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缱绻

那秋

•婚恋专题•

原创《秋天的故事》第四章节选•雪夜缱绻

—— 博涵和柳瑶的爱情故事（自传） ——

暮冬向晚，琼尘世界忽降瑶华。碎玉敲窗，初雪悄临。疏窗映雪，暗香浮动的暖阁里，橘色灯晕将满室琴音酿成了蜜，给两张脸庞镀上蜜色光边。

柳瑶雪腮渐染海棠春色，低垂的粉颈弯成天鹅般的弧度，眼波流转时，似有星河倾泻，便从睫毛间漏下几许银辉。琴案上《梅花三弄》的余韵犹在弦间颤动，她将青丝拢向耳后，露出那截凝脂般的颈子——恰是红梅欲绽未绽时，最堪怜的弧度。

博涵凝眸之际，但觉呼吸凝滞，唇齿间不觉溢出一声赞叹：“真当是……雪魄冰姿……”他从身后拢住柳瑶纤腰时，那件真丝睡袍正滑落半肩，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在雪光与灯色交织中泛着珍珠光泽。她顿时呈含羞带怯之态，恰似红杏倚云，更添十二分风致。月色穿帘而入，与雪光交辉，为她周身镀上朦胧清辉。

“可是渴了？”柳瑶嫣然一笑，海棠春色自雪腮漫至耳尖。她盈盈起身，罗带当风，青瓷茶盏碰出清越声响，惊起一炉沉香，惊醒了茶几上沉睡的茉莉。素手分茶，茉莉清芬与衣袂间的暖香交织成网，将博涵困在温柔阵中。茉莉香雾中，执手相看处，她忽然捉住博涵的手腕：“翰林院的墨香，原是这样……”但见羊脂玉般的指尖划过他掌中纹路，忽如蜻蜓点水，留下胭脂唇印一枚，恰似蝴蝶停驻在三月的新蕊，惊起他腕间青筋微颤。博涵指尖陷入她散落的青丝，触到一段微凉的颈线，像触摸到月光下的瓷器。茶汤在盏中晃出细碎金光，映得她衣襟微敞，一段雪脯如新月破云，引得窗外雪落的声音都凝滞了呼吸。

博涵指尖划过柳瑶锁骨凹陷处，暖玉生烟，恰似文人题跋于最珍贵的白釉瓷。她颈侧泛起细碎颤栗，忽然解开海棠红罩衫第一颗盘——霎时雪脯半掩如新月破云，映得肌肤莹然生光。博涵侧目，眼光里恍若看到雪堆里绽出一枝红梅，而她却任满堆晴雪倾泻——那两弯温软原是带着心跳的，此刻正将檀口香气呵在他眉间。案上茶烟袅袅，与窗外雪霰交织成纱，模糊了“雪浪频催玉山倒”的景致。

柳瑶唇间含着半融的冰片糖，突然被博涵的吻噙住，恰似雪片栖于暖阁飞檐贝齿轻叩的声响，竟与檐角冰棱断裂声相应和。博涵忽将掌心覆在她后颈，恰似捧住一掬即将消融的春雪。屏风上影儿颤着，原是窗外梅枝被雪压弯了腰，惊碎了满室寂静。

真个是：琼枝交颈处，暗度丁香结；罗襦半解时，微闻豆蔻香。

柳瑶沐毕，单薄纱衣透出起伏山峦，浴室门开处，蒸汽携着白檀香漫溢而出，满室氤氲着白檀的暖香。湿润的发梢垂落肩头，在烛光里织就金丝帘幕。中衣系带松松挽着，在暖光中晶莹如朝露，于此，每一步都踏出隐约的潮汐声——原是未拭尽的水珠，正沿着小腿曲线滑落，潜入罗袜边缘的杜鹃绣纹里，自有一股天然风流。

博涵伸手接住她鬓角将坠的水滴，却接不住那扑面而来的，带着体温的梅花气息。

此时，雪住云收，月光忽然涨满绣榻。她解开发簪的声响，惊醒了熏笼里假寐的沉香。博涵的指尖游走处，柳瑶渐次绽放如午夜优昙。窗外积雪坠枝的闷响，愈发衬得帐中私语清晰可闻：“你看……这雪光映着……倒像是……”后半句却淹没在彼此交错的呼吸里。

博涵忽忆及《闲情偶寄》“尤物足以移人”之句，此刻方知古人不我欺。这雪夜缱绻，竟将谢道韫的咏絮才、李易安的漱玉情，并那杨妃出浴的风致，都酿作了一盏温香软玉的醴泉。

窗外雪光忽然大盛，正将天地吻成一片纯白，室内映得通明。此刻，柳瑶仰颈如天鹅引吭，任胸前的玉坠在急促呼吸间起落，荡出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涟漪。而耳垂上的坠子剧烈摇晃，任性地将光影摇碎成了满室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