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后的清醒（短篇小说）

秋韵

这天下班回家，如雪感觉手机里面信息声音不断，于是打开了手机……如雪，我敲你视频聊天，你怎么没有回音呢？如雪手机里是何文达传过来的微信留言。自从有了微信以来，视频聊天和语音聊天确实拉近了人与人之间交流的距离。呵呵！我刚刚回家，因为最近工作特别繁忙。如雪非常真诚的告诉对方。 打开视频好吗？我好想见见你！呵呵我可不喜欢视频，两个人干看着，不觉得别扭吗？是我们俩啊！一对相爱的人，还有什么感觉别扭的呢！我不太习惯的哦，一会我还要去搞晚饭去呢？先生和女儿就要回家了就一会好吗？因为我太想念你了，回到家来就会习惯地打开手机，然后就期盼马上看见你，你难道不可怜我这点小小的要求呢！如雪打开了视频聊天。只见视频里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四方形的脸，浓眉大眼，很有诗人的气质。如雪打开了音量，就听见很有磁性的男中音说道：如雪：想我了吗？如雪扑闪着一对大大的杏眼，朱红色的唇微微张开笑了笑，眼睛弯弯地，很是妩媚。声音很清脆地对着手机说：文达，我今天在办公室里忙了一天，还没有时间想你呢！何文达看着如雪花朵一般的面容，心中为之一动，想说什么都已经忘记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女人，一阵燥热，欲望陡然而生。呆子，怎么不说话了。视频里如雪依旧扑闪着大眼睛。呵呵！看着你我都看呆了，真想拥抱着你。你呀！有神经病啊！尽说些傻话，如雪说完放下手机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只见视频里是天花板，文达知道手机和人分开了，于是耐着性子等待。如雪来了，一边喝咖啡一边对着手机说，你不去做饭啊？见如雪过来了，文达笑着说，马上去做，为了我所爱的女人，就是耽误做饭也在所不惜。呵呵，你可真会说话。如雪喝着咖啡，望着视频里的文达做了一个俏皮的动作，那是表示自己的咖啡真好喝。文达说：如雪啊，说真的我们也认识不到半年了，什么时候我真的想请你喝咖啡去，不知道你是否赏光。恩，好的啊，我最爱喝咖啡了，你请我喝我还有不去之理啊。如雪很大方地表达着。她是外经委的秘书，见过世面，网上一个网友请喝咖啡在她眼中是很平常的事情，况且文达还是报社的记者，还出过一本诗歌、一本散文集。作为做文字工作的如雪来说，还是很喜欢有文学成就的男人，也因此有共同的语言，幽默、逗乐什么的都很有品位，是网友中她最满意的一个。就这样说定了，何文达端着电脑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刚刚泡开的龙井茶，嗓子润了一下，然后说，有没有去我微博里去看看我最近写的诗歌。恩，看了，看来你也是个多情的种子，写给哪个相好的了。有一首《枫叶红了》的诗歌你看过吗，那是我为你写的。微信朋友圈里面吗？如雪最喜欢逛朋友圈了，因为空间里面的内容丰富多彩，无奇不有，每一个网友的空间都有着自己的特色。她很喜欢文达的空间，因为文达的空间文学性很强，小说、散文、诗歌，还配有音画，给人一种浪漫的感受。朋友圈里有，好多还在红袖和江山文学网登载了，是精华帖子呢。文达为自己的作品是精华而自豪。恩，我就去看。如雪很欣赏的说道。此刻，如雪听到家里的门声响了，她知道是丈夫明文回家了，就急忙关掉了视频，然后打出了一行字：他回家了，晚上再聊。文达正谈到自己的作品上，却忽然不见了如雪，又见一行文字发过来，知道如雪丈夫回家了，不便语聊，大家都能心领神会的，于是也就去做饭了。文达最近感觉自己被如雪牵引着，她美丽的容颜让他激情燃烧，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容易激情燃烧的多情的种子，因为在自己的生活中女人太多了，有时候恨不得所有优秀的女子都能成为自己的情人，这种感觉一次次燃烧着自己的灵魂，他也知道有的时候自己坠入在道德的漩涡里，但又感觉自己怎么过着舒服那是自己的事情，只要自己没有妨碍社会，做人的底线告诉自己，不做违法的事情，情感世界的互会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妻子羽裳是大学中文老师，每天晚上总忙着自己的事情，常年的教书生涯使她的感情已经麻木了，浪漫也早早地退潮，因为教学的责任时刻鞭策着自己，能够多多培养出好的大学人才成了她人生的第一目标，至于男欢女爱的事情已经是正常的温饱之事，家有老公，一切也就那样自然，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此刻羽裳正在看学生的论文，看着丈夫从书房出来直奔厨房去忙晚饭心中生出一丝温暖，羽裳想象力不如做记者的那么浪漫，教学生涯的程式性和见识的局限也无法制造浪漫。