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的海漫行记：基尔到汉堡，一场北德风情的“魔幻”之旅

一天行

基尔运河上的汉萨风情 　　波罗的海邮轮行逐渐接近尾声。 今天又是双城游。邮轮继续在波罗的海沿着德国海岸航行，今天停靠德国的基尔（Kiel）。这座位于波罗的海基尔湾的港口城市也曾是汉萨同盟的一员，不过长期以来，它与其他波罗的海一众古老城市及著名大港相比，处世相对低调，属于不显山不露水之辈。自十九世纪末开通了从波罗的海通往北海的基尔运河后，它的战略地位与经济价值迅猛提高，经济社会生活得到了全面发展，现在的名气已不可与他日同语。 如今的基尔不仅已发展成为德国最重要造船中心与渔业基地，也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尤其是已有一百多年历史每年6月举办的“基尔周”声名遐迩，国际性的航海节与各式各样文艺活动集于一时一地，人潮鼎沸，盛况空前，已成为享誉全球的德国传统节日。遗憾的是，我们到时“基尔周”刚刚结束，只能遗憾地与这一佳节美好地错过了。少了节日的热闹气氛，匆匆忙忙瞥了一眼这个滨海港城之后，我们决定还是随大流，跟着大多数乘客一样选择赶去汉堡一游。 基尔早晨 沙滩边 基尔军港 海滨之城 基尔市景 基尔码头 基尔尼古拉教堂 基尔市政厅及塔楼 基尔港 邮轮客运码头 海滨大道 帆船博物馆 布洛克博物馆 基尔市区 购物中心 不由定制的魔幻现实 　　汉堡（Hamburg）距离基尔仅一百公里，有高速公路与铁路连接，两地之间来往交通便捷，无论坐汽车还是火车都非常方便。相比之下，我们还是决定乘坐火车。一则票价不高，经济实惠；二则火车不太可能堵车，正点率高。谋定即行。由于我们停靠的基尔国际邮轮客运码头距离市区较远，我们急忙下船找车去火车站。一看呼叫出租车等待时间过长，正好有公交车过来，确认到火车站后我们就上车了，问司机如何购票，回答居然是免费乘坐。不知道是老年优惠还是城市福利，惊喜之中也没有细究。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达车站后购票进站，本以为一切顺利。我们购买的是一等车栗，所以选择坐在上层座席。不料待我们上车坐定后不久，广播通知我们马上转车，转车不久又换车，从一个月台到另一个月台，如此轮换三次，经过近一小时折腾后最后坐上了发往另一个城市吕贝克的车，我们需要从那里再自行换车前往汉堡。 有意思的是，每次转乘广播只是反复通知转车信息，至于具体原因不作任何详细解释，而所有当地乘客一听到广播就立马跟随行动，见不到有什么人去询问或追究的，也不见有任何不满或抱怨情绪的。德国人的这种纪律性、统一性与包容性不免让人感慨。事后我们才得知，我们遇上的这次交通大堵塞是由于暂时的大罢工造成的。不仅铁路，包括高速公路在内的所有交通都瘫痪了。实际上早已事前发布了罢工在周日中午举行的消息，只是我们没有注意避开这个时段所以正好赶上了。 从吕贝克转道往汉堡等于我们多绕了个三角形。好彩从吕贝克往汉堡交通更方便，有火车班车也有地铁，地铁从站台直接走下去就可转乘，但停站多，时间上来不及，我们只能等待下班开往汉堡的直达列车。最后在经过三个多小时大费周章地折腾后，我们终于带着疲惫不堪的身心抵达了汉堡。出发时的兴致勃勃早已被此刻的兴味索然全盘替代了。 基尔火车站 绕道吕贝克 终于到达汉堡 再回首：汉堡依旧辉煌 　　汉堡是我较为熟悉的一座城市。也是我来德国到过次数最多的地方。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直到九十年代曾经多次到访。然而自92年我最后一次到访这座城市以后，其间虽然又几次到过德国，却因种种原因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一晃竞然已经阔别三十多年了。 汉堡全称为“自由汉萨市汉堡”。这个名字带着鲜明的汉萨时期色彩。事实上，汉堡虽然地处连接北海的易北河下游，但它曾经就是汉萨同盟最重要的北海港口与城市。自公元九世纪建立最初定居点并由维京战舰占据以来，这里长期一直都是北欧贸易中心与重镇，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丹麦控制之下，直到十九世纪参入德国并成为德国最重要部分至今。 汉堡拥有德国最大、欧洲第二大的港口。