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山庄避暑记，——小小暑期的别样生活（1）

王毓

七月的西安如在蒸笼里，我们决定带上孙女小小回老家陕北避暑，让她感受黄土高原上窑洞人家不一样的生活，那里的自然状况、风土人情…… 7月19日到家，第一站当然是去看小小的老爷爷。老爷爷和蔼可亲，笑容可掬。小小有点疏离，但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走在河边墙头，望着湍流的河水，我说，看，这是清涧的河水，叫秀延河。小小说，奶奶快看，大老牛哞。哦！岸上一大群牛正在吃草！她与我的注意力不在一个频道。 回家，为什么爬山？因为我们住在山上。 打开久未住人的窑门，是潮湿阴冷的气息，哈，整个一个空调房！小小帮忙晒被子，收拾东西整理家。她最感兴趣的地方是我的摇摇椅，自己爬上去，怀抱绿色的玩偶。她叫它为“长条梨”，我都不知道她说什么，仔细一想，梨——长条形的。好贴切的名字那！以后，走走坐坐不离手的长条梨，基本能取代了她原来的宠爱玩偶熊了。 伙伴们知道我们回来了，下午在乡水源酒店为我们接风。小小不认生，大大方方地与爷爷奶奶们一起坐下吃饭，久等了她爱吃的糖醋丸子，是光辉爷爷细心地知道了她的所爱，特意为她点的。 傍晚，站在南坪大桥，抬头仰望天空，大朵大朵的灰色云团，边上都是金色的勾勒线，我用手指着问小小，你看，谁给这些云朵画上美丽的金边边呢？她答曰:太阳！ 河道两旁，大桥上方，成群结队的燕子在穿行飞翔，小小惊呼:奶奶快看，这么多黑色的鸟儿！可怜的孩子，在城市里呆着都不认识最常见的小燕子。我一介绍，她便开口唱起了“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走到东门湾坡下，那里是人聚集之地，大家都稀罕小小，热情地逗她，到家后，上面院子她的老爷爷辈们，也来看她，小小见到了很多陌生的亲人。我们一一介绍让她认识。 一大早到城里买东西，南坪碰到了娶亲的人马。小小激动得拉我的手追着跑，唢呐嘹亮，锣鼓喧天，秧歌翩跹，八抬大轿，插科打诨的媒婆、神汉……最让小小喜不自禁的是，骑在马上的新郎官看到小小后，直接给抛过来一把糖。遇见这场陕北古典的娶亲场面，小小大饱眼福！ 回家，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小小缺少朋友。街上碰到同学了，也领着孙女。哈，刚一介绍，小小就紧跟着郝好姐姐了，一起走到南坪小广场，玩滑滑梯。分别时难舍难分，小小送一个新郎官给的喜糖。 在自家院子里，晒一大盆水，午睡起来了，水是温热的，被太阳温柔亲吻后似的，她打水枪，玩水水，我洗衣服。往院子里的绳子上晾晒着衣被。天蓝得碧澈，云洁白得无瑕，太阳的光，绵软如一大团被子，风轻轻抚摸着院里硕大的南瓜叶子，使它们舒服地抖动着，小小一会儿去追蝴蝶，一会儿看毛毛虫，她指着云朵，一会说是大象，一会说是像小兔。最后，哈哈大笑说，奶奶快看，那是一个大臭粑粑！哈哈哈哈我也笑得直不起腰了。 下午，收回去的衣服，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阳光的味道。晚上盖得被子蓬松柔软，如白天太阳般的温暖舒适！ 这个大臭粑粑的云朵 晨，小小未醒，朵朵姐姐蹑手蹑脚地进来站在了她的床头，静等她醒来，一会儿笑笑姐姐也来了。有小朋友的小小多么幸福啊，两位姐姐等着她！ 她们爱她，宽容她包容她，玩什么让着她，她们的玩具都愿意让她玩，还送给她。家乡的孩子就具备了陕北人的品格，真诚厚道，宽以待人。