对丈夫在家庭里温暖的照顾十分暖心，也十分有幸福感。文达一边忙着饭菜，脑子里还不断沸腾着刚写的那首诗歌《情感的翅膀》，他为诗中的字句不断斟酌着，尽管现代诗歌没有格律诗的要求高，但必须具有主观投入的实存物象，还要把抽象的事物用诗人的感官转化为感知的物象。在形式上属于自由诗，但同时又要具有音乐性，具有自由体与格律体交错的特点。文达创作的时候都会按照这些要求来创作，也就总是获得成功。晚饭后一杯茶是文达的习惯，坐到电脑跟前更是一种欲望，他还特别喜欢在电脑上上微信，因为视频比手机开阔，看对方也特别真实，此刻他又上电脑了，他发了信息过去:你在吗？如雪的生活里自打有了文达以后就感觉自己生活不再单调了，在市委工作的男人总是忙个不息，外出应酬一周就有一大半时间在外，孩子在上海父母亲家里，自己作为机关文员白天处理好工作，一般也不加什么班，晚上玩微信是打发时间是最好的享受，而现在有了文达，从小小的屏幕上就能互相灵魂的对话，真是太神奇了，人类确实太智慧了，创造了如此美丽的空间，让疲惫了感情的人们在这里寻找着清新的空气。来抒发自己压抑的心境，来倾吐自己发自肺腑的心声。如雪是一个很纯的女人，丈夫是她的第一个恋人，也就成功了，但结婚以后发现了彼此之间有着不同的爱好和对世界观的认识，正如现在人们常说的三观不一样，先生是机关里做后勤工作的，虽然有个一官半职，但是他喜欢的业余生活不是打牌就是钓鱼，对这些文学艺术一类的东西一概不感兴趣，或许因为他是当兵出生的原因，加之到地方后一直从事事务性的工作，自己父母又是农民出生，和如雪确实有很多的不同之处，而当初嫁给这个男人主要是看他是市级机关的，这也是彼此门户能够相当的一个关键。如雪的家庭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母亲是唱越剧的，父亲是写剧本的，在如雪的血管里流着他们的血，也就残留着喜欢文学的细胞，而如今遇上了文达也就很自然地有了很多共同的语言。见文达打过来的问话，马上文字打过:“文达，我来了”！你方便语聊吗，我现在一个人在家。你好！我正在修改诗歌呢?老婆在隔壁房间，还是打字吧。文达：写诗歌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如雪天真地问。需要文学底蕴，你知道吗，现代人的情感生活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因此，诗不是简单的情绪的喷射器，而是一种提炼与升华了的生活经验，具有普遍性的特点，包含着对人类命运的思考，包含着思想。而心智的表达，要通过客观对应物来实现，要把思想还原为知觉，而不是直接抒发。文达感觉这样详细地谈论文学理论也许如雪会对自己刮目相看，让她知道自己的文学底蕴。当然也期望能够让如雪高看自己。何文达的打字速度很快。让如雪暗自佩服，因为自己打字速度跟不上趟。呵呵，你又是理论一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如雪如实是说，虽然她在机关里做秘书，但都是拟写的公务应用文，她也深知写东西很累，况且是文学作品的创作。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文达问：很遗憾，我学的是哲学系。哈哈，我不喜欢政治，什么矛盾的对立统一，什么世界观和方法论，还有什么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什么的，空洞又抽象，我不感兴趣。文达打字太快了。没有想到你不感兴趣的东西却还能说出些名词来，真行！大学公共课，必学的，见笑了。文达总是很谦虚地说话。此时，文达发现婉约发话给他了，文达，你在吗？上线了吗？文达的又一个网友叫婉约。在的，文达回答婉约。老公，想我了吗？婉约用的是楷体字。文达和婉约是去年认识的，婉约是苏州某报社的记者。自从在网络上认识文达以后，彼此就有说不完的心里话，一股激情荡漾在心间。文达和婉约总是说我们是知音，我们还是同行，彼此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文达发话给婉约：什么时候我们去桂林玩玩，感受一下那里的风光美景。