的感觉,燕姐对我说,“很怀念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很盼望你经常回家,你一回家来了我们又有咸鱼榄士吃了”。我每次回家都会带一瓶咸鱼或榄士或其他,这是除了肉之外我最喜欢的了。</p> <p class="ql-block">永秀(下图左一),社青,生产队里大队里的队花,能歌善舞,现在在镇上开窗帘店,每次回八队先找她</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大队长(下图右一),在镇上的酒店热情的招待了我们。</p> <p class="ql-block"> 亮地,大家都这么称呼他,他是知青户里唯一的男生,能唱会弹,常常抱着吉他,嘴里不时哼着“我有一双烂拖鞋,成天拖上街……”,“……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有时我们也跟着哼;</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他来自铁路系统,浑身透着铁路人的个性,放浪不羁,有点自由散漫,经常旷工,或出勤不出力,很不满意队里只给他女社员一样的工分,常常背着当时很时尚的马桶袋四处游荡,找同学、找插友、撩妹,每次回来,总能从马桶袋里掏出些什么东西来。有一次深夜回来居然从马掏出一只鸡来。半夜里杀鸡后,把鸡毛和内脏隔墙抛到院外,结果肠子连着鸡胗挂在了墙外的电线上,他却浑然不知。我们看到电线上的鸡肠,知道他又出去偷鸡摸狗了,调侃他有鸡吃冇溜声……。他,比燕姐晚一点也招工走了,来过一两封信后就失联了,直到2010年成均大队第一次知青聚会,才知道他后来在贵港地质小学里当了老师,既教体育也教数学,他诙谐的说他就是别人嘴里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那个,我们都笑了,真没想到他会去当老师。现在,定居南宁,时不时在群里晒晒他表演的节目,歌声确实了得。</p> <p class="ql-block"> 冬冬,刚来时我们两人同住一室,同吃一锅饭。</p> <p class="ql-block"> 她在樟木插了一年转点过来,比我成熟,生活经验相对丰富,主意多一点,讲究吃穿,只要做新衣,我们都是姐妹装,我们一个锅里吃饭,三观上有点距离,心有点隔阂但相处得还算融合。插队一年后队里安排我俩一起“睇米筒”。离开成均后我们几乎没有联系,几次知青聚会她也都没参加。</p> <p class="ql-block"> 三丁友</p><p class="ql-block"> 下乡不久,县知青办在石鼓塘组织了玉林县知青骨干培训班,八队的我、六队的熊儿、十二队的红格格都参加了。也许是臭味相投,从那以后,我们三人便成了知己。红格格后来成了养猪能手,还出席了自治区知青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成为我们学习的榜样。</p> <p class="ql-block">我和熊儿相隔很近,两人同饮一井水,(下图)挑水、洗衣时经常不期而遇,有好吃的招呼一声抬脚就到,煎泥秋鱼是我们最爱的美食之一,队里的小学生到田里抓的泥秋鱼3、4毛钱一斤卖给我们,比肉还香。</p> <p class="ql-block">我们天天上圩签到,下狗屎都不失约,到书店蹭书看,心血来潮时也会到供销社饮食店8分钱吃一碗卷粉。玉林有新电影上映,会不辞劳苦收工回去看了,第二天一早赶来出工,有一次山鸡岭林场放电映,《春苗》,等跑片,等到半夜两点多钟。那时电映是唯一的娱乐活动。这些都是我们共同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都做着相同的工种“睇米筒”,熊儿“睇米筒”比我们更早,技术上算是我师傅了,我们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如今,我和熊儿在退休后共同培养了爱摄影爱游山玩水的爱好,只要在路上,便形影不离……我常感叹,一生能有一知己,足矣!</p> <p class="ql-block">我们除了是插友,还是摄友、玩友,牌友,现在还多了一个,球友。没想到,我们打乒乓球的水平虽然一般般,却高度契合!</p> <p class="ql-block"> 红格格,如今远在大洋彼岸,我心灵深处的挚友,我喜欢她的优雅、知性、不张扬的个性,我们虽然不能天天相守,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红格格与我们相隔成均圩,离我们有点远,她是猪司令,是养猪能手,一天三顿要照顾她的兵,不能和我们一样天天相见,但只要有空就会过来跟我们换书看,看书是我们下乡时最快乐的消遣。