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草低处，纵马向天涯——呼伦贝尔大草原

行者力夫

文章: 余涵图片提供: 余涵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ya三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很长一段时期，我以为这是一首诗，后来得知，它原是一曲穿越千年的歌。这首《敕勒歌》，作为北朝乐府民歌的杰出代表，不仅定格了敕勒川(今天山西北部和内蒙一带)游牧民族的生活图景；并以“其雄浑壮阔的意境，质朴豪放的语言和深远民族的文化内涵，被誉为中国古典诗歌中，描写草原风光的巅峰之作”。寥寥数语，构建了中国古典文学描写草原风光难以逾越的樊篱。面对这样的经典，任何文字都显得多余。 是的，本篇以实地图片为主，虽无力续写文字的传奇，却想借《敕勒歌》的余韵，为这份积攒多年的草原情怀赋名: “风拂草低处，纵马向天涯”。愿镜头能捕捉风过草甸的轻响，锁定牛羊隐现的辽阔，让那份藏在心底的草原情结，在光影与意境中得以慰藉与延伸。 黄昏时的松花江 　　火车路过松嫩平原，挑选几张隔着火车玻璃拍下的沿途风光。美吗？凡看过的人都怀疑这些照片是否是我们经过的沿途风光，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也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高性价比旅行。 　　火车带我们进入了呼伦贝尔盟首府——海拉尔。 成吉思汗广场 广场中央的雕塑令人印象深刻 　　再一次施展车拍的技巧，人说没有“高度”就没有“辽阔”，大巴车为我们提供了这个“高度”(这篇文章中的大部分照片均出自“车拍”)。 大巴车刚驶出海拉尔，一望无际的黄色海洋映入眼帘，“这是什么？”我惊呼道。“油菜花。”导游热情地回答。亲们，已进7月你能想到油菜花吗？真的意外、真的惊喜！再次应验了那句名言: 出门就会有收获。 草原油菜不像江南的油菜那般精巧地铺在田埂间，而是以草原独有的坦荡，从坡地漫向天边，把大地染成流动的金河。它似花海，风过时掀起层层浪涛，金色的涟漪里藏着阳光的味道。远处的蒙古包像散落在金毯上的珍珠，当炊烟袅袅时，风会带来浓郁的奶香。它们是草原最热烈的情书，用铺天盖地的金色告白着盛夏。没有刻意的雕琢，却把辽阔写成了诗——根扎在肥沃的黑土，花向着无垠的蓝天，每一朵都带着草原的豪迈与明亮，把岁月酿成了最灿烂的模样。 　　注意到画面上的水滴吗？很幸运，我们穿过了蒙古草原特有的雨墙。这如天幕般的雨墙，说是上天为了迎接远方的客人，特意洒下接风洗尘的水，让你有了到家的感觉。 　　额尔古纳湿地是中国保持原状态最完好、面积较大的湿地，被誉为亚洲第一湿地。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额尔古纳市境内，地处大兴安岭西北侧额尔古纳河东岸。 　　黑山头列夫湿地庄园，位于黑山头镇的核心地段，是额尔古纳湿地的一部分，周边环绕着广袤的草原和蔓延曲折的湿地。额尔古纳河从湿地穿过。 额尔古纳河 一部《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小说，让这条河成了人们争相拜访的胜地。小说主要写的是“右岸”，那是大兴安岭的腹地。人们有没有看过这部小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记住了额尔古纳河。也许，河比右岸重要，河是人类文明的摇篮，没有河也就没有了右岸。 　　旅行社安排看蒙古马术，我并未太在意，以为也就是在电视里常见的马上站立、策马扬鞭、骑马射箭……之类，兴趣不大。我问导游:“是在户外看吗？”得到肯定回答后，心里直犯怵——在这炎炎烈日下，怕不得晒化了。回到车里躲着更不现实，停着的车开不了空调，只能硬着头皮随大溜了。好在导游补了一句话，多少有点让人期待，她说:“这台戏国家领导人看过，都赞不绝口”。 马术场看台有遮阳棚，虽然不能全部遮挡住阳光，但聊胜于无。幸运的是，演出时天空恰好飘来一大朵积云拦住了太阳，顿时感到了清凉。