不仅港口繁忙，航空制造业同样发达。是世界三大民用飞机制造中心之一。现在的汉堡是德国第二大城市和最大的港口、贸易和传媒中心，被誉为“德国通往世界大门”。它已发展成为欧洲最富裕和德国经济最发达城市之一。这可能正是八十年代初期为什么我国会把欧洲贸易中心选择建在汉堡的原因吧。 不太为人注意的是，与汉堡港口享誉世界一样，它还是一座真正的水城。由于它依河临海，水道纵横，所以城市的桥梁特别多，大大小小的桥梁多达惊人的2400多座，比著名的威尼斯还多5倍之多，堪称世界桥梁数量之冠，是名副其实的一座“水上城市”。 如此一座举足轻重闻名遐迩的繁华又古老的大都市能不引人瞩目吗，更遑论它还拥有众多古老的名胜古迹与秀美怡情的自然风光了。这可能也是我为什么在阔别这么多年后，仍对它恋恋难忘念兹在兹的原因所在吧。 难忘汉堡 行色仓促的打卡式城市穿越 　　看来好事多磨。没想到这次重访竞然会如此周折。一个交通堵塞打乱了计划好的全盘行程。到汉堡车站一看包括回程在内所剩游览时间已剩无几，于是乎赶忙抓紧时间，选择几个主要景点进行走马观花式地打卡算了。 匆匆穿过步行街 　　我们下车的汉堡火车站本身就是一个打卡热点，也在我们原定游览计划之中。它那带有中世纪特色的建筑面积巨大的车站大楼，像庞然大物一样雄踞一方，非常惹人注目。尽快时间匆匆，我们也没有忘记多看它几眼。这座德国乃至全欧洲最大的火车站，历史悠久，是世界上建立最早的火车站之一，可叹的是它在二战的炮火中几乎全毁。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座地上地下共四层的车站完全是战后依据以前图纸并力求收集原来的建筑材料几乎照原样重建起来的。 汉堡火车站 威武的火车站 车站大厅 月台 　　值得一提的是，汉堡本身是一座格外多灾多难的城市，历史上曾劫难无数，其中最著名的是四大灾难或四大事件：即1806年给汉堡同时带来灾难与民主的拿破仑铁骑；1842年导致汉堡重建的大火灾；1943年几乎炸平汉堡的二战盟军大轰炸以及1962年淹没了包括汉堡在内的整个北德地区的大洪水。每次灾难都给予这座城市毁灭性的打击，但每一次灾难也让我们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坚强不屈与奇迹重生。可以说，今日汉堡的辉煌就是建立在昨日的种种伤痛之上的，它就是在这千锤百炼水火交汇中发展成长的。 历史交叉处 　　从车站出来我们直接沿着步行街向市中心急奔。说老实话，汉堡是我游览过的大都市中景点比较集中的地方之一。它的几个主要景点基本上都密布在旧城区中心，几乎串成一线，游览起来也比较方便，很适合徒步行。只是步行街上人流密集，加上琳琅满目的店铺时时夺人眼球，有些目不暇接，无形中延滞了行进速度，我们不得不时时重复提醒自己加快脚步。 汉堡美术馆 超现实主义博物馆 一阵急行过来，我们首先来到了汉堡市政厅（Hamburg City Hall）。这座建于1897年的富丽堂皇的新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有647个房间，比著名的白金汉宫还多。钟楼顶上的金鹰展翼达3.8米，刮西风时它会掉转方向。这个市政厅最受大家欢迎的是地下餐厅。不知道是不是错过了开放时间，只见市政厅大门紧闭。以前我来访时曾进入过普通游客止步的参议院会议室。记得那桃花心木做的长桌上摆着1871年汉堡加入德意志帝国时用过的墨水台。不知道此处做出过多少决定城市发展的重要决策。 汉堡市政厅 市政厅过来一连接着看了好几座教堂。首先是汉堡古城的制高点——圣米迦勒教堂（St. Michaelis Kirche），它那高耸入云的塔顶高过130米，很长时间内一直都是汉堡的天际线。以前我曾多次从这里登上塔楼俯瞰全城风光。这座顶天立地的建筑始建于1647年，百年后倒塌重建，后又多次重毁重建。教堂外部恢宏大气，内部装饰豪华，充分体现了18世纪中期的巴洛克风格。 圣米迦勒教堂 圣彼得教堂 距离不远的圣凯瑟琳教堂(St. Katharinen Kirche)看上去显得更加高贵典雅，可能是全面修复或维护得好的关系，这座教堂无论是外部雕刻还是其内部装饰，相比其他教堂都要愈加焕然出彩。它也属于汉堡著名的新教教堂，是汉堡遗存的最古老的教堂之一。最令人惊喜的是，教堂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平常教堂不常见的花园，而且是一座带有众多雕像和雕塑作品的像皇室宫庭一样装饰奢华的喷泉花园。