文达自从和婉约上了一趟普陀山后就一直想着寻找一个机会两人再一次相会。恩，利用周末怎么样，婉约同意了。好想重温普陀山之行的温情，你有否感觉到如此浪漫和美丽，文达问婉约。有一种清新，有一种新鲜，还有一种刺激，但也夹杂着一种对自己丈夫的内疚，说不清楚的心理世界。婉约说。人生是很短暂的，我们要学会生活，把在精神与肉体上的出轨用对老婆的加倍体贴来弥补，那就无伤家庭关系了。文达这样和婉约说，他就是这样处理情感的，所以他没有感觉累，相反他感觉自己没有白活。这边的如雪半天不见文达有文字过来，以为文达正忙着写诗，也就看其它新闻去了。何文达自从认识如雪以后，他又被如雪的美貌给诱惑了，他常常抱有俘获如雪的期望，而现在同时面对两个喜欢的女人，文达要发挥自己的快捷和敏锐了，因为要和两个人对话，如雪给他以新的感触，自从视频里看见如雪以后总有一股激情在胸中激荡，于是点击了和如雪语聊。这样他即可和婉约打字聊天，又可以和如雪语聊，两不耽误。如雪也打开了语聊文达，不打扰吧，如雪非常通情达理。因为文达的热情，文达又主动打开了语聊。所以如雪说话特别温柔。我刚修改好一首诗，我一直期待和你聊天呢？文达说谎了。真的吗？等我的啊？真的感谢你呢！你声音轻点，我老婆就在隔壁，别让她听见我们说话.这话倒是没有说谎。什么声音，你和谁还在忙着聊天呢，如雪听到键盘的敲击声音。没有，呵呵，我在修改诗歌呢。此刻其实文达刚刚发话给婉约，和婉约说上次去普陀山的经历终身难忘。这些何文达怎么会告诉如雪呢，网络就是虚拟的，现在体会最深刻了。文达为自己同时和几个人聊天而感到自豪，有一种成功的快感，这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啊！ 如雪也是一个敏感的人，心想网络不象真实生活，彼此交往很透明，可以相互了解认识，相互欣赏，相互说说心里话，相互交流，但网络上交朋友只能信一半，对待网络中的感情，不管是哪一种感情，都应该如君子之交，于是就对文达说，能够在一边聊天中一边创作诗歌，我真佩服你的一心两用，她有直觉，文达在撒谎，一定是在和其他网友聊天。修改诗歌的速度没有这样的速度，而且还能听到另一方的回应键盘敲击声音。此刻文达正打字给婉约：那次分手以后，我一直期待着下一次的相会。婉约说：你今天打字速度不快嘛。文达正对着话筒对如雪说：我们同一个城市，见面怎么这么难，如雪在视频里看了是那样地具有吸引力，能够和如雪也有如同和婉约一样的激情那该多好啊！文达有时候也感觉自己很贪婪，恨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能属于自己。见婉约说自己打字慢。文达发了几个图片过去，省了打字又不空聊。然后继续和如雪说话：有机会见面吗？ 如雪尽管还不怎么了解文达，但文达的才气不能不说对她没有吸引，从来自己就是喜欢有思想、有感情、有才气，还有浪漫情调的人，文达对她具有极大的诱惑。有机会的，于是如雪对文达说:我期待着，文达普通话很标准，声音有浓重的鼻音，但很好听，都是同城人，彼此不讲当地方言，其实他们都是当地人。如雪说，你在写诗歌，很忙，我就不打搅了，因为如雪要写一个汇报材料，不能老是聊天耽误时间。好吧，那就再见！文达关掉了语聊，此刻他忙着和婉约说话，见如雪下网也就感觉轻松一点。 网络情谊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加深着，心理的过程也一步一步走向成熟，欲望自然也是如此。但人生总有很多的偶然，偶然有时候会转变人的思想。 这是一个秋天的星期天，如雪大学同学聚会在文峰歌舞厅，如雪高兴地遇上了大学里住一个寝室无话不谈的女友文兰，文兰现在在一家已经改制的股份制企业里当总经理助理，虽然相貌平平，却十分新潮，浓妆艳抹且不说，花边新闻也是层出不穷。坐在舞厅的沙发上面，文兰品着龙井茶，笑盈盈地问如雪：“媚娘”，和老公夫妻关系怎么样？听着文兰还在叫着大学里大家给她起的外号，如雪感觉文兰就像自己的亲姐妹一样亲切，所以说话也总是比较实在：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淡然地笑了笑说：激情渐渐淡了，但是生活很平静，互敬互爱那种吧。和我说老实话，有没有红杏出墙，文兰说这话时正在往嘴里塞巧克力糖。如雪吹了吹端在手上杯子上面的一层茶叶，很自然地说，没有，没有你想象地那么浪漫，说完这话，脑海里忽然闪了一下文达在视频里的头影，那是视屏里看到的让她有些浮想联翩的男人。