草原上有风，只要不被太阳直射是很凉爽的。 谁曾想，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马术表演，分明是一出荡气回肠的大戏，我把它概括成“草原恩仇记”。跌岩的情节感人至深，不少观众流下了眼泪。 真正让我破防的是马上格斗，戏中不仅真实地还原了冷兵器时代的战斗场景，更是充满了“原生态”的粗粝感。雨后泥泞的场地上，骏马斯吼着交错奔突，兵器碰撞的铿锵巨响震耳欲聋；骑手们眼神锐利如鹰，脸上写满专注与决绝。无论是单人对练的技巧切磋，还是群战模拟的阵型变换，都弥漫着生死相搏的紧张感。我的心一次次揪紧，眼框不知不觉湿润了，恍惚间竟像是看到了现实中的项羽、赵子龙，关公、典韦……。是的，望着这些在马背上翻飞腾跃的身影，一股肃然起敬之情油然而生。要知道，就在刚刚，我们自己骑马时还战战兢兢、狼狈不堪呢。 当然，表演是在可控的规则内展现着克制。这种野性从不是野蛮，而是草原民族在严酷自然中淬炼出的生存意志。看着这些年轻人与马匹浑然一体的硬核技艺，将力量、勇气与传统熔铸在每一次策马、每一次挥刀中(实地观看与隔着屏幕的感受相比，可谓天壤之别)任谁都会被这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所震撼，怎能不破防？透过马术格斗的场景，更让人直观地感受到在“天苍苍，野茫茫”的辽阔草原上，人与草原、人与马之间那份深刻的连接。 演出落幕了，观众们眼含热泪，不愿意离去。演职员们走到看台边与大家近距离互动、合影，这富有人情味的安排，让我们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黝黑的皮肤下，藏不住稚嫩、美丽和英俊。那一刻，心中涌起一阵阵爱怜和感动，久久难以平息。 草原雄鹰 草原雄鹰 提起草原雄鹰，想起大学时那位蒙古族同学。他从辽阔草原走进校园，黑框眼镜后藏着沉静的目光，除肤色带着日晒的暖黄与草原似有瓜葛外，周身散发着文弱书生的恬淡气息。我曾好奇地打听他的蒙古族名字，他平稳地答道“阿拉腾巴干”。他应该给我解释过这个名字的汉语意思，但已记不清是“雄鹰”还是“英雄”。说心里话，看着这个文弱书生，与我以往固化刻板的草原雄鹰的印象相去甚远，也没有过多地追问他的雄鹰经历。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拉腾巴干”这串带着草原气息的音节，却比模糊的释义更让人印象深刻，悄然在记忆里落了脚。 一次西行之旅，重新聊起了阿拉腾巴干。几年前乘坐火车前往银川，过了包头，上来了两个小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眉眼间带着草原姑娘特有的明朗。她们的铺位恰在我隔壁。 两个小姑娘叽里呱啦地聊个不停，我听不懂，好奇地问她们:“这是什么语言？”她们笑看回答:“蒙语”。“你们是蒙古族？”“是的”。小女孩爽快地答到。得知她们在技校攻读边贸专业，而不是我猜想的高中生。我感觉小姑娘们并不反感继续交谈，我忽然想起那个尘封的名字: “我有一个同学是蒙古族名叫阿拉腾巴干，你们知道这个名字的汉语意思吗？”她们想了想说:“应该是雄鹰的意思”。哦！模糊的记忆骤然清晰——原来不是英雄，是雄鹰。我请她们写下这个名字的蒙文，不一会，她们手机里跳出如天书般的弯曲线条，又似矗立在草原上的卫星发射架，正如导游那句趣谈“中间竖个棍，两边带毛刺，左右一拧劲，就是蒙古字”，倒真有几分灵动的野趣。 从前总以为，草原雄鹰该是策马扬鞭，啸傲苍穹的模样。直到想起阿拉腾巴干，才恍然明白:雄鹰未必只属于草原。能挣脱土地的羁绊飞向远方，在热爱的领域里沉心求索砥砺前行，最终取得骄人的成绩并绽放光芒。这般姿态，何偿不是另一种“草原雄鹰”？我这位同学做到了，他用沉静的力量证明了真正的雄鹰，从不限于一片天空。 儿时印象中的草原雄鹰是这样的 　　我们居住的蒙古包。从照片中能看出空气的透明吗？清晨起床，站在辽阔的草原上，舒展胸膛的那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草香扑鼻而来，确有神清气爽、精神倍增之感。 烤全羊 　　草原上隆重的分食烤全羊仪式。 蒙古族小姑娘载歌载舞，为我们敬酒。 