不仅吸引着游人，更有新人专程来此拍摄婚纱照。 圣凯瑟琳教堂 教堂内喷泉花园 不过我们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圣尼古拉大教堂（St. Nicolai Kirche）。不是因其高大，也不是因其古老，更不是因其同属汉堡著名的新教教堂之列，只是因为其残缺——那座曾经巍峨挺立于古城中的大教堂早已在二战中被摧毁，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座修复不到一半的大教堂。看着这栋残缺不全的建筑物，它那毁损殆尽不曾重建的院墙，它那遍布伤痕黯黑惨淡的外壁，无不似在向我们述说着它的沧桑过往。所幸的是，它高大的塔楼仍在，依旧倔强地高昂着直指苍穹，似向世人宣示着它的不屈。这座塔楼曾经一度是19世纪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现在仍是汉堡第二高建筑。为了揽胜，也为了纪念，我们重新登上了摇摇不坠的塔顶，一览风光，兼追往昔，不免感概万端。 圣尼古拉大教堂 教堂揽景 　　紧接着我们去往码头边的仓库城，这里集中着汉堡好几个著名的旅游景点。 跨过铁桥首先来到微缩景观世界（Miniatur Wunderland），即袖珍世界。我们到达时天色突变，刹那间来了一阵倾盆大雨，一下子把我们淋得像落汤鸡似的，正在发蒙时大雨突然间又消失无踪了。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正是北欧天气特点之一。袖珍世界建在仓库城里的红墙建筑内，它是将世界几乎所有著名铁路及沿线景观都浓缩于模型场景之中。因其逼真的制作与特殊的角度，受到游客热捧。现在微型景观展区仍在不断扩大与完善中。 冒雨赶到微缩景观世界 　　仓库区最抢眼的建筑当然是易北爱乐音乐厅。一入库区，它那波浪形的玻璃屋顶，在阳光下像一块巨大的水晶，突然跃入眼帘，牢牢吸引住了你的眼球。这座音乐厅直接建在老仓库顶上，就像是给工业时代戴了顶现代艺术的王冠。工业文明与艺术在此完美共振。这种新旧交融的戏剧性，在汉堡城内随处可见——18世纪的砖砌仓库旁是扎哈设计的流线型办公楼，而中世纪教堂的尖塔倒映在苹果旗舰店的玻璃幕墙上，看似矛盾却又不冲突，如此不一而足。 易北爱乐音乐厅 仓库区是自由汉堡的骄傲，是与德意志帝国统一的标志。这个建于19世纪的由一大片红砖建筑物组成的天地，面积达30万平方米，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的仓库区。曾几何时，此处只是查理曼大帝建的一个小城堡，但汉萨同盟却让它变成了北方的威尼斯。而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仓库区的建立，才让汉堡真正成为了北欧乃至全世界最繁忙的港口之一。现在它仍是德国第一大港，每天有超过300万吨货物在这里周转。仓库区无疑为汉堡港的发展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现在这里不仅是贸易航运历史的见证地，更成为了一个河道纵横，桥梁密布的风景游览胜地。 汉堡仓库区，即仓库城 湖光路上的归程：别让每次告别当永远 返回火车站路上我们一直沿着阿尔斯特湖走，准确的说，是阿尔斯特湖内湖，即小阿尔斯特湖。阿尔斯特湖是汉堡市区最漂亮的一座大湖。被一座桥和堤坝人为地截为两部分，靠市中心的部分称为内湖，而市中心外的部分则叫外湖。外湖水面广阔，烟波浩渺，沿岸树木繁盛。内湖相对宁静，波浪不惊，水中倒映着湖边的市政厅及一连串汉萨风格的建筑，构成了一幅生动的海市蜃楼般的美妙画面。就在如此动人心魄的画面中，我与这座城市再一次作了告别。但愿这一次不再是长久的告别。让我们的每次旅行记忆都成为永恒，而不要把我们的每次告别都当成永远。 阿尔斯特湖 内湖 告别基尔 基尔著名度假海滩：Laboe小镇 基尔德国海军纪念馆 竞飞的滑翔伞 附诗一首 七律·重游汉堡重游易北景依然，半日阴晴几变迁。旧巷影随朝暮雨，水波光耀艳阳天。钟楼高耸鸿泥下，巨舰回航细浪前。忽见天鹅梳羽罢，烟波深处自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