她们一起做游戏，老鹰抓小鸡，捉迷藏，赛车，沙子堆城堡……无论玩什么，最忠实的追随伙伴都有旺旺和小白，这两只狗狗是孩子们的真玩偶，想怎么摩挲怎么抱抱，它们都很温存。小小也不怕，告诉我，它俩很可爱的吆！ 沙子堆城堡 与姐姐们一起画画 朵朵拉着小小的手，到高捡畔上去。那里是我们的“老根据地”。我们的故居，我魂里梦里牵系的地方！ 现在，桃子缀满枝无人摘，高门大院里只住着几位老人，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看着令人感伤，昔日大院里的繁盛热闹，我们姐妹兄弟一起学习一起玩耍的情景历历在目，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由我想到了红楼梦的大观园…… 这是故乡倒吊柳村最大的变化，从小担水的井子湾周围被整修一新，为县旅游文化局打造的旅游景点——白乃帧故居。碎石块垒就的坡道，拙朴的闲亭蹲在古井上方，拱形小石桥通往各个简陋的院落。小小到每个院落去，她说是走迷宫，很好得景色吆！ 像狗狗一样的啃骨头。 等待多日的小鸡终于快递回来了。取来一看，啊？原来是玩具小鸡。害得我们还担心一夜，怕小鸡饿死了呢！ ——奶奶也是太逗了，买的小鸡会变身呢！这个小鸡不用拉粑粑，太好了。 拿到小鸡一起去南坪小广场玩，她说，小鸡最爱滑滑梯了。先把小鸡从滑道里滑下去，她再滑。坐车上，车门必须打开，小鸡要看看风景呢！也是真得好，在小小心中，它就是活着的小鸡。要是活蹦乱跳的小鸡还不让她捉死了才怪呢。 我想看看大蚂蚁的家。 回家来，我们大人有做不完的活，首先是打扫卫生，接着是晾晒衣被，接下来是处理老鼠的遗留工作:它咬碎的下水道管子重新接上，锯掉橱柜后门，找它的洞，再用水泥堵了。院子里杂草丛生，小小爷爷手拔草草，小小也参与进去，当爷爷腰痛的不行时，小小鼓励爷爷，再坚持，再坚持！ 到朵朵家去，看到监所的山头，她描述了几次，才说明白了，那里的山上写有大大的数字。 路过一个鸡场，看了会儿，她跺着脚，命令这群放声打鸣的大公鸡，“你们安静些啊！”“吵的我可要走了”。 还有园子地，教她认识辣椒，西红柿，南瓜，茄子…… 别人家的饭最好吃，尤其是几个小朋友一起吃，那味道棒极了。如幼儿园里一般，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二老奶作的疙瘩汤，美味极了！ 第一次现摘的吃葡萄。好好吃啊！ 去牛家湾村吃饭，啊！奶奶，牛家湾有牛吗？ 有没有牛不知道，却有燕子的窝，还看到了小燕子的黑黑小脑袋。地下一堆堆燕子粑粑。 高老庄，那是猪八戒的家，果真有老猪站在门外面。这个好饭庄，小小喜欢。 回老家，就是与老朋友见面，拉话。多年前陪读的朋友，也抱孙子了，去他们家，有玩具，大人聊的开心，小朋友玩得尽兴！ 总算把家收拾出了个模样了。有时间了，把小小老爷爷接到幸福院里坐了会，多少时日了，爸爸下不了楼。叫下来叔婶与他说了会话。小孩子一天天懂事了，乖巧了，长大了。老人家一天天动不了了，听不见了，迟钝了。很多东西，生命在不经意间流走了，也留下了……小小的用词很丰富：快来呀奶奶！她站在小马桶跟前，手捂肚子，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开头语这样子：我记得！——奶奶说，过一会还可以看手机。我要说一个事情——然后可以简单地描述，她看到笑笑骑车子摔倒了，腿流血血了。 丰盛的早餐，有外甥女带来的小米，豇豆等各类豆子熬的粥，还有我的最爱，黄馍馍，黄煎，油圈圈，三婶子送来自己种的黄花，小柿子，三个煮鸡蛋。小小自己剥鸡蛋皮，妈妈说了，自己的事，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