如雪感觉自己脸有些红，舞厅光线有点黯淡，没有人感觉到她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几个月来和文达的“心心相印”正在催发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只是还缺少一股勇气，尽管在当今情人已经成为一部分人骄傲的时代里，可如雪还是比较传统和保守的那种女人。文兰剥了一个桔子放进如雪的手里问道：是不是公务员的板凳让你坐木纳了，如果我能拥有你如此美丽的面容，我就能俘获一个连的男人，文兰为自己夸张的说笑大笑起来。如雪让文兰逗得也直笑，往嘴里放了一瓣桔子，朝文兰仔细端详着。文兰的打扮就像她的说话一样有些夸张，纹过的眉毛就像一条黑虫爬在不大的眼睛上面，眼睛虽然不大，但一笑就弯成月亮一般，让人感觉有亲和力，大嘴唇的颜色呈鲜红色，说话时喜欢一撇一撇让人感觉很有性感。于是对文兰说，你一点也不显得年纪，再加上你心态年轻。文兰说：你知道吗生活要有激情，这样才能激发自己的工作热情。如雪想起前不久听别人议论文兰，说她和单位的总经理是一人之交，那个总经理比她小五岁，听文兰说这话心想或许那不是小道消息，于是问文兰：你有情人吗？能不能跟我透露点信息，我绝对保密，说完朝文兰使了一个会意的眼色。不瞒你“媚娘”，我有个朋友，在报社，是个记者。文兰没有说情人，她避开了“情人”二字，因为朋友有时候也是情人的代名词，这样说不太露骨。也许朋友多的人就是这样想问题的。如雪想起文达也是报社的记者，或许认识，于是问：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万一我以后有事请你朋友帮忙呢?文兰嘻嘻嘻一笑说，他和我一样，“文”字排行，叫何文达，来，我给你看看他的照片，文兰从精美的红色小提包里掏出一只苹果手机来。如雪感到了惊异，但很快镇定了自己的情绪，只见文兰的手机正放在自己的眼睛下面，文达左手勾着文兰站在紫琅山上的支云塔上微笑着向长江远处眺望，文兰说，我陪他去体验生活，他是个诗人。如雪的心跳在加剧，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心痛，为自己几个月来的浪漫浮想，为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感。 他是报社的才子，还出了诗集，文兰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文达。见如雪沉默不语，就问：怎么样？你还没有评价呢?看样子人不错，是个人才，如雪沉稳住自己内心的波澜汹涌，有点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其实心中非常难过，为自己最近刚刚燃烧起来的激情被一盆冷水浇灭而难过，人太复杂了，尽管没有和何文达表达什么，此刻，有失落，有自责，说不清楚。舞厅里响起了约翰施特劳斯《蓝色多瑙河》的舞曲，有个男同学微笑着邀请如雪。如雪在舞池中和着优美的音乐，在飞旋的舞步里驱散着心中的不快，驱赶着自己心头已经积累的情感，为自己一次次婉言谢绝何文达的邀请而庆幸，为自己刚刚有点滋生出来的情感感到丝丝悲哀，舞曲中如雪的舞姿赢得了同学们的掌声，只听见文兰在喊着，“媚娘”，你真棒！回家的路上，如雪心想，难怪人家都说，网络是虚拟的，因为虚拟的网络掩盖了人性真实性，那小小视屏的后面，你能看到什么呢，如雪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为自己相信网络而感到可笑，还好，没有见面。这次同学聚会，如雪感觉很有收获，那就是无意中对网络情感有了新的认识。如雪是一个有修养的女人，她的微信始终开启着，回家打开手机，何文达的头像上有红点，打开来，一串留言。很多令人感动的话语，很多的诱惑，如雪将点了一下右上角，然后向上抹屏，点了清空聊天记录。她没有把他放进黑名单，只是暗下决心，不和他继续保持关系了。又是一个月亮高悬，静谧宁静的夜晚，何文达微信里送来了三朵玫瑰花，三个拥抱，然后发来话：你知道吗？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不能自拔，语聊好吗？如雪礼貌的回答谢谢！今天我要写材料，不语聊了。约个时间，我们一定要见面，你愿意吗？对不起，最近我没有时间，以后吧。如雪不再激情高昂了，她对自己说：还好：没有去做何文达第N个情人。