篝火晚会 最美边境国道——车拍作品 旅行社赠送的新项目，无人机航拍。这好像又是一个人生第一次。 札赉诺尔遗址 扎赉诺尔遗址在国内众多人类起源遗址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这里发现了距今约五万年的“札赉诺尔人”化石，有学者推测其可能与朝鲜、日本以及美洲印第安人的祖先存在关联，不过这一学说尚待更多考古发现的佐证。 遗址的另一重大发现，是亚洲最大的猛犸象化石——其猛犸象化石的完整度国内外均属罕见。这些化石为研究古动物群落演化及更新世晚期气候变迁，提供了下可多得的关键实证，也让这里成为古生物与人类起源的重要研究基地。 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是，遗址还揭示了对中国历史有着深远影响的拓跋鲜卑部落南迁轨迹。札赉诺尔地区发现的大量鲜卑族墓群证实:拓跋鲜卑部落起源于大兴安岭腹地，在呼伦湖(今札赉诺尔一带)发展状大，以此为根基挥师南下，最终建立北魏政权并入主中原，逐步融入华夏民族，成为中华文明演进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巨型猛玛象化石 满洲里街道 据说，整座城市采用七种世界不同风格的建筑，以打造包容、和谐、靓丽的国际都市。 满洲里国门 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比不过满洲里灯火辉煌。你们觉得呢？ 套娃景区 坐落于满洲里的套娃景区，是一处将俄罗斯风情与游乐体验巧妙融合的特色景区，主要有两大核心板块构成。主题园区以套娃为形象大使，点缀在一座座俄罗斯特色建筑之间，整个园仿佛化身为俄罗斯童话世界，故而有着“呼伦贝尔的迪士尼”的美誉。园区内游乐项目极为丰富，涵盖多元娱乐与互动体验。期间乐趣难以用言语尽述，不妨亲自探访，方能获得真切感受。套娃酒店内饰以俄罗斯东宫金色会客厅为设计蓝本，尽显金碧辉煌的巴洛克风格。在欧洲装饰风格中，本就以华丽炫酷见长的巴洛克元素，在这里现代高科技装饰材料被演绎到极致，夸张的视觉冲力甚至带来些许眩晕感，其巧思今人赞叹。酒店内饰虽非传统意义上的美术画廊，却堪称艺术与商业的精妙融合——用极具张力的设计，让游客过目难忘。而这样的定位收效显著，酒店常年一房难求，足见其吸引力。 　　最令人兴奋的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俄罗斯国粹——冰上芭蕾。 摘录一些媒体对俄罗斯冰上芭蕾的评价: 俄罗斯的冰上芭蕾在全球艺术界堪称标杆级存在，他将极致的技巧，深厚的艺术底蕴与独特的民族风格完美融合，成为世界冰上艺术的教科书。 具有世界顶尖硬实力的技巧功底；故事与情感沉浸式传递的艺术表达；民族基因里的浪漫与大气的风格特色；百年积淀下生命力的传承与创新。 俄罗斯冰上芭蕾是“技术”与“艺术”的完美平衡者，是民族文化与冰雪运动的独特结晶，它不仅以无可匹敌的技巧征服观众，更以深刻的情感表达和恢弘的艺术格局，重新定义了冰上艺术的边界，成为全球冰舞爱好者心中不可替代的“艺术圣殿”。 我没有积极地拍照片，因为我不愿意放弃享受每一个肉眼的瞬间。试着拍了几张，结果与我的感觉和情绪相差很远。不能因为我那不完美的照片，让俄罗斯的国粹落入平庸的评价。我建议，还是亲历一下，你会获得不错的感受。 　　套娃景区里的大马戏剧场。在这里不仅能欣赏到原汁原味的俄罗斯大马戏；在座无虚席的马戏棚里目不暇接的同时，耳朵里灌满了惊呼和尖叫。 　　套娃宝宝告诉大家: 该休息该睡觉了。巧妙的设计是任何一个其它景区都无法完成的中告！ 二卡湿地，中俄共管。 穿越大兴安岭大兴安岭仍然保留着诸多原始森林风貌，一般很难进入腹地。我们乘坐的列车穿越大兴安岭虽不是腹地，但仍然可以感受到东北最大的原始森林气息。 全部是“车拍”作品。将旅途变成景点。 　　这张自拍照发不发？犹豫许久，后来感觉有一定的意义，还是发了。我认为扮演成了蒙古汉子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有点像皇上视察。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