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爽曦

战哥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海水在微光中显出铁灰色，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一位老者在低声絮语。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画家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瓶。这红色极淡，却顽强地穿透云层，将最上层的云染成粉红色，中间的染成橘黄色，下层则还保持着夜的深蓝。云层边缘镶着一道金边，光芒从缝隙中漏下来，在海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赤脚站在潮湿的沙滩上，细沙从脚趾缝里溢出，冰凉而柔软。潮水退去时带走的沙粒在脚下流动，让人产生一种正在下沉的错觉。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把我的衬衫吹得鼓胀起来，像一面扬起的帆。

天色越来越亮，那抹红晕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太阳像一枚烧红的硬币，从海平面下缓缓升起。这一刻，整个海面都燃烧起来了——近处是跳跃的金黄，稍远变成橘红，最远处则与天空的蔚蓝交融在一起。三只海鸥掠过波光粼粼的海面，它们的翅膀也被染成了金色。

礁石区传来"啪啪"的声响，是早起的渔夫在敲打附着在船底的贝壳。他的剪影映在绚烂的朝霞中，弯腰劳作的样子像一幅古老的版画。更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渔船正驶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在金光中变成几个黑色的小点。

潮水渐渐上涨，漫过我的脚踝。我弯腰掬起一捧海水，阳光透过水珠，在我的掌心投下细小的彩虹。这让我想起三十年前大学实习时，也是在这样的早晨，我来海边看日出。那时的朝霞也如今日般绚烂，只是看霞的人心境已然不同。

太阳完全跃出海面时，整个海湾都苏醒了。沙滩上出现晨跑的人，他们的身影在朝阳中拉得很长。我转身离开，身后的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很快就被上涨的潮水抚平。朝霞渐渐褪去，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