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川村的生死传奇 （一路北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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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耳闻，图们江是中国与朝鲜、朝鲜与俄罗斯的界河，发源于长白山东麓，全长525公里，蜿蜒流向东北于珲春防川“土”字界碑处出境注入日本海。那咱索性就顺图们江南下去珲春的防川看看吧。
珲春别名森林之城，依山面海，江河纵横，自然风光秀美而独特。主要景观有东方第一哨、土字石界碑、碧藻红莲池、绿洲金沙丘、民俗朝族村、张鼓战役峰、吴大澄雕像和洋馆坪大堤，且都集中在号称“东方第一村”的防川村。
防川有如一座遗世明珠静卧于图们江下游，与俄罗斯朝鲜山水相依，与日本隔海相望。独特的地理位置赋予了她神秘而迷人的色彩，仿佛一个天然的国际会客厅，诉说着昔日的悲怆与多元文化交融的故事。
圈河口岸，宛如一条连接中国与朝鲜的纽带，承载着繁忙的贸易往来与文化交流。庄严的国门矗立在边境线上，红色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圈河口岸”字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国家的威严与力量。过境车辆的轰鸣声与熙来攘往的人流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繁忙的中朝贸易交响曲。站在口岸观景台，对岸朝鲜罗先低矮的建筑、广袤的田野尽收眼底，与我方现代化的口岸设施形成鲜明对照，一衣带水间，两国的风情在这里撞了个满怀。
地处珲春敬信镇的防川村，是个地处中、俄、朝三国交界处的朝鲜族小村落。北靠张鼓峰山，东临俄罗斯哈桑镇，西接朝鲜豆满江洞，南距日本海仅15公里。村中有条长888米、宽8米的国防公路（洋馆坪路堤）与珲春相连，是国中最窄的领土通道。
坐落于防川沙丘公园北侧的吴大澂雕像，高9米、宽11米、厚6米，下方刻有吴大澂生平事迹。吴大澂（1835—1902年）江苏吴县人，历任河道总督、北洋会办、湖南巡府等职，清光绪十二年（1886年）受命督办吉林军务。中俄重勘珲春东部边界时，他据理力争，将沙俄偷立于现洋馆坪路堤处的界碑“土”字碑，移至“土”字碑现址，使中国边界线前移了8公里，并为中国争得了图们江出海权。 伫立于龙虎阁旁的龙虎石刻“龙虎”二字为吴大澄在一八八六年与俄国重勘中俄珲春东部边界之后所题写。石刻高1.40米，长1.38米，宽约1米，重约六吨，为花岗岩质。石刻正面平整，用双钩法镌刻着“龙虎”两个篆字，左下端刻楷书“吴大澄书”四字。“龙虎”二字浑厚有力、气势磅礴。 防川村距离朝鲜仅8米之遥，与俄罗斯的哈桑小镇隔江相望，是中国唯一一个被朝俄两国“包裹”的小村庄，村庄面积仅20平方公里，却拥有长14公里的边境线，像一根细长的“钉子”，深深楔入了朝俄两国之间。 龙虎阁不仅名字霸气侧漏，更是观景的绝佳之所。站在龙虎阁顶层，即可欣赏到“脚踏一方土、一眼望三国”的绝景，肉眼可及中、俄、朝三国疆界在此交汇。左侧俄罗斯的铁路大桥横跨图们江，右侧朝鲜军事哨所近在咫尺，正前方则是被俄朝两国封锁的日本海出海口。 然而现实却非常残酷，其实眼前的这片土地，160多年前都是咱中国的疆域。1860年因丧权辱国《瑷珲条约》《北京条约》的签订，沙俄割去了我外东北、库页岛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沃土，把曾经的海兰泡、江东64屯、海参崴这些熟悉的故乡硬生生变成了他乡，成为了国人心头永远的痛。
防川村的命运，始终与国运紧密相连。这个昔日宁静祥和今天游人如织的村庄，曾因几次历史事件几近消失在中国的版图上。 隋唐时期这里就是“海上丝绸之路”重要节点，商船经图们江往返日本，带动文化交流；19世纪中叶因《瑷珲条约》《北京条约》失去了外东北及库页岛在内的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沃土，变成了内陆孤地；1938年张鼓峰战役留下了无尽的伤痛。据《珲春市志》记载，苏联战后强行将张鼓峰划入俄国版图，日本则逼迫伪满洲国承认现状，中国渔民从此被挡在了日本海之外，彻底失去了日本海出海权；1957年图们江洪水又让村庄成为了一块远离国土的“飞地”，加之中苏关系恶化，防川被划为军事禁区，全村138户居民被迫迁离，直到1983年洋馆坪大堤重修才结束了“飞离”之苦。
今天的防川村，既是游人争相打卡的热门地，又是重点边防管控区。就是在这样一个三国交汇的特殊地方，全村141个朝鲜族村民过着与众不同的“边境人生”。
2015年防川景区正式开放，这个曾经的军事禁区迅速成为了网红打卡地，年接待游客量从最初的年5万人次激增至2024年的破100万人次。 站在防川南望，日本海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这15公里的距离成了中国东北百年来的“出海口之痛”。真难想象，如果我们的图们江出海口还在，如果我们的海参崴还在，东北的发展该是什么模样。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借图们江杨帆出海？ 实际的情况却是图们江下游泥沙堆积严重，河道也窄，船很容易搁浅，无法满足航运条件。另外俄国和朝鲜的那座跨境铁路大桥的高度（只有11米），直接限制了河道的高度，大型货船根本无法驶过，连小型船只都是勉强通行。
伴随中国国力的增强和国际形势的变化，这一问题似乎依稀看到了解决的希望。 2014年，中俄达成协议，中国船只获许经图们江驶入日本海，但受朝俄铁路桥高度限制，仅能通行300吨以下船舶。
2024年，中俄又重启图们江出海权谈判，预期有所突破，俄朝图们江新桥建造也业已启动，东北有望新增“海上丝绸之路”的北线起点，彻底改写区域经济格局的希望似乎为期不远了。
防川这个被朝俄“包裹”的中国村庄，正如它的名字“防川”，既警惕着边境风云，又像奔流的图们江，在历史的夹缝中找寻着一条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走进防川村，多数人想到的可能是“雁鸣闻三国、虎啸惊三疆"；登上龙虎阁，更多人感慨的也多是“，脚踩一方土、一眼望三国”。但我做为一介村夫可没有这样的襟怀和兴致，心底更多的是憋屈和愤懑，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五味杂陈。
何日再能图们杨帆达倭海，何日才能将昔日 “故乡”变回“故乡”，才是我们乃至后人认真考虑的事情！
惟愿珲春的防川明天会更好！惟愿我们的祖国国运更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