我们三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看书,小说和文艺刋物,书籍成了我们友谊的纽带和交流的桥梁。我们从红格格嘴里,第一次听到手抄本《第二次握手》的故事。她用标准的普通话,口齿伶俐地讲得绘声绘色,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对她佩服不已。那时的我们,有理想、有梦想,甚至还曾有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幻想。看了长篇小说《清江壮歌》后,我们竟然还想创作文学剧本,这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秘密,也是后来大家“忍俊不禁”的谈资,时常拿来调侃自己当初的不知天高地厚。三丁友成了一辈子的闺蜜,无论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大洋彼岸,我们的情谊始终亲密无间,有增无减。收获友谊和闺蜜,这也是我们插队两年最大的收获。</p> <p class="ql-block">每次回国探亲,我们必定小聚,短途或长途旅游一次。</p> <p class="ql-block">去年,因口罩相隔5年再聚,我们去了云南建水、弥勒、大理等地,有了一次难忘的长途旅游。</p> <p class="ql-block"> 我的理想</p><p class="ql-block"> 我好象有理想,又好象没理想,用父亲的话,就是胸无大志。</p><p class="ql-block"> 我们下乡不久,69届的最先招工回城了,然后是铁路系统的招工,来自铁路的一名女知青去铁路当了列车乘务员,当时我羡慕得不得了,有了我第一个最具体的理想职业期望,我也想当列车乘务员,也是差不多同时红格格告诉我们她姐姐去铁路当了乘警,那更是羡慕得不要不要,不过这个期望的门坎太高了,我不敢当理想,也有人被推荐去读大学,我也并不羡慕,我不想再受读书之苦。再后来,看了《年轻的一代》,这是描写地质工作者的一部励志电影,女主角夏倩汝成了我的偶象。</p><p class="ql-block"> 1977年7月,下乡满两年,便翘首以盼招工消息的到来,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却没有一点招工的消息。10月却传来了文革后第一年恢复高考的消息,我不兴奋也不期待,父亲第一时间通知我回家复习,我回家翻箱倒柜找当年的课本,还好,父亲把我们的课本和所有的奖状都给保管得好好的,回学校听了一两节复习大课再不愿去了,父亲又把我送到当物理老师的七叔那里,让他辅导我,不出一个星期,我偷偷的溜了,回来给父亲留下纸条,我回成均复习,便下乡了,父亲又是写信又是电话摧促我快快回来,没办法只好又回来。在备考期间报纸刊登了文理科分类,发现地质院校居然划在文科类,触动了我的某条神经,立即决定改考文科,并告知父亲我要考地质院校,父亲强烈反对,理由是地质工作不适合女孩,二是改考文科前期的理科复习将前功尽弃,时间不够了,我不顾父亲的反对,放弃了理科复习。成绩发榜时,我心如止水,没去看,父亲去了。父亲看着我高出中专录取分数线几十分,却差点上不了大专线,很是失望,我并不感意外,考第一科语文,看到作文题是“难忘的一天”我便兴奋不巳,一个月前刚刚成为中共预备党员,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感觉是命运赐我的题材,作文写起来十分顺手,却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这是考试,文字已超出了页面才停笔,可是这时考试结束的钟声也响了,我懵了,语文知识还一条没作啊!不该发生的失误发生了,对高考,我巳不抱一点希望。 </p><p class="ql-block"> 填报志愿前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劝阻,志愿报的大多是财经类院校,多年后,听了父亲一句话,“你当年只要听话一点努力一点,大学都会有读”,为此,我写了一篇短文《我为父亲去高考》忏悔自己当年少不更事,任性、判逆、敷衍;备考时和一墙之隔也不想考的邻居姐成了知音,每天惦记的都是父母快点去上班和戏院门前的凉拌粉,距考只有15天了,知道父亲有两张《哪吒闹海》电影票,便和父亲死皮赖脸的缠,非看不可,并指天发誓看后一定好好复习,回想当时的情景,可能父亲想打我的心都有。还好,我没有食言,每天不待父母上班便拿个小板凳上楼顶背书去了。</p><p class="ql-block"> 这是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给我上的第一课也是最深刻一课。</p><p class="ql-block"> 高考结束后好几天了,父亲才问我,考得怎样,我答,不好!