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杂记153

耀仑

秋雁杂记153

——吾心安处是吾家

一

四年多没来广州。没来，有没来的原因。

今年，儿子要我和老伴来广州，说，平时就他和他女儿小阁。想到天天能与儿子、孙女见面，我和老伴点头了。

5月4日离开武汉到广州，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月，两个月，马上快三个月了。时光过得真快。时光是神马，让老俩口丝毫感觉不到它一直在奋蹄奔跑。

儿子说，这是好事，说明妈和您待得开心。

每天早餐，儿子变着花样点外卖：白粥、小米粥、皮蛋粥、瘦肉粥、云吞、肠粉、热干面、蒸糕、蒸包、蒸饺、豆皮、油条、煮蛋。午餐，网购的食材送到家里，由阿姨加工烹制。靠海吃海，石斑鱼、鲈鱼、牡蛎、蛏子、花甲等海产品吃得不少，偶尔也尝尝三文鱼的鲜。晚餐，自己煮点稀饭，热热菜，或炒点菜，比较简单。

合适的时候，在外面转转，在馆子吃点特色风味。不奢靡，却不失可口，过瘾。广州的早茶，可不是简单的茶，饮茶时，有丰富的特色小吃，可以悠哉吃上几个小时。边饮，边吃，边聊，这种早茶形式是创举，太适合弹性交集了。

一到广州，儿子就为他妈买了助行椅。可以扶着扶手向前行走，稳当，一旦累了，可以坐上休息。

我需要的是藤椅。皮椅，闷；木椅，硬。我最喜欢的是透气、清凉、稍有弹性的藤椅，每年的大部分时光基本上是在这样的藤椅上消磨，舒适，惬意。儿子，特意为我买了一把。为儿考虑父母的交椅，绝对从安全、健康、舒适着眼。

儿子也带我和老伴足疗。多年前，我们办过卡的那家足疗店不见了，被一个汽车修理店取代。记得足疗卡上还有钱，不指望了。现在去的是另一地点姓郑的连锁店。

得便，一家人到天河公园转转。不吃不喝，也能收获源自心怀的眉开眼笑。孙女带着画画的家什，给我速写，用白颜色笔，在我头上飘曳了几大笔。嗬，那是白发，我老了，她爷爷是老爷爷了。可是，不管怎样，爷爷能进入她的笔下，心里，也便可慰。

不对外电话。除个别朋友外，我倾向少见面或不见面。尽量避免给别人添事，添忙。否则，我心不安。

心安，清静，自在，有利于疗养，也有利于养老。

家，是亲人安心栖居的小巢，是甘苦与共的命运单元，是颐养情感的福地。家，有关不住的关切。安稳，舒心，互爱，无尽温馨。儿子看着我、他妈、他女儿，说：在一起多好呀，在一起就是家，不管在哪。

是，亲人在哪，哪便是家。

二

来广州，除了换换环境，与儿孙团聚，再就是想为老伴复查身体，做对应的持续治疗。2020年9月，老伴大病，首次就诊的就是中山大学三医院。此次复登临，可以前后比照。

网上，儿子挂了中山大学三医院特殊需要门诊的号，次日住进了住院部两人间，开始了必要的多项检查、检测。关于抽取脊髓检测脑炎存留项目，我推辞了。5年前做过几次。看着抽出白花花黏稠的脊髓，我很心疼。现在主要情况比较稳定，不会有安全问题。所以，这类检测我不愿意再进行。脑炎消退，后遗症多少难免，主要表现为顽固性呃逆。

这次，医院把治疗呃逆列入了方案。打点滴，服药，针灸。呃逆有所缓解。但是，用药里有松肌的成分。几天后，老伴身体乏力，有些嗜睡，使我和儿子不禁心生疑惑。与医生交流后，用药有所调整，我老伴乏力状况好转。我理解医师本意，为了治疗顽疾，治疗举措小有探索无可厚非。经过治疗，呃逆的频率、强度明显降低。

7月15日进院，25日出院，住院11天。在医院，白天夜晚由我陪护。因为是住院检查、复诊治疗，情形远不是当年危急性治疗，我的心情平缓得多，不紧张。更何况检查时，儿子必来操持。通常情况下，每天下午必来医院看望，陪伴两小时左右，孙女也来过两次。享受亲情陪护，我老伴可能位居本住院小区的前列了。

一家四口，两次在医院共进晚餐，也相当于精神补养。温情洋溢，把我老伴悦得眼神发亮。俨然没感到在住院，而像在和儿孙参与一个小小的夏令营。幸好再不是2020年的疫情时候了，不然哪有如此松快？

我，儿子，真诚感谢付出的医护人员！

这次住院、出院，不慌不忙，不声不响，很顺利地把事办妥了。举重若轻，此之谓也。

想想五年前，我妻憔悴不堪，岌岌可危，如今，身壮三成，可独立行走，该是何等可喜可慰。不由得暗自庆幸了。

出院时，行李稍多，我想帮一把提着重提包的儿子，把有扶杆的小行李箱给老伴。儿子马上把我推到她妈身边，要我扶她，兼拿小行李箱：我是包重，她是重要！！

我是包重，她是重要！！这句话说得真好。儿子没白养。

好早，老伴就问什么时候回家。她掩饰不住回家的盼望。再好的去处，毕竟没有自家自在。这天回家了，她俨然一尾大鱼无忧无虑地回到了宽敞澄澈吐纳舒畅的鱼塘中。

安静安心地睡了个午觉，醒来不知暮色几何。

“家”，原本就是这般感觉。

2025.7.28

刘耀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汉大学特约研究员。文字，原创。模版，源自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