又问,有点希望吗?“没有,一点也没有!”我毫无愧疚的用了强调的语气,此时不用说父亲是多么的失望,一个解放前郁林高中生,尚未毕业因投身革命而放弃了学业,不知期许了多少厚望让我圆他的大学梦,…后来我想想,这句问话,应该是在第一时间的问候,却憋了好几天才问,恐怕是怕失望多过期待。</p><p class="ql-block"> 1977年的最后一天,我离开了插队两年零五个月的第二故乡,成为了玉林自行车厂的一名工人,也把高考的事抛到了九宵云外,却意想不到收到了区柳州卫生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这是全区重点中专,虽并不喜出望外,从医并不是我理想职业,但有了工人的体验,三班倒的职业生涯也不是我的期待。从此,我的人生坐标再次发生了改变。</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难忘二事</p><p class="ql-block"> 1976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年。</p><p class="ql-block">1976年7月28日,唐山发生了7.8级大地震。消息一经传开,全国各地迅速进入防震戒备状态。我内心满是惶恐与不安。夜晚成了最难熬的时段,大家都不敢在屋内睡觉。我们在室外的龙眼树下,搭起简易床铺,以此寻求一丝安全感。</p><p class="ql-block"> 防震期间,有一天传来可能发生地震的预报,还明确了具体时间段。老队长赶忙通知全体社员到队部前面的空旷处集中避险。我急忙抱起装有生产队账本和几件衣服的挎包就往外冲。穿过村巷时,只见胡家院子里鸡飞鸭叫,一片混乱,我大叫:“鸡都上架了!快跑!” 一路飞奔出村巷。好在,最终只是虚惊一场 ,大家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 </p><p class="ql-block"> 1976年9月9日,那是个普通又沉重的日子,突然传来噩耗——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了。听到消息的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悲伤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一次又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中国都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中 。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知青聚会</span></p> <p class="ql-block">2010年12月,成均大队知青第一次聚会。</p> <p class="ql-block">8队知青大户参加聚会的知青合影</p> <p class="ql-block">2010年成均大队的知青聚会,有7人参加了,69年的凤秀,72年的广桂、良康,73年的亮地、瘦子、77年的建华,很遗憾燕姐家里有事没有参加,冬冬说好来要参加都因故没有来,我们重返第二故乡,我们的知青屋只剩残墙断壁,村巷也有些荒凉,很多人都向村外农田建房了,我们一起拜访了老知青的老住户,情境如久别重逢的亲人;73年我们的知青屋没有建成之前,老知青是住社员家里同吃同住同劳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聚会次日部分知青回到第二故乡∽成均大队。(上图)</p><p class="ql-block">(下图):知青和十叔、兴兰嫂夫妇合影</p> <p class="ql-block">2020年12月玉林县成均公社知青第一次聚会,在成均镇政府合影</p> <p class="ql-block">成均大队知青合影</p> <p class="ql-block">成均公社知青第一次聚会,8队知青再次回到生产队旧地重游。</p> <p class="ql-block">2023年玉林县成均公社知青第二次聚会合影</p> <p class="ql-block">成均大队知青在旺凤坡知青教育基地合影(时间同上)</p> <p class="ql-block">五十年,整整半个世纪的悠悠岁月!当回首知青往事,恰似一壶尘封已久的老酒,下乡点点滴滴的亲身经历,是我们生命旅程中最为珍贵的记忆。这段经历,看似平凡普通,实则是岁月精心赠予我们的一份独特沉淀与厚礼……正因有了这段经历,今生无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